第三十七章 攝心·暗控
封璃雀一路追著，她發現今日慶初很是古怪。不似往常沉穩。
走到慶初的房門口，回身囑咐棠梨：「你在這邊好生守著，不要讓別人靠近。」
棠梨將聖旨收入袖中，應道。
封璃雀伸手推開門，裡面昏暗一片。四周皆用黑布將窗子遮住。四下尋去，也沒瞧見慶初姑姑的身影，封璃雀便往裡面走去，在床的尾端，只見一婦人蜷縮在牆角，頭髮凌亂，衣服已有撕破。封璃雀試探著「慶初姑姑？」
只見對方害怕被人見著一樣，拚命地往裡縮。封璃雀覺得不可思議，從剛剛她瞧見背影到一路跟過來，也不過片刻功夫，怎麼慶初就變成這樣了。
對方的雙手拚命地蓋住自己的頭部，恨不得此刻將自己的頭給擰下來一般。封璃雀驚奇，她從沒見過這樣的病症。
封璃雀慢慢的伸出手試圖摸向對方：「姑姑你怎麼了？」對方一個揮手，將封璃雀的手拍開。
而正巧，那個還沒來得及收起來的藥丸從慶初的袖口中掉了下來。封璃雀蹲下身撿起：「這是什麼？」
慶初透過發間的縫隙看見解藥，立馬從對方手中搶了過來，好好地護著。可屆時，頭痛之感再次襲來，腦袋裡像有鎚子在敲擊著她的腦袋一般。一絲絲，一寸寸，彷彿要將她的腦袋給錘開一樣。封璃雀見狀欲伸手關心，可對方咬著牙說出了一句，這話像是從牙縫裡一字一字蹦出來一樣：「姑娘莫要靠近我」
棠梨在外聽到裡面的動靜，不由關心道：「姑娘怎麼了？」
封璃雀擔心的看著依舊蜷縮在一起的慶初，開口回著：「我沒事」
封璃雀就站在那看著對方掙扎了一會，漸漸安靜下來之後。方才上前伸出手。慶初瞧見有一隻手像自己伸過來，便小心翼翼的搭了上去。
慶初慢慢的將自己的頭髮理理，不好意思的沖著姑娘笑笑：「姑娘見笑了」
封璃雀擰著的雙眉並未松展，剛才的癥狀卻與駙馬爺所說攝心之癥狀一模一樣，於是試探著「姑姑方才的癥狀，我好像在哪裡聽過？」
慶初禮衣襟的手一滯，「這是我的舊疾了，姑娘怎會聽過！」
「我前不久剛聽到一個奇聞，說這世間有一種草，食之無礙，可若是聞之數月，身體便似中毒一般，那毒發時癥狀便像」封璃雀故作遲疑「哦！就如同姑姑今日這般，頭痛不已！」
慶初聽著，猛地跪在封璃雀的衣角邊。「姑娘聰慧，奴婢不該隱瞞！」
「姑姑快起」邊說封璃雀邊伸出手將其扶起，扶到一旁坐下。「現在總該告訴我是什麼原因了吧！」
慶初喝了一口封璃雀遞過來的茶杯，將手中一直握著的解藥攤開。
「這是什麼？」封璃雀拿起瞧著與一般藥丸無異。
「奴婢所中之毒為攝心草，姑娘手中的便是解藥。」
「可你為何不吃？」
「姑娘有所不知，這解藥只能暫解此毒，一月之後，便會再發。屆時還需服用解藥。」
果然，與駙馬之言一模一樣！
「是祖母給你下的毒？」慶初是榮安院里的人，旁人沒有這個必要。只有這個老太太嫌疑最大。
慶初點點頭，「我這是在姑娘出生后沒多久后中的毒，為的就是將我留在身邊」
「既如此，那祖母應該每個月都會給你解藥，又為何不吃」封璃雀將葯遞出來。
慶初閉口不言，封璃雀瞧著對方的樣子，雙頰雖紅，可唇周卻無半點血色。兩眼之下略有淤青，明顯氣血雙虛，精氣不足。
「姑姑莫不是一直未吃解藥，都在硬抗？」
慶初點頭。
封璃雀不解：「到底為何？」
慶初身子一輕，再次跪了下來：「奴婢有負主子所託，沒有照顧好姑娘，老夫人之前發現姑娘性子雖與之前無異，可是總感覺有所不同，所以背著我讓秋禾在姑娘房中的熏香中加入了攝心草。老夫人看著良善，實則比嘴上有刀子的薈夫人，和嫉妒心重的大夫人還要心狠。」
封璃雀已經猜出了大半，「你不吃藥，是為了把葯給我留著？」
「奴婢這麼多年沒陪在姑娘和公子的身邊，已經有負家主之恩了，如今又讓姑娘中毒····」
封璃雀此刻的心中不知是何感覺，像是有一堵牆怎麼推也推不倒的那種。
「你且和我說說這毒。」
「攝心草之毒和姑娘剛剛所說的一模一樣，特別的就是毒發時，頭部會疼痛三次，前兩次間隔不過片刻，第三次則會在第二日的日出開始複發。若是在毒發之前服下解藥，便無礙。」
「那若是像姑姑這般硬抗呢？」
慶初搖搖頭，這個她也不知，這是她第二次硬抗。但明顯一次比一次厲害。
「今日老太太給我葯時，我並未立馬服下，她便有所察覺，還警告我，若是將我的解藥給姑娘你吃，那便是害了你！」
封璃雀卻沒想到，平日里看著和藹可親的祖母，卻是個心如蛇蠍的老夫人，居然下藥給自己親孫女！
「難不成我的和姑姑你的還有所不同？」
「這個我也不知，老太太只是說，她給姑娘的葯里加了一些料」
慶初走到柜子邊上，將一小盒子遞封璃雀，「姑娘，這兩顆葯你留著，算算日子，下個月便會是第一次毒發。按老太太的性子，第一次她不會給姑娘送葯的，所以您留著吧。老太太的話也許是嚇唬我的！」
封璃雀趁慶初一個不注意，將手中的一顆葯快速的扔進慶初的口中。
「姑娘你？」
「葯我留一顆，找人研究一下。姑姑切不可再作此類之事。璃雀無以回報」
葯已下腹，慶初也不多說其他。封璃雀走時囑咐：「姑姑好好休息，這個樣貌實在是有些嚇人。」
慶初低頭瞧瞧自己的模樣，對著門口的封璃雀尷尬地笑笑。
「對了，老太太休息了，剛剛還跟我說，若是姑娘進宮，會讓我陪姑娘進宮」
封璃雀停住準備打開房門的手，頭也不回道：「我曉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