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七章 宴會(三)
你們怎麼都想召喚我正文卷第三百八十七章宴會「小姐,你確定……在這等重要的宴會上,真的不缺一個舞伴嗎?」
阿爾曼微微上前一步,堵住了辛德瑞拉的去路。
他的語氣悠然,面帶俊雅的笑意。
不得不說阿爾曼的皮囊很是不錯。
臉部線條硬朗有型,深邃的眸子繼承了阿倫黛爾公爵的特色。
再搭配上那顯赫的家世,也難怪能夠獲取眾多少女的歡心。
只不過這些條件放在辛德瑞拉的面前,卻是無法讓她連神色都變動一下。
看著沒有絲毫退卻之意的阿爾曼,少女的眼裡出現了一絲困惑與不解。
剛才她小心翼翼地釋放了一絲屬於眼睛的力量,但是面前的人只是受到了一絲影響之後,便很快恢復了正常。
觀阿爾曼的力量也不到晨星境界,怎麼可能這麼快就恢復過來。
是老師所說的一些具有精神抵抗性的寶物么……
冷漠的眸子微微轉動,打量著這位阿倫黛爾家族的少爺。
對於阿爾曼的身份辛德瑞拉在第一時間就知道了,畢竟上次才剛剛見過一面。
如此想來,身為北境頂層家族的少爺,身上有什麼防護的東西倒也是顯得十分正常。
而阿爾曼此刻渾然不覺自己已經經歷過一次精神威懾。
他目光繞過那略施粉黛的絕美臉上,與金黃的眼童對上視線。
這是一雙多麼漂亮而又精緻的眼睛啊,足以讓任何人深深迷醉進去。
純潔無暇,連漫天的星辰都在她雙眼面前失去了璀璨的光芒。
阿爾曼的眼中出現了一絲迷醉之色。
現在他的心中是如此的渴望得到她,彷彿一直有一根羽毛在心頭刺撓。
「我不需要舞伴,所以……讓開。」
辛德瑞拉眸子低垂,語氣冰冷徹骨。
她心中莫名出現一股煩躁,似乎有什麼想要發泄出來。
少女的反應不由讓在場旁觀的人臉色微變。
畢竟少女面前的這位可是阿倫黛爾家族的少爺,忤逆了他的意思可沒有什麼好下場。
更何況他聲名狼藉,那些欺男霸女的事情也有跡可循,人盡皆知。
如果不是因為自身的位置,沒有人會想討好他。
他們沒有想到這位有著驚人美貌的少女竟然如此剛烈,恐怕這次要凶多吉少了。
一些人不由為辛德瑞拉感到惋惜。
不知是在惋惜花季少女即將折枝,還是感嘆世間罕有的美麗將要蒙塵。
一些被美貌所迷惑的少年,心中有著一股躍躍欲試的衝動。
但是眼睛瞥見阿爾曼之時,就好似遇到了一堵無法翻越的高山,令人望而止步。
可惡,為什麼非要讓我在這個歲數,遇到生命中第一百二十五個想要守護,卻無能為力的少女。
不少少年看著阿爾曼逐漸冷漠下去的臉色,心頭彷彿被利刃劃開,正在滴血。
此刻辛德瑞拉單薄的身子如同暴雨中的白玫。
那些人群中的竊竊私語,那些不斷眺望過來的惋惜貪婪眼神,盡皆化作了凌厲的雨珠,向著似乎飄搖不定的白玫落去。
他們想看到飄零的白色花瓣被暴雨擊碎,想看到花朵不堪重負從枝頭跌落……
但是這些情況只存在於他們的現象之中。
現實中辛德瑞拉並沒有如他們預料的那般,出現退縮求饒的景象。
甚至這些暴雨的擊打,都無法讓其動搖一絲。
少女依舊臉色冷漠,金黃色的雙眼似乎有一種璀璨的色澤自童孔處溢散。
她或許也沒有想到自己如今的心境如此堅韌,面對這些貴族的注視毫不膽怯,面對他人的邀請也能果斷拒絕。
這還是原來那個見到人就害羞臉紅,不敢抬頭直視別人的自己嗎?
這還是那個因為一點私房錢就感到心疼的,對於任何事情都任勞任怨的她嗎?
辛德瑞拉微微眯起眼睛,她也不知道自己是從何時起變成了現在這副模樣。
或許,是因為那時候突然橫生的變故。
或許,是因為在路途上見慣了死人的慘狀。
又或許,是她在『老師』手下的不斷隱忍……
以前辛德瑞拉很難相信在短短几個月的時間裡,就能將一個人的性格改變得面目全非。
但現在她信了。
因為自己就是一個最好的例子。
此刻,阿爾曼沒想到自己的幾次邀請全被拒絕。
他冷著一張臉,望著辛德瑞拉的神色,心頭恍忽回想起了那些來自帝都的貴族,看向自己的神情。
那種不屑,那種看不起自己的姿態幾乎一模一樣……
阿爾曼又想到了自己即將迎娶帝都貴族的小姐,不再會有北境這邊的自由生活。
】
不能仗勢凌人,不能隨意找女人發泄……
他的心中頓時一陣痛苦,呼吸逐漸急促,雙目微微有些泛紅。
恰巧周圍參加宴會的貴族竊竊私語,阿爾曼彷彿聽見了他們在隱約地譏諷自己。
「瞧瞧那個人,明明是公爵的子嗣,卻只能迎娶侯爵家族的女性。」
「而且聽說還是來自於帝都呢,想想那邊帝都貴族對我的歧視……」
「嘖嘖,恐怕是個男人都受不了吧……」
「……」
這些竊竊私語的聲音宛若一雙雙顯露白骨的枯手,正死死地抓撓著阿爾曼的心臟,讓他幾乎喘不過氣來。
這種壓抑,也讓他無暇思考這些貴族怎麼可能知道自己家族如此隱秘的消息。
他們對於辛德瑞拉的談論,在阿爾曼的耳中皆化作了對於自己的譏諷與嘲笑。
他看著四周向這邊不斷望過來的視線,羞恥的憤怒在內心不斷滋生。
但是殘存的理智讓他還記得這是家族的宴會,所以並沒有大聲吼叫,只是回以陰冷的目光。
四周的人果然被阿爾曼駭住,一時間也停止了討論的私語。
他們不太明白自己幹了什麼,會被這位阿倫黛爾家族的少爺如此盯著。
此刻他就好似一頭餓狼,幽綠色的眼珠彷彿要擇人而噬。
見到四周被自己鎮住,阿爾曼終於是勉強感到一絲舒心。
這就是身份所帶來的的權利,這就是北境頂層家族的威懾。
但想到這一切特權都要在進入帝都之後消失不見,他稍有改變的心情頓時再度惡劣起來。
很快這一切情緒,變為了對面前少女幾乎毫不遮掩的慾望。
阿爾曼很清楚自己需要尋找一個途徑發泄。
想到這裡,他便再度靠近了辛德瑞拉幾分。
此刻阿爾曼徹底褪去了自己友好的外皮,露出自己的真實面容。
他也不想在搞什麼前戲。
自己只要得到身體就好了,要別人的心幹什麼。
而此刻少女金黃的眸子好似漠視眾生的神明,沒有夾帶一絲感情。
她注視著向自己走來的阿爾曼面無懼色。
或許辛德瑞拉此時的想法,便是為自己的老師帶來一點小小的麻煩,似乎也停不錯的樣子。
畢竟是別人找上的事,這也無法怪罪在自己的身上吧。
阿爾曼臉色陰沉地伸手抓向少女薄弱的肩膀,然而被辛德瑞拉靈巧地避開。
她的本意是想再激怒一點,最好是讓他破口大罵的程度。
想到這裡,辛德瑞拉一時有些嘆氣。
自己終於是變成了心思不純之人嗎?
黑色的裙擺輕輕舞動,如優雅的蝴蝶閃動著翅膀。
層層晃動的褶皺,似黑夜裡淺淺的浪花搖曳。
只不過當辛德瑞拉轉身之際,呼吸卻勐地停頓了一瞬。
她乾淨如琉璃一般的眼睛倒映著遠處的人影。
在剎那間,好似與今日陽光下的幻影重重疊疊。
金黃色的眼童涌動著瑰麗的色澤,漠視眾生的神明彷彿擁有了人類的感情。
冰冷的泥塑逐漸悄然裂開一絲縫隙,直至完全瓦解。
少女遙望著遠方的人影,心中似乎蘊含了一抹不知是何情緒的期待。
阿爾曼看著自己抓空了的手,面色一點一點的愈發猙獰。
四周的人群好似再度傳來嘲笑的視線,令他神經有些崩潰。
「看啊,連一個弱女子都抓不住,阿倫黛爾家族的少爺就這?」
「是啊,這簡直是我看過最好笑的笑話……」
「……」
然而事實上,周圍的人群根本不敢看他。
這片地方安靜得簡直有些過分。
才剛剛進來的季言自然也被這裡所吸引目光。
畢竟其它地方的宴會都是熱熱鬧鬧的。
哪像這邊,安靜得呼吸聲似乎都能聽見。
季言本來在與愛麗閑逛之後,給她買了一套禮服,便在巴羅洛梅的帶領下來參加宴會。
而其它四人這被他交給了克里斯汀,畢竟有些情報對於她來說還是很有用的。
有著愛麗絲所設下的禁制,季言也並不需要擔心他們會掙脫束縛傷害到那位公主殿下。
事實上他也曾邀請克里斯汀來參加宴會,然後便被她認為自己是在膈應人。
畢竟頂著這樣一副毀容的面貌去參加宴會,那所受到的惡意簡直無法想象。
對此季言表示完全可以變幻樣貌去參加,到時候與北境的貴族打打交道,可以了解更多的情報。
這對於勢力的發展還是有一定的好處。
但是克里斯汀想了想,還是拒絕了。
她表示自己要去找埋於銀月城裡面的暗子,然後與白夜組織取得聯繫。
畢竟也不能再這麼像一個廢人的生活在季言這裡了。
雖然克里斯汀的身體已經可以自我行動,但是他仍舊有著一絲擔憂。
所以那四人也勉強算是四個保鏢。
至少季言不認為除了愛麗絲以外,在銀月城有人能傷害到四名輝月術士。
所以便放心地讓克里斯汀出去了,而自己與愛麗絲則來宴會探探虛實。
只不過沒想到剛到會場,便遇到了如此一幕。
在望見那少女似乎向自己發來期待的目光時,季言一時間不知道該從哪裡開始吐槽。
主要是面前的場景似乎槽點滿滿的樣子。
被貴族紈絝少爺騷擾的少女,然後想要借人解圍……
是不是下一刻就主動貼上來,然後對那個紈絝子弟說自己其實有同伴了,直接將自己推出去成為擋箭牌……
這到底是是哪個年代的古董套路……
「請問這位先生,今晚我能成為您的舞伴嗎?」
一道優雅輕柔的聲音自耳邊響起,季言抬眼望去,是一個極為漂亮的少女。
深紅色的禮服在她身上得到了完美的展現。
「我已經有舞伴了,您再找一個吧。」
季言撇了這位少女一眼,然後舉了舉正牽著愛麗絲的手。
而愛麗絲在見到她的時候也是如臨大敵,但是聽到季言的回答之後又放下心來。
幸好我就知道有壞女人肯定會窺覷季言哥哥,所以我一早就和他約定成為舞伴了。
壞女人,你來晚啦。
愛麗絲露出一個勝券在握的微笑,心中也對於出發前來自克里斯汀的提醒感到深深的謝意。
嗯,還是要多謝姐姐的提醒呢。
我一定會攔住這些窺覷季言哥哥的壞女人的!
艾爾希在得到季言的拒絕時微微一愣,隨後看向了小小的愛麗絲,顯然這不過只是借口而已。
她本來想找一個感覺不錯的人來作為今晚的舞伴,但是找來找去卻並沒有找到。
那些人的眼中幾乎無一例外都透露令人噁心的慾望。
好不容易在人群中看到季言較為順眼,卻沒想到自己會被拒絕。
難道是她沒有魅力了嗎?
艾爾希低頭看了自己一眼,根本看不到腳。
此刻其他人見到這一幕,恨不得自己取而代之。
季言餘光觀察到他們的反應,便有些寬慰地點了點頭。
嗯,似乎又成功避開了老套劇情。
……
而另一邊,此刻毫不掩飾自己的阿爾曼,宛若一條惡龍,那猙獰的魔爪已經蠢蠢欲動。
單薄的辛德瑞拉好似嬌弱的公主,眼中滿懷期望地看向遠方,等待著王子的拯救。
然而那位被人期待著的王子,只是看了一眼這裡,就騎上了白馬打算離去。
甚至手中還牽著另外一位公主。
辛德瑞拉沉默一會兒,隨即突然低聲笑了起來。
也是,自己現在的模樣變化太大,她自己都認不出來了。
更何況是季言呢?
我隱瞞了這麼久,他現在也不認識我也很正常啊……
而且盼望他能來拯救我什麼的,根本就是妄想……
辛德瑞拉如此自我安慰著,但是心中卻始終有著一股莫名的失落。
金黃的光芒隱隱流轉,看著好似被憤怒沖昏了腦袋的惡龍,她忽然間明悟了什麼。
隨即平靜地便將屬於公主的衣服撕開,露出了裡面堅硬的盔甲,低聲自語道。
「老師,如果……這就是你所期待的……」
然而就在此時,一道無奈的聲音突然自她的身側響起。
「這位美麗的小姐,請問今晚您能成為我的舞伴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