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將士掙功名，俠士掙名聲！
江湖人士紛紛激動了。
尤其是更漏子王屠，他立志成為像岳莊主這樣的江湖第一大俠。
岳懷空之所以被奉為江湖第一大俠，不是因為他武功冠絕群雄，而是英武十三年，靖國大軍來襲，岳懷空曾一人獨守午馬關半日，從此之後便被譽為第一大俠。
如今靖國又一次攻打武朝邊境，這個名滿天下的機會他又怎能錯過。
「格老子滴！靖國那群雜碎真是活得不耐煩了，走走走，砍了他們的腦袋去。」
更漏子王屠摔杯提出建議。
緊接著便有人附和：
「守衛祖國疆土，人人有責，走走走，去午馬關。」
「就是，就是，身為武朝子民，我們必須獻出我們自己的一份力量。」
「即使為國捐軀，也在所不惜。」
將士打仗，掙的是功名。
江湖俠士，則掙的是美名。
在英武帝的治理下，武朝風調雨順、國泰民安，江湖人士半輩子也未必遇得到一個剪徑毛賊，名聲可不太好掙！
萬一去晚了，靖軍撤了，豈不是要後悔半生？
有人帶了頭，於是心知肚明的江湖群俠紛紛打著為國捐軀的名號，要去那戰場守衛祖國疆土（掙名聲）。
大家紛紛往外走。
柳雲傑突然說道：
「諸位英雄，打仗畢竟是朝廷的事，我們江湖人士隨便插手，萬一打擾將領的布局，豈不是好心辦了壞事，馳援午馬關一事，我覺得還是要仔細斟酌斟酌。」
眾人一聽，不樂意了。
「柳掌門，我看你是上了年紀，膽子就變小了吧！」
「你要是怕死，不去便是，我們又沒攔著你。」
「就是，打個仗能有什麼布局，不就是你砍我我砍你，活下來的是英雄，死了的就是狗熊嗎？」
一般閑散出身的江湖人士幾乎大字不識一個，哪懂得什麼行軍打仗，跟他們講大局觀，簡直是對牛彈琴。
這也是廟堂諸公瞧不上江湖草莽的根本原因。
聽著俠士們的豪言壯語，柳雲傑默默嘆了口氣，道：「岳莊主，此事你怎麼看？」
岳懷空沉吟片刻，道：「午馬關的士險要，易守難攻。齊德運將軍已經帶兵支援午馬關，比起戰事，其實我更在意的是誰托順風鏢局給我送的這封信，這其中是否另有文章。」
「岳兄不愧是在衙門裡當過差的，一針見血。」柳雲傑贊道。
眾人卻不以為然。
「這還用想？定是和我們一樣的江湖好漢唄。」
岳懷空沉默不語。
那個籍籍無名的少年遊俠兒謝池春站出來說道：
「在下說句不中聽的話，午馬關守軍八千餘名，靖國揮師十萬，而定軍山駐軍不過三萬，即便齊德運將軍將兵馬全部帶過去，終究在人數上吃了大虧。地勢再險要，只怕也守不住午馬關。」
他頓了頓，又道：
「不過話說回來，齊德運將軍剛才還想將我等一網打盡，咱們若是去了午馬關，怕是很難活著回來。」
此言一出，江湖俠士們頓時心涼了半截。
江湖人士過的都是刀尖舔血的生活，死在戰場搏殺中，那是技不如人，沒什麼好說的，
若是被自家人背後捅刀子，可就太冤了。
「岳莊主，此事你怎麼看，我們聽你的。」煙波客鄭華凌道。
「是啊，岳莊主，你見多識廣，去還是不去，我們都聽你的。」
「聽岳莊主的。」
眾人心裡都是既不想錯過這個掙名聲的好機會，卻又害怕被齊德運背後捅刀子，希望這位江湖第一大俠能給個說法。
岳懷空深思道：
「方才謝少俠所言不無道理，兵力懸殊太大，齊德運將軍怕是也守不住午馬關。
「午馬關一破，靖軍南下至劍州便再無阻礙，這一路不知道多少無辜百姓在戰火中流離失所。
「我等既然自稱英雄好漢，便不應該瞻前顧後，相信那齊德運將軍也是識大體的人，應該不會在戰事之際對我等不利。」
他想了想，又憂心道：
「但柳掌門方才所言也有道理，外族入侵，朝廷自有應對，我們若是貿然出手，怕是會打亂大局。」
聽岳懷空分析了一堆，眾人都茫然了。
「那我們到底是去還是不去？」
岳懷空也有點舉棋不定，望向許青雲，問道：「許少俠可有高見？」
許青雲當然是恨不得十萬大軍全都來殺自己的。
在大家討論去還是不去的時候，他已經準備好要去湊個熱鬧了。
不過，不是所有人都跟他一樣有絕境系統可以逆風翻盤的。
若是貿然慫恿眾人前去，萬一在戰場上嗝屁了，他心裡難免有點過意不去。
他微微思忖，淡淡笑道：
「不管送信的人有何目的，也不管朝廷如何應對，我們可以先去看看，不著急出手。」
眾人彷彿醍醐灌頂，眼前一亮。
「對呀，我們又不一定要出手，就是去看看。」
「朝廷軍隊若是打勝了，我等便當是去看戲。」
「朝廷軍隊若是敗了，我等出手力挽狂瀾，日後武朝百姓誰還不稱我們是頂呱呱的好漢！」
「那些朝廷官員說不定都還要在家裡給我們燒高香呢！」
「哈哈哈……」
見大家熱情高漲，柳雲傑拂了拂，笑道：「看看也好。」
岳懷空微微頷首：「那便去看看。」
…………
午馬關除了是武朝對於靖國的第一道防線，也是漢州重要的商鎮，兩國商旅來往大多都要經過此處。
所以這裡不但有軍隊屯田駐紮，也有普通老百姓在這兒謀生。
定軍山距離午馬關不過半日路程。
當天傍晚，許青雲一行約莫百人，便來到了午馬關外。
此時有一些平民拖家帶口的從關內出來。
許青雲輕輕抓住一位邊給嬰兒餵奶，邊趕路的年輕婦人，關心道：「小娘子為何獨自帶著孩子遠行，就不怕遇到危險嗎？你相公呢？」
儘管他眼神真誠，年輕婦人還是急忙收拾了一下衣服，不讓襁褓中的嬰兒繼續吃奶了。
嬰兒頓時哇哇大叫，真是凄慘。
「先夫已去，齊將軍說午馬關快守不住了，讓我們儘快逃走，免遭戰火荼毒。」年輕婦人淡定的回道。
原來是個可憐的小寡婦啊！
「生活不易，這是在下的一點心意。」許青雲掏出一粒銀子遞給她。
「不用了。」年輕婦人矜持的搖搖頭。
「小娘子不要傲嬌了，快收下吧，你們孤兒寡母，以後生活定是困難。」許青雲勸說道。
「真的不用了。」年輕夫人微微掀起包袱一角，露出許多金燦燦的黃金。
難怪別人都大包小包，恨不得把整個家背著逃難，這位小娘子卻是只跨了一個包袱。
原來是不缺錢啊！
打擾了！
許青雲尷尬收回不起眼的碎銀，捂住她的包袱，道：「小娘子切記財不外露，快些離去吧。」
小娘子輕輕一揖，極為有禮，不像山野村婦。
她抱著嗷嗷待哺的孩子離去。
許青雲回到隊伍，同行的少年遊俠兒謝池春問道：
「許少俠，剛才那婦人為何不收你的銀子？」
因為人家有錢啊！
許青雲淡淡一笑，輕聲道：「小娘子見我英明神武，害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