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陣法
第七章陣法
逆寒騎在小黑的背上，一手握緊腰間極光刃，一手緊緊抱住小黑的脖頸，只覺耳邊風聲呼嘯而過，身旁兩側的樹影急倒退，宛如在雲端飛行。
不消片刻，便已出了水潭山谷。夜sè逐漸褪去，東方已經現了魚肚白，過不多久，一輪旭rì緩緩升起，燦燦晨曦映照在逆寒俊俏的臉頰上，嚴峻的表情卻透著一種玩世不恭。
走了不久，逆寒突然又感到丹田處一股熱流湧出，貫遍全身，登時jīng神為之一振，感到渾身充滿了力氣，全然不似奮戰了一夜的樣子，逆寒心想：「看來那山洞裡的怪老頭兒真沒有騙我，那個什麼天玄金丹果然不是什麼尋常之物。」
小黑腳程極快，過不多時，便已經回到到了草棚旁。
「大哥，我回來了，餓壞了吧。」
逆寒抱著幾條魚，趕忙從小黑身上翻下，邊走邊喊著莫青雲。如此喊了幾聲，並無人應答，待走近棚子，哪裡還有莫青雲的影子。
逆寒見不見了莫青雲，心裡有些著急，趕忙扯開嗓子大喊：「大——哥——」聲音嘹亮，不斷向四周擴散開來。只是這樣喊了幾聲，除了迴音，不見任何回應。逆寒扔下懷裡的死魚，四下找尋了一番，依舊不見莫青雲身影，不禁心中暗暗神傷起來。
想到自己從小長於山林之間，每天與山間野獸為伴，除了師父，自是沒有和其他人如此親近的接觸過，如今下山而去，恰巧救了莫青雲，兩人還以兄弟相稱，心裡自是開心不少。幻想著在未來可與莫青雲一道踏足洪荒，也好多謝見識，少些麻煩。而今rì，莫青雲居然一聲不吭的走了，又剩下了自己一個人。
念及此，一陣悲涼湧上心頭，逆寒轉身再次看了下四周，還是有些不相信事實似的，但見周圍一切沒有任何變化，自言自語的安慰道：「我自己也好，zìyou自在，大哥這人也許是有什麼急事先走了吧？嗯，也許是餓壞了，我都離開了兩天了，他哪裡能挨得住飢餓，肯定是自己找吃的去了？也可能去找我了？還是現在這裡等上一等吧，說不定大哥過不久自己就回來了。」
逆寒想到這裡，把幾條魚扔給小黑，從腰間取了極光刃，到附近樹林里東揮西砍，拿著如此神兵充當柴刀，也真是有點暴殄天物了。
過不多時，就收羅了一捆樹枝，繼而生火搭架。逆寒自小山中長大，捕鳥捉魚自是乾的多了，而且生火烤東西吃也是已經拿手，不過一會兒工夫，便將魚開膛刮鱗，串在樹枝上烤得噴香。
又過了一會兒，魚香味兒四溢開來，逆寒從木架上取下烤魚，放到鼻子前，深深的吸了口氣，「哈哈，真香，好久沒有吃烤魚了。」說著便津津有味的吃起來。
待烤魚吃完，逆寒打個飽嗝，站起身，揉了揉撐的鼓鼓的小肚子，自言自語說道：「終於吃了一頓飽飯。」說完就要進草棚休息，一夜的折騰也使他有些疲倦。
進的草棚，逆寒撲騰一下就躺下了，伸開雙手，狠狠地拉了一下懶腰，正要側身入睡，突然，他見草棚頂部赫然掛著自己送給莫青雲的獸皮袋子，袋子上還系了一塊帶血的布條。
逆寒伸手摘下獸皮袋子，心裡疑惑道：「大哥出去怎麼把袋子留下了，看來真是出去找食物去了，可是為什麼要繫上一條帶血的布條呢？他身上還有蠱毒呢？而且傷勢不輕，按理說他應該去不了太遠啊。」正疑惑著，逆寒突然想起師父說過有種蠱可以利用雌蠱對雄蠱之間的聯繫用以感知敵人的方位，而且莫青雲也親口說過是中了什麼相思裂心蠱，「糟糕，莫大哥肯定是被敵人尋著了，這帶血的布條定是大哥給我留下的記號——」想到這，他隱隱感覺有不好的事情要生。趕緊從草棚爬出，猛的跨上小黑，大吼一聲，焦急的四下尋找起來。
逆寒以空地為圓心，騎著小黑一圈一圈的不斷擴大的四下尋去。時間過去許久，竟不見絲毫蹤跡，甚至連飛禽走獸也沒遇到。逆寒心裡越的慌張起來，了瘋似的到處大喊莫青雲的名字。
待到午後依然是一無所有，逆寒有些灰心喪氣，找了那麼久依舊是一無所獲，心想，「莫非大叔沒有被抓住，真的是自己走了，我這般尋找，居然連一絲消息也沒得到，可能是我想多了，我還是回去歇息吧，明天若是大哥還沒回來，我就自己闖蕩便是。」說完便回到空地，進的草棚睡去。
已是半夜，皓月晴空，蕭蕭風聲吹動著枝葉沙沙作響。
小黑趴在草棚外，逆寒獃獃躺著，忽然聽見外面的小黑一陣sao動，趕忙出的草棚，見小黑正抬著頭jǐng覺這注視著遠處的一處草叢。
逆寒心想怕不是又遇到狼群了吧，右手不自覺得握緊極光刃，小聲自語道：「待會兒，不管衝出什麼東西，我且一刀結果他。」
小黑遠遠望見草叢裡一陣sao動，猛地站起身，看樣子頗為興奮，不斷來回踱步。逆寒見狀，放下心來，忖道：「定然是什麼野獸趁著夜sè出來覓食了，看小黑這興奮勁兒，怕是又餓了吧。」
突然，樹林中的草從里一陣晃動，竟奔出一頭黑毛野豬，直直的朝著空地中心那個死湖奔去。
逆寒舒了口氣，收起利刃，剛想命令小黑捉下這隻野豬以作明rì路上食物，話還未出口，便見那野豬跑著跑著就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逆寒一陣錯愕，使勁兒揉了揉自己的雙眼，極力望去，卻真是什麼也沒有，他腦中努力思索著生了什麼，可是眼前這一切真的無法解釋，就算野豬掉進湖裡也該有撲通的落水聲啊，怎麼一點聲響也沒有，難道這湖有蹊蹺。
逆寒想到這裡，更加疑惑，說道：「這個死湖果然有點不同尋常，按理說這麼一個湖，既無外流的水源，又沒有內流的河口，早該乾涸才對，真的很邪門兒啊，難道這湖裡有什麼奇異的東西。」說著，走向小黑，一個跨步上了麒麟背，手裡拔出極光刃，喝令小黑朝那湖邊小心翼翼的走過去。
走出沒多遠，逆寒心裡暗暗吃驚，原來還是月夜昊空，怎地，一下子不見了月亮，而且霧氣也越來越大，彷彿進入到另一個天地，而那湖也似幽靈一般，竟然消失了。
逆寒心中恐懼，緊緊抱著小黑，待又走了些許時間，忽然聽見遠處隱隱約約傳來馬蹄之聲，蹄聲嘈嘈雜雜，怕是有十幾匹馬。而且在嘈雜的馬蹄聲中，還夾雜著呼喝之聲。
逆寒聞聲，稍稍放下心來，透過霧氣，極力向遠處望去，在霧氣中隱約出現十幾個身影，各個身披斗篷，騎著龍馬，蹄聲越來越響，一行黑衣大漢駕著快馬如疾風般席捲而來。
小黑聞得龍馬氣息，頓時昂長嘶。那群正疾馳的龍馬聽得嘶叫聲，突然揚起前身，奮蹄驚嘶，頓時亂成一團。為一個黑衣人一驚，登時大喝不止，並揚鞭呼喝，其他大漢也紛紛揮鞭策馬，群馬在驚懼之下，方才安靜下來，但是任憑如何喝罵，只是在原地打轉，不肯前行一步。
逆寒這下瞧得清楚，這行隊伍，約有十幾騎，最前一騎，乃是一黑衣中年。清瘦的面頰，一雙碧綠的眼睛顯得異常yīn鷙，滿面木無表情，背上斜斜插了一具青sè古劍。身後跟著三騎，其中一人見到前面的逆寒，頓時怒火中燒，大聲罵道：「他媽的，又是你這小賊。」
不錯，正是北冥四靈。
逆寒見情況不妙，正yù調轉方向逃跑，只見青龍身後十幾人縱身飛出，還未等逆寒反應過來，已然被十幾人包圍住。
小黑卻是昂而立，不斷用前蹄叩打著地面，似乎時刻準備著準備投入戰鬥。
此時逆寒心裡一陣驚慌，暗暗罵自己竟如此點背。
青龍皺眉「噫」了一聲，冷笑道：「我們倒也有緣。」話未說完，突然青龍臉上閃過一道詫異神sè，冷冰冰的碧眼朝逆寒身上一陣打量。
逆寒心裡本就驚慌，被他這麼一瞧登時有些毛，后脊樑冒出絲絲涼氣，但是他挺起胸故作鎮定，硬著頭皮說道：「你瞧什麼瞧，沒見過光膀子的人啊，我又沒錢買新衣服，光膀子倒也不稀奇吧。」
青龍翻身下馬走到逆寒身前，抬頭冷冷的望著他，滿臉倨傲神sè，問道：「小賊童，你這赤龍紋身是從哪裡得來的？」
逆寒聽得他言語傲慢，頗帶羞辱，加之先前事情，已然是極其厭惡，心中怨氣更深，故而翻了翻白眼，扭頭不再搭理青龍。
青龍瞥了逆寒一眼，見他雖然深陷敵圍，竟然毫不驚慌，滿臉的不在乎，一副有恃無恐的樣子，登時心下又犯了嘀咕，「這少年到底是何來路，年紀輕輕便已擁有墨玉麒麟這等神獸，不過兩天功夫身上竟然又得了傳說中的赤龍紋身。看來這小子著實是不簡單啊。這小子詭計多端，不會故意騙我們吧？不過這真龍紋身是真是假呢，看樣子倒是與傳聞中的赤龍紋身到有幾分相似，只是這次要瞧清楚了，莫要再被他糊弄了。」想到這，青龍轉身走到朱雀身前，小聲說：「三妹，今rì我感到這少年體內隱隱有一股潛在的力量在涌動，怕是內力不淺。相比前幾rì，似是天上地下的差別，這小賊隻身來此，必然留有后招，且要小心應付才是，你和玄武可要留個心眼，莫要讓這小子再跑了。」
朱雀應聲，走到玄武面前，將青龍的話轉達給玄武，兩人當下暗自布下殺招，只要逆寒逃跑，便要一擊斃敵。
洪荒傳說，這赤龍紋身本是千百年前伏羲大神護體神獸，有著不可預知的力量，雖說這千百年來有不少人說獲得赤龍紋身，但是卻無一個是真。
青龍見安排妥當，走到逆寒身前，微微一彎腰，抱拳說道：「少俠，前面是我等多有冒犯。現下何不化干戈為玉帛，我們交個朋友？」
逆寒聽聞此語，冷笑一陣，說道：「哎呀，我沒聽錯吧，剛才我可是小賊童，這才多少工夫，我便成了少俠？你變臉變得怎麼比天氣還頻繁啊，真是好笑。」
旁邊白虎本就在逆寒手裡吃過虧，被引為奇恥大辱，見到逆寒早已按捺不住，恨恨的吼道：「大哥，你這是說什麼，看我先廢了這小賊，打得他叫爺爺。」說著便要動手。
還未等白虎上前一步，便被青龍喝止住，白虎氣的呼呼的喘著怒氣，卻又無可奈何，走到一棵樹下，啪的一掌，竟然將碗口粗的大樹，硬生生劈斷。
青龍又微微一笑道：「少俠，所謂不打不相識，你的本事我們也見識了，果然是神通廣大，怎地胸懷是如此狹窄。」
一旁的白虎聞言，滿臉的不可思議，小聲嘟囔著：「大哥這是怎麼了，他的本事還神通廣大，竟是些騙人行當，若是真本事，連我一招也接不下。」
逆寒心裡一陣得意，回答道：「你這話倒是不假，論武藝神通嘛，我的確是高你等一籌，既然你這麼說，我且不跟你們計較了，不過我且問你一個問題。」
「少俠有什麼問題儘管問來，我青龍定然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好，果然快人快語，我且問你，你們把莫大哥怎麼樣了。」這一番對話，可把一旁的白虎氣的那個牙根痒痒啊，說又說不得，只得呼呼的喘著粗氣，負氣跺腳。
青龍聞聽「莫大哥」三個字，偷偷的瞄了眼身後馬背上的大黑口袋，抬頭又看了逆寒一眼，見逆寒並沒有現什麼，於是舒了口氣說道：「回少俠的話，自從你救走莫青雲那老傢伙之後，我們再也沒有見過他。」
「胡說八道，既然沒有見過，那你們又是怎麼到這裡的？」「實不相瞞，我們今天也是才追到這裡，見有一湖泊，本想取些水解渴，不料卻進的這等地方，迷了路，怎麼走也走不出。」
逆寒心裡一陣糊塗，心想這地方雖說隱蔽，但也沒有隱蔽到錯綜複雜的迷路才對，怎麼會迷路呢？不過剛才那野豬也著實是消失的蹊蹺，難不成這裡有什麼靈異，這個地方不是白天我所在的地方？只是現下情勢危急，且不管什麼狀況，總是先要忽悠住他們。念及此，逆寒大笑一聲，謊稱道：「姑且相信你們的話，若是騙我，我就讓你們困死在這裡。」
「聽少俠這話的意思，是不是知道出去的路。」青龍心中暗喜，慶幸自己沒有痛下殺手。
「我早就知道你們走不出去，告訴你們，這可是我設下的陣法，就是來防備你們的，別說你們四靈，就是八靈九靈也休想走的出去。」
青龍聞言又是一驚，想不到這少年竟然有如此神通，居然還jīng通如此厲害的陣法，便試探的問道：「敢問少俠，這是什麼陣法？」
逆寒一聽，頓時啞口無言，一時半會兒哪裡能夠編出什麼陣法來啊，他只是隨師父學了幾年的醫書，對陣法卻真是一竅不通，不過真要說出個陣法名字也容易，胡編亂造一個就是了。
剛要胡謅八扯一個陣法，逆寒心裡又想：「莫大哥說，這青龍也是一極厲害的角sè，我若胡編一個，也勢必會被其識破。」當下又不知道該如何應付了，正猶豫著，忽然想起剛才青龍詢問自己身上紋身的場面，心道：「剛才他居然識得我身上這紋身，定然也知道那怪老頭兒所說的伏羲大神，想來那伏羲大神可是當年統治洪荒的高人，是個厲害角sè，何不借伏羲大神的威名嚇他一下。」於是頓了頓嗓子說道：「我這陣法可是厲害，我問你，你可知道八百年前的伏羲大神？」
青龍聞聽伏羲大神四個字，心裡一陣驚奇，心想「少年果然有些來路，只不過，知道這伏羲大神的名字的人多了去了，他不會是故意嚇唬我吧。」回答道：「伏羲大神是幾百年前的大聖人，是洪荒霸主，他的威名誰人不知，誰人不曉。」
逆寒輕笑一聲，說道：「哈哈，我這陣法就是那個伏羲大神當年完成最厲害的那個陣法，叫——叫。」逆寒一時想不起什麼詞，吞吞吐吐的說不出來。
「難道是傳說中的九天八卦誅仙陣。」青龍一陣驚慌，脫口說出。
逆寒也是一陣驚奇，見青龍說出這陣法時的臉sè變得極是恐懼，知道這陣法厲害，就應和道：「對對對，就是這個陣，只不過我功力不夠，就設了個小的，這陣法雖然不如誅仙陣厲害，但是對付你們已經足夠了。」
「還請少俠明示，這到底是什麼陣法，竟讓我們困在這裡那麼長時間。」
「這個是誅仙陣的縮小版，叫坐誅人陣，全稱是一天一卦誅人陣。」
青龍暗暗叫苦，感情這次真的碰上個狠角sè，他知道這九天八卦誅仙陣可是當年伏羲所創威力巨大的一個陣法，當年洪荒妖魔橫行，征戰殺伐，各路高手層出不窮，五族之帝，各顯神通想要一統洪荒，熟料，在崑崙瑤池論戰之時，伏羲大神就因此陣法，以一己之力力戰天下高手，最後困住各路高手，最後若不是伏羲大神收起陣法，恐怕會無一人生還。想到這，青龍額頭已經浸出冷汗。
旁邊的白虎再也憋不住，大跳出來，罵道：「你這賊童，什麼一天一卦誅人陣，休要在爺爺面前糊弄。今天，我就讓你知道爺爺的厲害。」說著拔出背上鋼刀，就要衝上前去掐架。
青龍忌憚逆寒的本事，怕兄弟吃虧，身影一閃，移動到白虎身邊，一把拉住白虎，喝止道：「二弟，休要胡來。你打得過少俠嗎？」
白虎見被大哥拉住，想要掙脫，卻掙脫不開，有些哀求的說道：「大哥，你以往的威風呢，怎麼今天如此怕事，這小賊童是你親爹怎地，你那麼護著他。」
青龍聞言暴怒，一個耳光，就把白虎扇到一邊，白虎捂著挨打的臉，感到一肚子委曲，又不敢在說些什麼，嘆息一聲，坐在地上，不再說話。
青龍轉身，向逆寒說道：「我這二弟，魯莽衝動，還望少俠擔待。」
逆寒心裡一陣好笑，但是臉面上又不好表現出來，故作正義的說道：「以後你得好好管教你這兄弟了，還好是碰見了我這麼個胸襟寬廣的主兒，若是碰見不講理還不得吃虧。」
青龍又道：「是是是，少俠所言極是，只是我等在這陣法中已經徘徊了幾個時辰，不知道少俠可否收了陣法，放我等出去，我等定會感激不盡。」
逆寒見青龍又被自己糊弄住，心中甚是得意，高聲說道：「看你樣子誠懇，容我考慮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