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執棋者
只是從前院過來的貂蟬,此刻也是滿面愁容,綉眉輕蹙。
如昨日的王定一般,心中似乎有千般煩惱。
「貂蟬妹妹。」王定站起來喊道。
貂蟬似乎這才注意到王定,朝著王定施了一禮道:「三公子。」
「貂蟬妹妹,你這是怎麼了?可是在前廳發生了什麼事情?」王定問道。
貂蟬猶豫了一下,嘆息道:「多謝三公子關心,妾身無事。」
王定感覺,與昨日相比,貂蟬似乎稍顯疏離。
王定道:「可是前廳的客人調戲你,那人是誰,看我去把了他的皮。」
貂蟬道:「三公子,妾身真的沒事,前廳的客人乃是相國大人的義子呂將軍。」
她終究還是沒有將王允的計劃,告知王定。
只是她不說,王定卻是已經明白。
「父親可是要將你許給呂布為妾?然後又要將你送與董卓?」王定直接問道。
貂蟬一驚:「三公子怎會知道?」
這事情還是昨夜她和王定分別,卻是又在此處遇到王允,王允才與她交待。
此乃機密,若是傳揚出去,王家上下,必定會被董卓誅滅。
「是司徒大人告訴公子嗎?」貂蟬接著搖頭。
大公子二公子都不知道,王允又如何會告訴王定。
王定道:「貂蟬妹妹,你別管我如何得知,我想問你,你可是心甘情願?」
貂蟬點頭:「妾身自幼被司徒大人收留於府中,養育之恩,無以為報,今能以此身報王家之恩,雖死無悔。」
王定道:「死或許容易,但若結果是生不如死呢?」
貂蟬的一生好嗎?王定覺得不好。
或者說這個年代,女子皆是如此,顛沛流離是常態,就算是帝王妃子,也一樣說死就死了。
貂蟬不知道自己未來的命運,王定幾句話,不會讓貂蟬退縮。
貂蟬道:「縱然生不如死,妾身也認了。」
王定道:「我不想你去,我去找父親。」
貂蟬道:「三公子,不要為了妾身,令司徒大人不快,傷了公子與司徒大人的父子之情。」
王定卻是搖頭,也許是一壇酒下肚,他也不在害怕面對王允。
來到前廳,呂布也已經告辭離去,廳中只有王允一人。
「定兒,身體可是好了?」王允見到王定進來,頓時回過神來。
不過等王定靠近,王允臉色卻是沉了下來,道:「你這是喝酒了?」
王定道:「孩兒喜歡貂蟬,請父親將貂蟬賜予孩兒。」
王允臉色越發陰沉,喝道:「我看你是喝醉了,在此說甚胡話,快回去。」
「我沒醉。」王定道:「父親為何就要將貂蟬許給呂布為妾。」
王允一臉怒氣,道:「那賤妾與你說了什麼?」
「她什麼都沒和我說,是我在牡丹亭見貂蟬妹妹愁容滿面,故有此猜測。」
王定道:「孩兒知父親有心為國除賊,匡扶漢室,此是我漢家男兒之事,為何要犧牲一女子乎。」
王允:「豎子焉知國家大事,此事莫要再提。」
果然如王定所想,他很難和王允溝通。若他是盧植那樣的大佬,或許還能說服王允。
王定道:「父親,你這計策不會成功,只會害了我們王家。」
王允對於自己的計策很有信心,自認這段時間,早已將董卓和呂布的性格摸透,他的美人計一定可以成功離間董卓呂布的父子之情。
若是失敗,定是貂蟬那賤妾壞了大事,被董卓看出破綻。
雖然從小收養貂蟬,一直以來王允視之為女,可在此國家大事上,莫說只是一個義女,就算是王允的親生女兒,他也一樣會送出去。
女子在他們眼中,本就是聯姻的工具。
而且如今王允心中,誅殺董卓可是頭等大事。
莫說一個貂蟬,就算是加上王定這個兒子,亦或是他自己的性命,王允也是在所不惜。
若非幾次刺殺都失敗了,王允也不會想出此計。
王允不願和王定多說,朝著外間喊道:「來人,將王定送回房間,無我命令,不得出門。」
王允感覺自己這個小兒子今天有點不對勁,只是他現在一心都在想著怎麼除掉董卓,也沒心思去管王定了。
將王定禁足,不要壞他計謀。
只是王允話落,外間並沒有人進來。
卻是被王定氣暈,忘記之前已經將下人都叫走。
「父親。」王定攔住王允,還想說些什麼。只是被王允一把推開。
王定很快就被府里的下人,帶回房間。
另外還有兩個護衛,守在他門口,真的被禁足了。
王定這才有些後悔,不該這樣急匆匆的去找王允。
王允本就不是一個容易被說服的人,更不要說他現在還沒有好的借口。
不僅沒能說服王允,反而連房門都出不去。
「果然,還是不能衝動啊。」
不過王定也不覺得後悔,正好可以讓王允知道,他的小兒子變了,不再是以前那個知書達禮的翩翩少年了。
「想要讓王允作出改變,應該是不可能了。」王定心想:「除了這美人計,還有什麼方法,可以殺了董卓?」
「不對,現在首要的目標,是要阻止呂布納貂蟬為妾。」
如果這都無法改變,等呂布殺了董卓后的事情,王定又有什麼能力去改變。
王允以貂蟬為美人計,離間董卓與呂布,最終的目的是要拉攏呂布,以呂布為刀,誅殺董卓。
那不用貂蟬離間,能否拉攏呂布?
他現在沒有能力殺董卓,也沒有辦法說服王允,但是呂布這人,卻是非常容易被人說動。
王定腦子終於轉了過來,他之前定的目標都錯了。他應該以呂布為目標。
王允這一計策中,主要參與的人就四人。
王允是謀划者,是執棋者。
貂蟬董卓呂布,都是他的棋子。
可是他已經知道事情都始末,王允可以是執棋者,他為什麼不行。
王定心中,漸漸有了計劃。
只是他卻忘記了,他此刻已經被禁足家中。
隔著一扇木門外,就是兩個看守他的護衛。
他就算有了計劃,現在也沒辦法實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