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撿到少年司馬遷
奴隸營中的人每到傍晚便悉數找角落睡下了,睡不著的便如晁御這般,坐在外牆邊上,望著星夜發獃。
今夜與晁御一同觀星的便是那位奇怪的少年。
「夜吞北斗,帝星閃爍,怪,實在是怪。」那少年皺著眉站起身來望著夜空說道。
今夜空中能見度不高,晁御琢磨著少年說的北斗應該是北斗七星吧?忽閃忽閃的,確實看不太清。
「你會觀星?」晁御走上前與少年打了個招呼。
「吾家大人師從唐都,吾自幼便也研習過一二。」這少年說話文鄒鄒的,實在不像是奴僕。
「敢問令尊上是?」晁御問道。
那少年撣了撣衣袖,對晁御行了個拱手禮:「吾家大人乃是今太史令,司馬談。」
「太史令?司馬談……」晁御瞪大了眼睛,那眼前這傢伙,是司馬遷?!
司馬遷見晁御如此反應,長嘆一氣:「吾就知道,君不會相信。」說罷哭喪著臉垂下了頭。
「我信!我相信啊!」我簡直不要太相信了!
晁御興奮地握住司馬遷的雙手,這是福星啊!是他脫離奴籍步入長安,踏進皇城入主未央,認祖歸宗的敲門磚啊!
司馬遷也是如遇知音,開心得眼中竟閃出淚花兒來了。
突如其來的感傷倒讓晁御有些不知所措了,司馬遷抬起破了好幾個洞的衣袖擦了擦眼睛。
「君不知,吾這一路,能有多苦……」
原來這司馬遷從龍門老家前來長安投奔父親司馬談,路上遇了歹人,丟了官傳沒了盤纏,餓著肚子一路顛沛終於到了這長安城外,可沒有傳符進不了城,實在是餓的不行了,以為能用勞力換些吃食,便迷迷糊糊的進了奴隸營了。
「吾再三申辯,家翁就是太史令,可這一路,卻無一人相信,只有小兄弟你……」說罷又嗚咽了起來。
這司馬遷比晁御年長個三五歲,個頭也要高不少,這一哭起來倒是往晁御肩上靠。
晁御拍了拍司馬遷的後背:「你受委屈了。」
這一說不要緊,司馬遷哭得更厲害了,晁御身上沒有二兩肉,司馬遷腦瓜子硌得他肩膀生疼。
這一夜,兩個少年惺惺相惜,不禁以兄弟相稱徹夜長談。
晁御也意識到,在這個時代,沒有憑證沒有人脈,連滴血認親都沒有。
要想證明自己是漢武帝的兒子,就如痴人說夢一般。
可他是誰,他是一個擁有二十一世紀知識,能通曉古今的運營大師啊,現在撿到了司馬遷這張牌,等於是點亮了初始線索,一步步悉心運營,總能跟他老爹漢武帝相認的。
看著身旁沉沉睡去的司馬遷,晁御規劃著,現在第一步,就是要搞到傳符,將他和自己送進長安城。
第二天,鑼聲響起,奴隸們起身前往荒田耕種。
晁御揮著鋤頭,他讓司馬遷與阿母去推耙耬,司馬遷雖然文質彬彬沒什麼力氣,但也搶著幹活不讓晁璃多受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