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吃羊肉

二樓雅間內，百緒吟和褚薇來得正巧，便聽見那錚錚似空谷足音的琴聲。

褚薇手裡拿著酒杯，挑著眉看向身後的百緒吟：「怎麼樣？不錯吧？」

百緒吟看向那碧色珠簾后的人影，微一聳肩：「琴彈得不錯。」

至於其他，恕她沒有透視眼。

褚薇也就白了她一眼，繼而頗感興趣地盯著那被珠簾遮擋住的身影，嘴裡也說個不停：「這美人兒叫阮盡禎，半個月前第一次在大堂表演，連個臉都沒露，就把那些女人的眼珠子都吸引住了。嘖嘖嘖……」

「所以他也有可能不是美人兒？」百緒吟支著手肘，捻起一個葡萄放嘴裡。

「這倒是。」褚薇沒否認她這個猜測，但轉而回過頭笑得猥瑣，「不過男人嘛，關起燈都一個樣，何況你瞧這身子這氣質……」

她沒再說下去，不過該懂的也都懂了。

百緒吟也沒否認，這隔著層珠簾雖說有了種朦朧神秘感，但珠簾后的人的確有那麼一種超然獨特的氣質，讓夙景苑的客人即便並未看過他的真容，也自發將之想象成絕世美人。

不過這神秘感可是把雙刃劍。

若是哪日這阮盡禎露出的真顏無法比擬其他人想象出的絕世容顏，那麼從前所有的「愛」都可化為「恨」。

不過這都與她無關。

她只是來這裡聽曲兒罷了。

琴聲在最後一撥中消弭，碧色珠簾后纖長單薄的身影站起，向著下面鞠了一躬，轉身從後方下台。

底下傳來許多不滿著想一睹真容的聲音，隨即夙景苑的鴇爹上去安撫。

褚薇回過頭朝她擠了擠眼睛：「要不要去看看阮盡禎究竟長什麼樣？」

百緒吟自小見過的美人多了去了，並不是很感興趣。

「不要。」她毫不遲疑地拒絕。

褚薇也不意外：「好吧好吧，知道你眼光被養刁了。」

不想再待下去，褚薇道：「還餓嗎？咱們去羊肉館吧。」

百緒吟宴上吃了些，此刻倒是不餓，但她看出褚薇似乎沒吃什麼，便點頭應了。

褚薇對酈城的大街小巷熟得很，百緒吟只覺得拐了一個又一個彎，穿過了許多巷子，才到了褚薇口中的羊肉館。

那羊肉館的店面稱得上樸實無華，木質牌匾上就簡簡單單三個字——吃羊肉。

百緒吟：「……」

不過從店內飄出的香味兒卻是實打實的勾人。

原本不怎麼餓的百緒吟都覺得自己還能吃上一吃。

褚薇深深吸了一口氣，大步走進羊肉店。

百緒吟跟著進去，在一個小二打扮的女人帶領下，她們走進大堂后一個隔間。

——這大概是貴客的待遇。

但百緒吟注意到這裡每個隔間只簡單地用木板隔開，可以說十分的簡陋。

但從隔間里飄出的味道又著實香得勾人。

褚薇拉著她坐下，安撫道：「你絕對可以永遠相信我的口味！這家的涮羊肉、羊肉湯、蔥爆羊肉、羊肉燴面……那味道簡直絕了！」

不用褚薇說，百緒吟已經聞到香味了。

她在皇宮也吃過羊肉，只不過那羊肉一股子腥味兒，百緒吟聞不慣，不喜歡。

而這家店似乎不同。

說話間，一鍋羊肉湯端了上來。

熬到乳白色的湯上翻卷著一塊塊嫩白的羊肉，與雪白的山藥搭配，周邊撒了一圈碧綠的細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