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下個月

「只有我還在這國子監里苦苦掙扎。」褚薇表情悲傷，長吁短嘆，一副人間不值得的模樣。

百緒吟也就捧場似的勾了下唇，接著打擊道：「但凡你堅持一個月不逃課好好聽課，哄得夫子誇你至少一句，你也就能脫離苦海了。」

褚薇歇下氣，哀怨地看了一眼百緒吟，語氣十分沉重：「以前有你，我靜不下心來做戲，現在你要離開了，我可能就可以了。」

百緒吟：「……合著都是我的錯？」

還有這話說的，聽起來怎麼不得勁呢？

「當然不是！」褚薇連忙搖頭，隨即理直氣壯，「我以前還不是為了陪你！」

百緒吟：「……」

說反了吧。

不過褚薇慣會混淆視聽，褚穎和褚薇她娘怎麼打都無濟於事。

百緒吟也早習慣了。

「你這個月就一百兩吧。」

褚薇立刻苦下臉：「別啊，親愛的表妹，是你為了我，十分講義氣地留在了國子監……一百兩會餓死我的……」

以前褚薇每每月銀被繳，都是百緒吟借她錢，後來褚穎發現這事，就偷偷把錢給百緒吟，讓她看著給褚薇。

換而言之，百緒吟掌著褚薇的「快樂」。

畢竟於褚薇而言，沒錢啥也幹不了。

最後百緒吟給了褚薇五百兩。

·

散學之後，百緒吟便從袖挽那兒得知了百冉芸向母皇請求賜婚的消息。

旨意當天就下達了。

百緒吟也就慨嘆了一聲，她這二姐可算是有正夫了。

之前百卉頤不是沒想過給百冉芸賜婚，只是百冉芸聲稱要自己找。

以百緒吟昨天看來，二姐此前一直沒說恐怕是還沒拿下那程幸。

百緒吟照常去陪褚莞說了會兒話，褚莞雖已三十多，但保養得很好，看起來像是二十五六。

他長相雍雅，笑起來又有一股說不出的韻味，即便是在美人如雲的後宮，他也毫不遜色。

「決定何時動身？」他放下茶盞，眸色溫柔。

百緒吟深知自己說的任何日期都會被挑出毛病，於是她露出十分乖巧的笑：「父后覺得呢？」

「年後吧。」褚莞笑容溫柔道。

百緒吟：「……」

她的生辰是九月初七，今日九月初八。

年後……

不，不不不。

「父后，我決定好了，下個月吧。」百緒吟笑容真摯，一雙黑曜石般的杏眼彎成了月牙。

褚莞微微嘆了口氣，抬手揉了揉百緒吟的頭：「你這孩子，算了，我也不想過多約束你，那就下月吧。記得多帶些銀票，衣服什麼的也帶著……不如直接把袖挽撫翠帶著吧……」

百緒吟安靜聽著，知道這時候絕不能打斷褚莞的嘮叨。

鳳翎國皇宮有宮女也有侍奴，宮女都有守宮砂在身，每月一查，以防在宮中胡搞關係。

百緒吟慣用宮女，錦宸宮裡只有幾個洒掃的侍奴。

待褚莞終於說完，百緒吟才笑眯眯地安撫著：「父后，也不必太過擔心，女兒一定每日一封書信報平安。」

「所以啊，袖挽撫翠就留在宮裡吧。」在褚莞出聲之前，百緒吟又道，「何況我身邊有影衛在，而且一般人也傷不了我，放心吧父后。」

鳳翎國百氏皇族血脈每一代都會有一位繼承天賦之能的女兒。

鳳翎國以女為尊的其中一個原因便是皇室的這天賦之能傳女不傳男。

但更大眾的原因是，女子傳宗接代，男子只是付出自己的一個種罷了。

後代大於天，自然是以女為尊。

褚莞聽罷，也不再說什麼。

即便百緒吟平日里都是一副很乖巧很聽他話的樣子，但她若真的決定了什麼，誰來勸都沒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