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靈契覺醒

李知山從回憶脫離，他大口喘著粗氣，儘力平復起伏不定的情緒，就在他剛回過神時才發現，綰不知何時已經坐回了自己的對面，正一臉笑意的看著自己：「明白了。人類為了釣出他們眼中所謂的極端恐怖分子，也就是我們，與掙脫時空鎖來到現世的海族合作，通過調查，找到了你，再用你來引出常柳，試圖將她擊殺當場並封鎖消息？」

「下次窺探別人記憶的時候能不能先說一聲…」面對綰，李知山提不起哪怕一絲一毫的脾氣：「不對啊，當時發生了這麼重大的事件，你們先古遺民不可能沒有絲毫察覺啊？」綰完全不在乎形象地翻了個白眼：「我們目前在世界上一共布了79座時空錨，這79座錨就需要79個人來鎮守，剩下的57個人還有將近一半要不停的死亡，輪迴，還要覺醒記憶才能夠算作我們的可用人力，地球這麼大，我們二三十個人尋找錨點有的時候就要花費幾百年甚至幾千年，更別說難度遠高於它的布錨工序了，我們沒有時間去時刻監視附近區域發生的所有事。不過…」說道這裡，綰話鋒一轉，原本懶散無謂的眼神頓時冰冷的不帶一絲感情：「人類已經與亞特蘭蒂斯的餘孽建立了聯繫甚至產生了合作關係，並且有能力獵殺我們的同胞，雖然是在與海族聯手的情況下。你記憶中的那具無頭屍體，看鱗片的位置應該是沙爾或者是摩窟，在剛剛突破時空鎖的虛弱狀態下沒能第一時間斬殺常柳逃離當場，反而是被人類算計，一箭雙鵰……」

就如啟明所言，人類世可能就是先古遺民能否完成回歸的關鍵轉折點。

「我們不能再等了。李知山，你願不願意覺醒靈契，成為我們的一員。」綰踱步思索良久，終於向李知山拋出了橄欖枝。

「好，我願意。」沒有絲毫猶豫，李知山知道這件事已經與自己脫不了干係，無論是自己生死不明的父母，還是被抓去的常柳學姐，李知山想要與他們重逢，都必須要擁有足夠的力量。

「其實覺醒靈契並不難，等你覺醒后就能明白了，大概就像會製作工具的人類與不會製作工具的動物一樣，動物不是缺少製作工具的能力，而是它們根本就沒有意識到這件事本身，原來就這麼簡單。陣門·起垠。」綰一邊向李知山說明有關靈契的內容，一邊布置覺醒陣法，短短數十秒，受到錨的加持的綰短短十幾秒便將陣法布置完成，她看著李知山：「靈契，分為三大類：言術、語鎖、還有閥，目前我族還未失傳的靈契一共有59個，一個人實力的上限取決於他能夠容納多少靈契，最多有15個，最少3個，我剛剛提到的三大類中，你每一類能夠覺醒的數量都是相同的，如果你的靈契上限是15，那麼在未來，你就會擁有5個言術，5個語鎖和5個閥。如果你只能容納3個靈契，那便是每種只有1個。好了，覺醒的過程可能不太好受，忍著點。」說完，便將李知山領進了陣法的正中央，也就是客廳的中心。待李知山準備妥當，便伸出右手，於5米開外按向李知山。

李知山的感知中，周圍的世界開始發生扭曲，天旋地轉，他的視野與思維開始變得混亂，幾秒鐘過後，李知山的周身開始出現淡紫色的霧氣，又過了幾秒，霧氣開始逐漸凝實，綰這才看清，這並不是霧氣，而是火焰，紫色的火焰。

「初次覺醒的靈契是離言，還不錯，最起碼沒那麼容易死掉。」綰滿意地點著頭。

此時的李知山只覺得整片空間都變成了可燃物，

自己揮手間就可以將其引燃，只需要按照正確的軌跡摩擦空氣中各種物質粒子的縫隙，就可以瞬間產生無與倫比的超高溫，引燃一切。

原來這一切真的就這麼簡單？

而就在這時，李知山呆住了，綰也呆住了，李知山感覺到整片世界突然間彷彿都被解剖后擺在了自己面前，一覽無餘，所有法則，所有規律，只要自己想，便能夠對其造成影響，甚至使用修改它們，而綰則震驚於李知山的上限。

就在幾秒前，李知山的靈契容納上限是15。

然而這並不足以震驚到綰，要知道，自己這136名先古遺民都是覺醒了15級上限的天選之人，如果僅僅是這樣，她頂多感嘆一下李知山的天賦，然而現實卻是，李知山的靈契上限還在不停攀升。覺醒法陣開始顫抖，綰只能調動錨的力量來鎮壓從李知山身上源源不斷湧出的各種能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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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到在綰的感知中，逐漸攀升到25才停了下來。

李知山的上限達到了一個未知的境界，可容納25個靈契。他第一個覺醒的靈契是離言，操控火焰。

直到這時，覺醒陣法才逐漸黯淡下來，綰已經是滿頭細汗，她看著剛剛覺醒完畢的李知山，突然想到了什麼，趕忙上前扶住左搖右晃的李知山，心中暗叫糟糕。

此時的李知山正被覺醒靈契的副作用籠罩。這是每一位先古遺民在覺醒靈契后都會面臨的一個恐怖癥狀，-甚至有些人無法承受這種奇怪的感受而當場引爆自己的靈魂，選擇自殺。

李知山看著自己的手，又看了看一旁的綰，打量客廳的一切，又走到落地窗前，看著外面逐漸西斜的太陽。

這一切的正常，在李知山的眼中，都變成了「不正常」，甚至「恐怖」。

他看著自己的雙手長出17根手指，看著太陽從紅色變成藍色，看著綰融化成一灘黑色的液體，他的內臟，他的心跳，他的思維，他的世界，此刻全都變成了一種他能夠理解卻又完全無法理解另一種形態。

這就是接觸到這片世界的本源付出的代價，而李知山，要付出的則更多。

他雙眼無神地看著一旁緊張莫名的綰，無聲地開口：「你看，我還是人類嗎？」

在李知山的感知中，自己只是在吐出一個個無意義的怪異音節，那根本就不是人能夠發出的聲音。

就像是一隻怪物一般。

說完，李知山便倒在地上，嘔吐了起來。

看著李知山的慘狀，綰突然腦海中靈光一閃：「是錨，錨的力量影響放大了李知山原本就十分強烈的割裂感與恐懼感…我明白了！」

綰突然想清楚了一件事，那就是，錨這種東西紀錄著先古界的一切規則與信息狀態，而自己等人是在這個東西誕生之前覺醒的靈契，當錨進入先古遺民的視野之中時，他們都已經是覺醒完畢的狀態，從來沒有人嘗試過在錨的籠罩範圍內覺醒靈契。

李知山這名人類，是第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