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基地
「你,你別哭啊……」
慕容禾沉浸在悲傷中難以自拔,只顧著啪嗒啪嗒掉眼淚。
「那個,我……」
秦年從沒哄過女孩子,頓時有點束手無策,四處打量了一會兒忽地想到了什麼,伸長胳膊從後排座椅上拿過來了個盒子。
「你要不要嘗嘗這個?」
昨天晚上聚餐之後,局裡一個女同事非要送給他巧克力,他實在拒絕不了只好收下了。
他不愛吃甜,正愁著沒地方安排呢。
慕容禾將視線落在了精美的盒子上,哭得打了個嗝。
「這是……什麼東西呀?」
秦年只覺得她這副模樣實在可憐,愧疚和無奈加持下語氣也溫柔了不知多少。
「同事給的巧克力,你們女孩子應該會喜歡。」
趁著她的注意力被盒子吸引,秦年抓緊拿過手機繼續聯繫裴離。
誰料他連著打了三個電話,那邊卻一個都沒接。
裴離是個地地道道的工作狂,就算是只剩半條命都要工作,保持電話暢通是他一貫遵循的原則,今天這是怎麼回事?
秦年皺著眉頭仔細想了想,在一連串龐雜的數字中回憶到了裴離助理的電話,毫不猶豫地撥了出去。
那邊接聽得很快。
「喂,是我,秦年。」
助理愣了愣,客客氣氣道:「是秦隊啊,您給我打電話有什麼事嗎?」
這可真是見鬼,他從來沒有把自己的電話給過秦年吧,秦年主動打電話是要幹什麼?
是裴總犯事了還是他自己犯事了?
助理正想著,電話那頭已經直截了當地問了起來。
「裴離呢,怎麼不接電話?」
還好還好,是找裴總的。
助理鬆了口氣,如實道:「裴總今天晚上約著顧教授他們出去吃飯了,我幫您問問。」
秦年掛斷電話,轉頭就見小女人正含著兩顆巧克力,腮幫子鼓鼓囊囊活像只小松鼠。
「好吃嗎?」
慕容禾認真地點點頭,含含糊糊道:「好吃,嗯……很奇怪的味道,但是禾兒好喜歡。」
秦年笑了笑,幾乎是下意識想要伸手把她嘴角的堅果碎擦掉。
只是他沒想到自己居然真的這樣做了。
等到他反應過來的時候手已經伸出去了一半,再往前半寸就能觸碰到那張白皙似玉的臉。
秦年心中登時警鈴大作。
他在幹什麼啊……
是鬼迷心竅還是饑渴難耐了?居然在一個瘋女人面前失態成這樣。
見三哥手伸了一半就僵住不動了,慕容禾趕忙把臉湊了過去。
少女細膩溫軟的臉蛋貼上了男人的掌心,眼睛帶著絲絲縷縷的水光,澄澈又乾淨。
秦年愣了一下,忽然覺得這個場面有點熟悉。
他從前……對什麼人做過同樣的動作嗎?
正在兩人相顧無言時,忽然傳來一陣急促的手機鈴聲。
是裴離助理打來的。
秦年有些不自在地收回手,接了電話。
「秦隊,實在不好意思啊,我也沒打通,估計是裴總手機沒在身上吧……那個,您要是有急事可以先跟我說,我明天……」
秦年頓了頓。
「不用了,等他有空我再說吧,麻煩你了。」
低頭給裴離發了條信息之後,他忽然察覺到了少女落在自己身上的視線,似乎有點委屈。
「三哥,你要把我交給裴離嗎……」
看著慕容禾愴然欲泣的可憐樣,秦年忍不住暗暗犯起了嘀咕。
難道是裴離從她嘴裡問不出什麼東西來,一時心急對她動手用刑了?
但是……看著身上也沒傷啊。
秦年晃了晃腦袋,強迫自己不要胡思亂想下去,沖她正色道:「我先找個酒店讓你住下,明天再叫人接你回去。」
「三哥,我想跟你在一起……」
小女人嘴角一垂,儼然是又要哭了。
「禾兒好想你啊,你不要趕禾兒走……」
秦年喉頭微動,忽然有點不知道該怎麼拒絕。
面對著這個女人的時候,他心裡似乎總有種不知名的情緒在翻湧,卻也清清楚楚地知道那不是男女之情。
似乎有點像……親情?
秦年猶豫了一下,終究還是沒忍心拒絕她。
「好。」
聽見三哥准許的那一刻,慕容禾的眼神瞬間亮了亮。
看來三哥還是一如既往地好說話。
秦年一邊發動了車子,一邊偏過頭來囑咐著。
「但是我們住的地方有點特殊,你進去以後安靜一點,不要被人發現,知道嗎?」
慕容禾認真地點點頭。
三哥這會兒說什麼就是什麼,她一定會乖乖聽話的。
有了秦年專門的叮囑,慕容禾一路上都有些提心弔膽,生怕自己一個不小心給三哥惹上什麼麻煩。
進門之後她四下打量了一圈,見三哥的房子看起來好像沒什麼不同,不知道他說的特殊到底特殊在什麼地方。
秦年從鞋櫃里找了雙一次性拖鞋遞給她,習慣性地打算進浴室沖澡。
「隨便坐吧,桌子上有水果,想吃什麼自己拿。」
慕容禾眼瞧著他要關門,噠噠跑過去眼巴巴地看著他。
「三哥,你去哪兒?我跟你一起好不好?」
秦年抽了抽嘴角。
他要去洗澡,她怎麼跟他一起啊。
「我很快就出來。」
男人的語氣不容拒絕,慕容禾在這個世界學會的頭一件事就是不能得寸進尺,只好把扒拉著門框的手縮了回來。
聽著浴室里傳來嘩啦啦的水聲,慕容禾這才稍稍放下心來,去沙發上坐了。
只聽「哐啷」一聲,房間門忽然被人從外面一把推開了。
「秦年,你的剃鬚液能不能借我用……卧槽!」
來人瞪大雙眼指著慕容禾,嗓門大得把她嚇得一哆嗦。
「你誰啊!怎麼到我們基地來的!」
只見那男人光著膀子,露出一身精壯的腱子肉,身形高大,硬挺的眉眼間滿是戾氣,一看就不像好人。
慕容禾被嚇得瑟瑟發抖,縮在沙發角落裡大氣都不敢出。
聽見動靜的秦年顧不得擦拭,下半身隨意裹了條浴巾就急匆匆地沖了出來,在看見來人的那一刻卻又鬆了口氣。
這人叫王浪,是他從選拔開始就關係很好的朋友,一路扶持著走到了現在。
這小子平時什麼都好,就是有個毛病。
嘴貧。
秦年想,這下自己可有罪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