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青竹勞務派遣幫會

鹿鼎樓，樂城內最好的酒樓，以全鹿宴而聞名。

此時一間裝飾典雅的包房內，桌上擺滿了精緻的菜肴，李富正坐在主位上大快朵頤著，王陌坐在一邊陪著倒酒布菜。

「我說王兄弟，咱們倆這也算不打不相識，我提杯走一個。」

兩人隨即碰了一杯，一飲而盡。

王陌一邊給李富倒酒，一邊說道：

「李大哥，咱們這幾杯酒喝了，也算兄弟了，您說的學內功的門路到底是什麼？

別一直吊著兄弟胃口啊！」

自從李富在錢莊將王陌攔下，告訴他自己有學內功的門路。

王陌當即便開口詢問，李富卻顧左右而言他，稱自己今天這一番折騰，肚子都餓了。

王陌立即心領神會，表示要請李富吃飯，就當是出手傷人的賠罪，就這樣兩人來到鹿鼎樓。

可李富卻一直大吃大喝，根本不提正事，可把王陌急得似百爪撓心一般。

吃吃吃，就知道吃，要是一會你敢耍我，非把你屎打出來！

王陌惡狠狠地想著。

李富酒足飯飽，讓人撤下殘席，又沏上一壺上好的艷茶，慢悠悠地喝起來。

王陌臉頓時拉了下來：

「李老哥，您吃也吃了，喝也喝了，是不是該告訴我了？！」

李富本想再去青樓逛一圈，可察言觀色，發現王陌陰沉的臉色，也不敢再故意拿捏，別再惹惱了這傻小子。

當即神秘一笑，開口道：

「王老弟，你說咱們這樂城中，哪家武館最好？」

「應該是你們梵音武館了吧？畢竟靠山可是九大宗門的禪宗。」

李富搖了搖頭，開口說道：

「梵音武館雖然是禪宗正宗，可教的畢竟是俗家功法，不過占著禪宗的名頭。

我那妹夫再厲害，也是仗著學了幾手禪宗內門的絕技，可那都是不能外傳的。

所以在樂城中若想學真本事，梵音武館並不是最好的選擇。」

「那去哪裡能學真本事？！」

「丐幫！」

「丐幫？！」

王陌詫異地看著李富，雖然說丐幫也屬九大宗門，可說白了就是一群叫花子，聽著就不高大上。

而且受前世武俠小說的影響，王陌認為丐幫裡面只有幫主厲害，其餘的弟子長老都是雜魚炮灰，這讓他打心眼裡看不起丐幫。

見李富向他推薦丐幫，心中並沒有太激動，反而開口問道：

「這丐幫的內功心法比禪宗的厲害？」

李富開口說道：

「丐幫的入門心法《爛衣功》和禪宗的《鐵布衫》真論起來其實也是半斤八兩。

不過丐幫的入門拳法《偷雞摸狗拳》可比禪宗俗家的《拜佛拳》高了不止一個層次。」

王陌搖了搖頭：

「拳法什麼的我自己有，我只要內功心法。而且這什麼《爛衣功》，聽名字就不好聽，還不如《鐵布衫》呢！」

卧槽！

你怎麼這麼多事？！

李富黑著臉斥道：

「你還嫌棄人家名字不好聽？有的練就不錯了！

你可著整個樂城打聽打聽，你能接觸到的內功心法，有比《爛衣功》還厲害的么？！」

王陌一琢磨也對，自己這條件，有本內功心法練就不錯了，還要啥自行車啊！

「好吧，那就《爛衣功》吧，哪能買到？」

李富眼睛一瞪：

「買？！你說的輕巧，

人家好歹是天下第一大幫——丐幫的入門心法，那是有錢能買的到的么？！」

「買也不行？那你說怎麼能得到？」

「自然是加入丐幫了。」

王陌想了想，丐幫就丐幫吧，雖然不太想當叫花子，可大不了我當個「凈衣派」弟子，邋邋遢遢地去要飯，那是不可能的！

「行吧，就請李老哥告知，樂城中哪裡有丐幫招收弟子？」

李富斜睨了王陌一眼，嗤道：

「加入丐幫哪那麼容易，人家門檻可高了，要不是看你有點家底，學武心誠，你以為我會把這機會給你？」

王陌聞聽此言，沒好氣道：

「當一個要飯的還有門檻？！丐幫招收弟子怎麼還要看家底，真要家底充足吃的飽飯，誰他娘的當乞丐去？！」

李富搖了搖頭：

「你這就屬於見識狹隘了，乞丐是乞丐，丐幫是丐幫，乞丐可不一定是丐幫弟子。

按理說丐幫招收弟子確實是從一群叫花子里優中選優，挑選資質好的收入。

可對於那些不是乞丐身份的，只要資質優秀，丐幫也不會拒絕他們加入。」

王陌聽了沮喪說道：

「你也知道，我這資質不算特別優秀，那丐幫也能收我？」

李富撇了撇嘴，還不算特別優秀，是差到極致了好吧？！

就你這資質，連個武館都進不去！

「以你的資質，去任何一個地方的丐幫，人家肯定不要你。可唯獨在這樂城，你還是有機會加入的。」

聞聽此言，王陌眼睛一亮。

「哦？！為何在樂城我就有機會？」

李富將頭湊過去，壓低聲音道：

「這樂城中有一個青竹幫，幫主和我是八拜之交，他們青竹幫在城裡除了做一些小買賣，主要還負責給樂城的丐幫推薦弟子。」

「推薦弟子？！」

「沒錯，咱們這樂城中，有一個丐幫的二袋弟子常年駐守，平日里和青竹幫幫主的關係極好，就把審核弟子入門的工作交給青竹幫負責。

具體流程就是，有想加入丐幫的人找到青竹幫，由青竹幫的人負責初步審查弟子的背景，隨後交一部押金，由青竹幫將人帶到丐幫弟子那裡。

若是丐幫收了人，那押金就當作是介紹費，若是丐幫沒有收人，那押金全部退還。」

王陌聽明白了，這不就是前世的勞務派遣中介嘛！

一些大公司不願意花精力自己招人，外包一個中介公司負責人員的招聘考核等工作，等人員上崗后，第一個月的工資交給中介，自己也屬於勞務派遣員工，不屬於大公司的編製。

當下問出關鍵問題：

「那我的人事關係最後在哪裡？」

「什麼意思？」

李富沒太聽明白，王陌這才想到這是個封建社會，哪裡懂得這些專業術語，於是換了種方式問道：

「我的意思是說，那我最後算是丐幫弟子還是青竹幫弟子？」

李富詫異地看了他一眼：這都能看明白裡面的道道，看來這人也不傻啊！

隨即解釋道：

「王兄弟果然心思通透，一眼就看出來關鍵。沒錯，其實你本身算是青竹幫弟子，而青竹幫乃是丐幫發展的附屬幫派。

其實說白了，你就是掛著青竹幫弟子的名頭去丐幫學功夫的，也只有這種方式才能在不觸犯丐幫幫規的前提下，學到丐幫武學。」

王陌理解了，這就是丐幫中的弟子利用幫規的漏洞來賺錢的，如此一來這便便宜了我。

隨後，李富帶著王陌一路來到城內的一處院落，院子內一群穿著制式青衣的人在各自忙碌著，還有不少衣著光鮮的少年少女，由家長帶著，在諮詢著什麼。

經李富介紹，這些人都是來求青竹幫，讓自己的孩子加入丐幫的。

九大宗門的名號太大，一旦自家有人能加入，對自己的家族來說也是一件光榮的事。

樂城之中的「梵音武館」之所以名號及大，還不是因為是背靠著禪宗，是樂城中唯一一家涉及九大宗門的武館。

可提到禪宗，自然會想到出家為僧，沒有人願意讓自己孩子當和尚。

如今青竹幫的成立，讓人看到有加入丐幫的路子，城中但凡有點資財的，全都帶著孩子來青竹幫參加考核。

聽著李富的解釋，王陌一陣無語。

寧願當乞丐都不當和尚，這是有多看不起和尚？！

要是有得選，他寧願當和尚入禪宗，也不想去丐幫。

當和尚怎麼了，又不是做太監，行走江湖，照樣「吃喝嫖賭」，又有誰能知道。

可要做了乞丐，成天破衣爛衫的，看著就晦氣……

李富顯然是這裡的常客，帶著王陌一路穿過院子進入後堂。

堂上坐著一高瘦中年男子，面容清癯，三綹墨髯垂至前胸，倒是個好賣相。

經李富介紹，此人便是青竹幫的幫主於江海。

與李富寒暄一陣后，於江海將目光投向王陌，開口問道：

「你叫王陌，想學丐幫的功夫？」

「沒錯，我只要學丐幫的內功心法就好，別的拳腳兵刃功夫不用學，我自己有拳法練，還自創了一招刀法。

不過提前說好，我只學丐幫的功夫，可不會去當乞丐要飯，而且不也不能加入丐幫。

劉館主說了，我比較適合去文淵閣，若是提前加入丐幫，日後在轉換門庭，實在不太方便。」

沒錯，他王陌其實心裡一直把文淵閣當作自己最好的選擇。

「停停停……什麼爛七八糟的，誰問你這些了？！」

於江海皺紋眉頭看了李富一眼，你這是哪找來的傻小子。

李富正好也看向他，並快速使了一個眼色，開口說道：

「於老哥，這王小兄弟可是我朋友，他是身上帶著五百多兩黃金求購功法來的。

可你也知道，區區五百兩黃金，哪能買的著內功心法啊！

我也是看他心誠，這才帶他來你這裡的，無論如何，你都要幫這個忙。」

王陌聽完李富真么說，感激地看了他一眼。初次見面，就能為我這麼說話，李富這人還真能處。

看來和薄情寡義的現代人不同，這古人還是極重情義的，萍水之交都這麼盡心儘力。

於江海沉吟片刻，朝王陌說道：

「既然如此，看在我李老弟面子上，我便親自為你跑一趟，先交上一百兩黃金的押金吧？」

王陌神色一呆：

「怎麼還收錢啊？」

李富眼睛一瞪：

「廢話，人家青竹幫又不是干慈善，當然收錢了。」

此時於江海從抽屜里拿出兩頁紙，將其中一張交到王陌手裡，開口說道：

「你放心，我們青竹幫做事規矩，這是兩份契約，上面寫的清楚，若是丐幫沒有傳你功夫，押金全額退還。」

王陌趕緊認真看了看契約，這上面寫了，王陌自願加入青竹幫，一百兩黃金為入幫費，加入青竹幫后，由青竹幫推薦到丐幫學武，因無法學到丐幫武學而選擇退幫的，青竹幫會將一百兩黃金悉數返還。

見王陌盯著契約看起來沒完，於江海不耐煩地開口催促：

「怎麼樣，如果沒問題就在契約上簽字吧？！」

「有問題！」

於江海眉頭一挑，這人怎麼這麼麻煩！

「有何問題？」

王陌拿著契約，用手指向上面說道：

「於幫主這契約用詞不嚴謹。你看，這上面寫的是學習丐幫武學，而我要學習的是丐幫的內功心法。

如果丐幫只交了我入門拳法不交內功，那我不是吃虧了？！所以這契約的措辭上還需要改改。」

王陌暗自得意，我可是穿越來的，前世見過多少合同上玩文字遊戲的，這點小心還是有的。

於江海不可思議地看著王陌，似乎在說，你沒和我開玩笑吧？！

「王陌是吧？恕我冒昧，是什麼讓你認為丐幫會先傳你入門拳法而非入門內功？

要知道《偷雞摸狗拳》放在九大宗門的入門功夫里，排名都是數一數二的。

而且幾乎所有門派武館，入門后都是先從內功修鍊的，這你難道不知道？」

王陌是真不知道。

可此時話都說出來了，自然不能露怯，只見他搖了搖頭正色道：

「於幫主恐怕不知道，我這人天賦異稟，體質異於常人。

萬一丐幫一看我身體這麼強大，覺得《爛衣功》配不上我，直接讓我練習拳法，這不是把我耽誤了。

所以嚴謹起見，這契約措辭……還是改了的好。」

於江海一陣氣結，你身體是不是異於常人我不知道，這腦子肯定是異於常人錯不了了。

懶得和他多廢話，傳人過來重新寫下了契約。

王陌仔細的看了一遍，滿意地點點頭，隨即在契約下籤下名字，又按了手印，又將一百兩銀票遞給了於江海。

於江海告訴他，讓他在院內稍候，等其他新入幫的弟子到齊，便帶他們一同前往丐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