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神算」
目送小女孩離開后,何江影收起碗,捲起白帆布準備離開。
周圍人見高人要離去也顧不上是不是少年都紛紛開口:
「高人!別走啊,再算算唄,我們都有事讓你算算……您再把你那隻碗拿出來唄!」
「就是啊,高人!」
「再算算!」
聽著周圍七嘴八舌亂喊著,何江影不耐煩道。
「別吵了,別吵了!我一天就只算一次!今天已經算過了,你們明天早點兒來吧……」
說話間就已經溜沒影了。
幾個老人看著少年匆忙離去的背影,其中一個縷了下鬍子道:
「老楊!你不是在茅山學過幾年嗎?怎麼看這少年剛才的手筆……是五鬼搬財嗎?」
被叫老楊的老頭說道:
「不確定,雖然和五鬼搬財的手法有些像,但口訣和手決都是我前所未見的,可能是比搬財術更高一級的術法!」
「還有姓白的,你先前看那年輕人,不是看出是個普通人嗎?怎麼又會道家規矩,還會術法的?真沒想到你也有看走眼的時候!」
見被人嘲諷,腿腳不方便的老人,提起拐杖就打向楊姓老人,拐杖都掄冒煙了也沒打上一下,全被楊姓老人敏捷的身手給躲了過去。
見一下也打不著,姓白的老頭也不追了提著拐杖就走了,像是把腿給氣好了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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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了好遠,鴉哥出聲詢問起來:
「小子,用的著那麼麻煩嗎?你直接……」
「唉~鴉哥!咱們初來乍到的,不能太張揚了,要掩人耳目!就像剛才那幾個,應該都被我故意帶到別的『路上』去了。」
何江影得意的對著鴉哥解釋著,鴉哥也見何江影有所長進,然後又誇了起來:
「不錯,不錯!下山沒幾天就學會藏拙了,也算是勉強入世了。
就這樣何江影準備每天,不多不少
只算一次,且只算有緣分之人。
第二天早晨四點,修鍊中的何江影大致是心生感應,覺得今天應該能賺到錢,就早早下了樹,換上道袍后,趕忙間又給自己卜了一卦,算到了今天運勢如何,再哪兒擺攤肯定能賺到錢,連飯都沒吃,便來到一個小巷子里。
————
前一天晚上,騎著電瓶車拉著「米狗子」的「二毛」剛喝完酒,買了點兒燒烤來到一間小巷裡離家很近的網吧,準備上網玩玩遊戲。
網吧樓下,二毛鎖好車子,帶著米狗子迫不及待上了樓。
鍵盤上,只見二毛靈活的左手在「E」「Q」兩個鍵上靈活舞動著,偶爾穿插著幾下「A」鍵。
聽著傳來話音:
「我『A』。」
「接『Q』、『A』。」
「『W』風牆檔一下。」
「『E』小兵。」
「我划!我划……」
「哈撒吹起來!」
「再『EQ』小兵,接飛龍在天!」
「落地點燃,再接一個風!」
「好啊,閃現躲我風是吧!火直接燙死!」
「完美!」
看著屏幕上的英雄,穿來穿去,瀟洒無比,就好像:
「飛花如雨下,隻身未留香。」
就連操作的人也是小嘴一歪,好似「龍王」轉世。
緊跟著的屏幕一黑。
「二毛哥別『秀了』,你都『秀了』二十分鐘了,都被爆打成1-15-0了,你咋還那麼自信!」
「……」
「快支援一下下路吧,
高地都沒了!」
看著屏幕上跳出的失敗兩個大字,二毛仍是保持著歪嘴狀態,不屑的拍著米狗子的胳膊。
「你怎麼玩的輔助?玩的太好了!跟坨謝特一樣,下次別玩了!」
說完也不給米狗子解釋的機會。
「愣著幹什麼!趕緊準備下一把啊!」
見二毛催促著自己,米狗子一手拍著肚子,一手摸著頭尷尬道:
「二毛哥!我餓了,玩不動了!你能不能……」
二毛一臉不耐煩擺了擺手道:「飯桶!一頓不吃,能餓死你是怎麼的?滾蛋,趕緊去找網管要碗泡麵!」
見米狗子,剛要瘋狗一般跑出去。
「等等,別忘了給我也帶一個……」
話還沒說完人就已經奪門而出了。
「要有酸菜的!我就喜歡那個味兒,吃別的沒勁兒!別忘了……」
二毛沖著,跑出去像條餓瘋野狗似的大高個喊著。
然後又默默地給兩人又開了把遊戲,見米狗子還沒回來,便他選了個打野,獅子狗,覺得很符合米狗子的氣質!自己又快樂的玩起了中路!
米狗子把握時間的能力很強,遊戲剛進去,端著兩桶面就跑了回來,看著二毛開始傻樂道:
「二毛哥!我知道你愛吃酸菜!就把我的酸菜也放給你了,嘿嘿!」
二毛聞言熱淚盈眶,打開蓋子一看果然是厚厚一層的酸菜,便感動的是痛哭流涕,揮淚如雨下。
拿起叉子吃了一口隨即氣笑了。
「你才是我哥啊!」
「別的不說了,就你做事能不能長點腦子?」
「你們家吃桶面!連開水都不倒是嗎?」
「我又不是泡菜棒子國的,不倒開水,我讓咸死了,你上哪兒再認個哥去……」
「愣著幹嘛,趕緊泡麵去!」
二毛見米狗子又端起面就要跑,喊道:
「回來!這把打完再去,餓不死你!」
網吧里獅子狗大殺特殺,網吧外小偷們大偷特偷。
清晨,通宵玩了一晚上遊戲的二毛和米狗子也準備打算回家休息了。
來到樓下,看著眼前空無一物的地面,二毛懵逼了。
但心裡還是感嘆起來:
「哪兒的王八犢子?敢在我家門口偷我車!膽子還真的大!是不是活的不耐煩了……」
「哥!哥!你別發獃了!快看看!」
「……」
「昨天買的燒烤丟了!」
「那可是我好不容易掙錢買的!」
米狗子一臉心痛的搖晃著二毛大叫道。
「什麼?你燒烤丟了?你沒發現更重要的東西不見了嗎?你還燒烤!一天就知道吃……比飯桶還飯桶!」
二毛無語了,怎麼能認識個這樣的人,還尼瑪燒烤丟了!哎我真想踹死你……
米狗子聽到二毛說的話,然後像是思考了一下,拍了一下腦袋突然大叫道: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二毛哥我知道了!」
突如其來的喊叫聲給二毛差點連通宵吃的泡麵都給嚇出來。
「你知道啥了?能不能不要一驚一乍的,我都被你整神經了……」
二毛拍著米狗子喊著,並蹦起來踢了一腳。
米狗子也不在意,順手拍掉屁股上的腳印解釋起來。
「我明白了!你為什麼要總是罵我打我!那是因為我們的友情逐漸減少了,但我們兄弟之間的親情增多了!我懂你,哥你一定都是為了我著想,我一定……」
「好了好了別給我胡扯了,跟我走!」
說完又踢了一腳米狗子。
巷子里,拐角處,柳樹下,二毛離遠了,看著有點兒眼熟,走進一瞧,柳樹底下坐著的一人一鳥,面前的白帆布上寫著:
死人不算,活人不醫。
「哎呦~很巧嘛!我就說今兒怎麼心生感應,原來是又遇到『貴人』了!怎麼樣來一卦?」
何江影看著眼前二人,打量道。
二毛更是氣不打一處來,被噁心壞了。
「還真是冤家路窄!再這也能碰上,怎麼上次沒打好!又想打一架?我奉陪到底。」
」哎~我今天是來賺錢的!不是來當冤家的!」
二毛見少年那欠揍的模樣,二話不說帶著米狗子就走了。
「哎!先別急著走啊!看你的面相,有急事?……是什麼丟了?還是……」
聽到此話,二毛也心裡開始狐疑起來:
「莫不是真有點兒本事!」
「要真能看出點兒東西來,算算好了,也總好過到處亂轉!」
開口道。
「那行!你給我先算算,我的東西丟了到哪兒去找?先說好,不準的話我可不給錢!」
「原來如此,還是挺麻煩的!這樣吧,我先算,算完你就先交點兒定金,這兒還有幾個圍觀的人看著,放心好了,我也不會跑的。」
說話間何江影面露難色,然後拿出一個烏龜殼子,又拿出一個簽筒,一個毛筆和一張白紙。
見少年拿出這麼多東西,二毛覺得還是挺專業的。
少年給二毛卜了卦,又抽了簽,又看了眼在紙上寫的字,隨即嘴裡開始神神叨叨起來,手裡又多了一把不知道從哪兒拿出來的木劍,單腿撐地,胡亂揮舞起來。
過了一會,不知是渴了還是算出了什麼,少年又端起地上的碗,喝了一口不知是水還是酒,又從口中噴向高空,袖子里又甩出幾道符紙,懸在空中,等符紙被淋個半濕,隨即一劍斬過,看似把符紙攔腰斬斷,實則從符紙表面輕輕劃過,只聽「嘩」的一聲,符紙便燃燒起來。
看著符紙在空中燒為灰燼,少年一把抓過,把灰燼扔進剛才的碗里,又用手比作劍指,沾了沾水,點在眉心。
片刻后。
「我看見……」
「你看見?」二毛狐疑了一下。
少年輕咳了下,說道。
「咳咳,我根據卦象和你寫的字來看出你丟的東西很大,也很值錢,還會動是個金屬能載人,應該是個電動車!又根據你所抽的簽來看是個小吉,丟失的東西是可以找回的,而後我又做了法以神眼觀之,你去……」
說到這裡,話戛然而止,二毛和吃瓜群眾正待下文,面前的少年又好似站不穩似的,開始搖搖晃晃,伸出食指和大拇指搓了搓,說道:
「不好!我可能是施法時間太久,道力耗盡了,沒辦法再……」
話還沒說完一隻手便捂住嘴,開始劇烈咳嗽起來,拿開手一看,像是有淡淡血跡留在手心。
二毛和吃瓜群眾見狀都紛紛錯愕起來,在二毛往少年手裡塞了些錢后。
少年估摸了一下手裡的錢,大概有八九十張,頭也不暈了,身體也不晃了,一甩袖子,背在身後,另一手比劃,嘴裡喊著。
「沿此巷,往東九百米后,右轉行四百米,再北行一千二百多米,有個垃圾站,裡面有個穿灰衣服,短褲,耐刺運動鞋的一個眼睛不大,臉上鼻子旁有顆痣的人,年齡大概三十多歲,哦對了你的車應該在垃圾場後院,被一塊綠色篷布所蓋,周為全是飲料瓶,你還要跑快一點了,晚一點兒車就被賣了!」
聽到此話,二毛哪裡還敢再多待一秒,領著米狗子拔腿就跑。
少年見二人離去,拍了拍胸口,鬆了一口氣。
「嘿嘿嘿,幸虧我反應快沒露餡!」
吃瓜群眾們看眼前少年又是算命,又是作法的,都覺得像是個有真本事的人。
「高人!算算我什麼時候能找上媳婦?
「高人!我什麼時候發大財!
「高人……」
「好了好了!貧道乃是,『一卦真人』。」
「一卦顯一事,一事現真身。」
「一天只算一卦,且只算有緣人!」
「那真人給我們講講是如何算的吧!」
「不可,不可!此事妙難言,天機不可泄!除非……」
「真人!除非什麼?」
說完,「一卦真人」便不再出聲,只是伸出兩根手指搓了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