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初遇王隱
火車到了目的地,終於停了下來,他們從廣州出發已坐了一天的火車,在最後的幾小時里,林雨田和廖歡居然在火車的「哐當」聲中睡著了……
這是一個巨大的火車站,但裝飾卻是十分簡陋,也不見什麼旅客閑人。
「我們來對地方了,有我們好忙的了,」林雨田對廖歡說道。
「為什麼這麼說?」廖歡環顧四周,感覺周遭一片安靜,好奇地問道,「這很正常哩!」
「這個地方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是一個大型的貨運基地,而且和目前的國內外形勢有關。」林雨田故作神秘地說道。
果然,走到車站另一邊的時候,發現在車站的西面還別有洞天,那裡有一排一排高大的倉庫,幾十個工人正忙碌著,把一箱一箱的貨物搬到停在一側的火車上。在火車的邊上,有十幾個荷槍實彈的士兵在看護著。
「這個是什麼味道?好熟悉!」廖歡自言自語道。
「這是糖的味道,一小勺糖味道就很好,一噸、幾萬噸糖在你面前了,那味道真是讓人受不了!」林雨田聳聳肩膀說道,「這叫『過猶不及』,世上很多的事,不是越多越好的!」
「糖,這個世上最漂亮的白色精靈,是由碳、氫、氧元素構成的晶體,是多羥基醛或多羥基酮及其衍生物、聚合物的總稱,」林雨田望著火車自言自語道,「人體食物供應的熱量70%來自糖類,血糖低會出現眩暈無力的癥狀,就會影響戰鬥力。即使有再多的真金白銀,也比不上糖,糖是戰爭中最重要的硬通貨,比黃金還要貴重不知多少倍。」
廖歡則在一旁聽著,神情很是驚訝和佩服。
林雨田和廖歡從車站出來,一個高個子穿著藍布衣工人模樣的人出現在他們眼前,拿個牌子說是來接林教授和廖工程師的,那人自我介紹說姓「王」,全名是「王隱」,是大興糖廠的人,讓林雨田和廖歡叫他「老王」就好,不必客氣。
仔細看了,林雨田才發現,這人很特別,大概50歲上下,居然戴了個眼鏡,金色的眼鏡框已然很老舊了,但並未發黑,看得出主人還是十分愛護它的,把它擦洗得很乾凈,每每移動的瞬間還有一種隱隱的弱光反射出來,這人眼神平靜,皮膚要比一般工人白那麼一點,像是個體育老師,斯文中帶點粗糙,他的鼻子高高地挺立著,稜角分明,在瘦瘦的臉上,顯得鼻子越來越大了。
儘管林雨田不是教授,廖歡也沒到正牌工程師的時候,但他們很容易就判斷出來,這是工廠派來接他們的人,兩人被戴了高帽子,心裡還是十分地高興。
隨來人來到了大卡車前,這是一台軍用的大貨車,並未掛牌照,墨綠色的,成年人站起來,輪子都到了腰間了。
「兩位專家,不好意思了,今天送貨到車站,上午就來了,一直等你們,好著急,以為你們坐錯車了。」王隱說道,「現在車子空了我們把行李放到車上,人都坐前面駕駛室,寬得很,舒服著哩。」
「我們這是要去哪裡,是要我們幹什麼的?」林雨田問道。
「怎麼,羅部長沒和兩位專家說你們的任務么?你們要到甘糖鎮領導我們修理機械,我們廠的機器總是壞,東西做不出來,連大總統都著急了。」王隱驚訝地說道,但話峰一轉問道「你們的介紹信呢?我太著急了,居然沒和你們對暗號,為了不泄漏消息,到了外面,就說自己是普通工人就好,我們都不以真面目示人,小心被日本細作、反動軍閥流寇盯上,沒了性命。」
「好像是有一封信,讓我交給來接我們的人,兩封信對上了,就跟那個人走。」廖歡搶答道,「怎麼個對法,沒人交待。」
「這個老羅,越來越不專業了,工作怎麼那麼隨性?他是不是最近又失戀了?那麼不在狀態。」說話間,王隱從自己的衣服某個口袋裡掏出一個皺巴巴的封信,說,「你打開我看看就知道了。」
兩封信里各有一張紙,上面寫了相同的阿拉伯數字,三個人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但總歸信的內容是相同的,總是沒錯的了,就算是接上頭了。
趁著王隱走開的那一刻,廖歡很不安地對林雨田說道,「剛才有個人一直在遠遠地看著我們,你注意到沒?」
「嗯,嗯,從我們遇見老王那刻起,他的眼睛就沒離開過我們,」林雨田說道,「這個人在黑夜裡戴了個墨鏡,看來不是善類。」
「是劫道的?」廖歡似乎更加擔心了。
「不像,他的皮鞋很亮很亮,衣服很乾凈,卻像是個有身份的人。」林雨田裝作一點也沒發覺,俯下身子搬行李,「他一直假裝看報紙,把臉藏在報紙后,看不清楚……那人,現在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