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夜宿寧安寺 · 藏經樓（1）

「住持大師說了，貴客可以在藏經樓中隨意翻閱，」明覺領著林雨田和廖歡來到了藏經樓，說道，「我就在邊上，貴客要看的什麼，吩咐就是了。」

這個藏經樓就位於林雨田所在的小樓，往西北方向約兩百米處，是一處三層的建築，第一層面積最大，第二層微微地縮小了一些，第三層則為最小，是一棟半樓半塔的建築。

林雨田倒也沒耽誤時間，立即要來了空無大師重修寧安寺的圖紙和方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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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空無大師花了半年的時間而得的心血，貴客請看。」說話間，明覺捧上了三疊圖紙，小心翼翼地放到了林雨田面前的方桌上。

只見得每張圖紙約三尺見方，排列得很是齊整，上面還覆蓋了一張牛皮紙，看得出這空無大師對圖紙是如此地看重和愛惜。

但定睛一看，圖紙給人感覺磨損得很是嚴重，不用說，一看便知這圖紙經常有人翻動。

打開后，細細看來，讓林雨田感到驚訝的是，圖中的一筆一線出奇地專業，雖比不上大城市中那些一流的工程師，但卻也算是民間的頂流之作了。

林雨田也算是個學過畫畫的人，心中暗暗想道，就算是我，集中了全力，也不一定能畫出這等的水平。

「那空無大師出家前是幹什麼的？」林雨田問道。

「聽得師傅們說起，是個手藝人，木匠還是……」明覺不確定地說道，「他自己倒從不提起。」

住持大師命人來喚明覺，明覺走後，林雨田才真正地安靜了下來，把細目的圖紙先放在了一邊，主要看的是寧安寺新的功能布局圖。

「真是如明戒所說，」林雨田自言自語道，「這空無大師確實是與眾不同。」

廖歡停下手中的筆，問道：「什麼？明戒？何人說的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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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大俠，你來看，這寧安寺的新設計有什麼不同之處？」林雨田捧出圖紙，對廖歡招手道。

「各路神仙住的家不同了？」廖歡看了幾眼，說道，「搬家了？」

「是的，這空無把佛祖從大殿搬到了山門進來的小殿中，」林雨田用手指了指大殿說道，「把四大天王搬到正殿和十八羅漢放到了一起，形成了與其他寺廟完全不同的無規則的布局擺設。」

「這可真有意思了，」廖歡問道，「這又是什麼用意呢？」

「這是空無大師對於佛法的另一層理解，」林雨田說道，「正如他的法號中的那個『空』字一樣，他設想了另一個世界，既然是『空』，那必是一個無上無下，無左無右，無尊無卑的空間。」

「什麼意思？」廖歡聽了如此玄妙的話，似乎不太明白，傻傻地問道，「這金剛比不上羅漢，羅漢比不上菩薩，不是天經地義的事么？」

「你說得也沒錯，但卻過於正統，而這空無大師要的就是……」林雨田說道，「他有自己的理解，不是么？」

林雨田剛纔則是過分地投入到講話去，他發覺了空無大師心中的理想，一時興奮，進而激情講演，而此時，他發現眼前的廖歡竟然一句也沒聽懂，失望之際，更像是被當頭潑了一盆冰水，整個人徹底涼了下來。

「無妨，無妨！這事我們以後慢慢再討論，你權當我什麼都沒有說，」林雨田忍住心中的不快，強行微笑道，「請問，那給王廠長的信寫好沒？」

「信？」廖歡回頭望了一眼他剛才寫字的桌子，說道，「在哪呢？剛才明明在這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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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雨田本意是想岔開話題，令他沒想到的是……

「喔，你剛才是不是想說，空無大師參透了佛法，進入了一個常人不能及，亦無法輕易理解的境界，」廖歡繼續說道，「換句話說，既然是眾生平等，既然是萬事萬物皆空，那本無高低貴賤之分，普通人也能是神是佛的化身……」

林雨田傻傻地看著廖歡，眼睛時而睜大，時而擠成一道縫，心想，這個人，真不是常人，他到底是真傻還是假傻？也許就像這高深的佛法一般，眼見的人，不可用普通的規矩來制約，不可用常理常法去評判，不可用世俗的眼光去看待……但也許是自己想太多了，他是真的『傻』。

不知不覺已然過去了半天，林雨田心中正想著周正的那一刻，周正便帶著明覺小和尚就叫門而入。

「沒什麼有價值的線索……」周正進門第一句話就直奔主題，無奈地說道。

「那你還去了半天？」廖歡故作鄙視地問道。

「我用半天時間和很多和尚聊天去了，」周正說道，「很多的事，你們問我們倆就行了。」

「我確實有很多問題想搞清楚，」林雨田說道，「第一個問題嘛，就是這空無大師原來是不是一直住在這藏經樓中？」

「是的，」明覺小和尚說道，「三樓有一處小房間，就是空無大師的住所，他平日里就在二樓抄抄寫寫。」

「他還別的住處么？」周正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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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幾年他都住這裡。」明覺小和尚說道。

「嗯，這第二個問題就是，為什麼在修善寧安寺的工作中，是由他主持的，而其他的人似乎很少介入？」林雨田問道。

「這個我知道，因為修善寺院的款項是由空無大師歷經十餘年籌備的，」周正說道，「而住持大師自然要負責寺廟全面的事務，故無法抽身親自做。」

「錢款？……空無大師是怎麼了？」明覺面露恐懼問道，「他是被人害死了么？」

「只是懷疑罷了，你明靜師兄現在是警察，專門乾的就是『懷疑』這些事的，」林雨田說道，「明覺不必害怕，但必須在外人面前裝作一無所知，免得引火燒身。」

「嗯……」明覺點了點頭，神情似乎輕鬆了好多，但身子卻近近地貼著周正站著。

「這第三個問題是，空無大師籌集得來的錢款，去哪了？」林雨田問道，「嗯……或者說放哪了？」

「這……」周正似乎被這個問題問住了，看了看明覺，明覺也搖了搖頭。

「這事怕是得去問問住持大師了！」廖歡說道，「莫不是有賊人謀財害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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