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曾經的期望

『這怎麼可能？』

雷恩念頭急轉，他下意識地在內心否定道。

他已經記不清多久沒碰到過新的變化了。

一億年，

兩億年，

六億年，

……

他記不清了。

到底是從多少年前開始，所有事物的軌跡就停止了變化的呢？

「你沒事吧？」

奧蒂斯開心歸開心，看到雷恩臉色凝重，便停止了爆笑，稍顯擔心地詢問道。

「你不用這麼失落啦，你之前已經預言對了那麼多事情，偶爾預測錯一件事情也正常。

你看我老家的超級強力凝聚波動螺旋球的中獎率不是只有7000億分之一，還不是年年有人中！」

她嘴上安慰著雷恩，臉上還是不自覺地泛起一絲得意。

要不是自己先前靈感迸發想出那麼一個好主意，哪能看到雷恩現在吃癟的樣子。

「哈哈哈哈哈！」

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態，雷恩單手扶額狂笑了數聲。

出現了新變化。

不正是他曾經所期望的嗎！

在這無盡的輪迴中。

他疲倦過，他幻滅過，他瘋狂過，他嘗試過無數種方式來結束這輪迴。

但結果只是徒勞。

後來，他頓悟了。

這宇宙的是如此的浩瀚廣袤，其中的人和事物又是如此的真實，倘若他真能窮極森羅萬象，未必找不到脫出輪迴的方式。

然而，這想法使得他再度陷入了絕望。

無盡的探尋帶來了無盡的徒勞。

無盡的徒勞則將他拖入了絕望的深淵。

他疲憊了。

他厭倦了。

他想要休息。

他不再去尋找。

只是被動地漂浮在名為現實的河流之上，任由其將自己沖走。

「多謝了。」

雷恩起身鄭重起身向奧蒂斯頷首表達了感謝之意。

「哎……啊，嗯嗯嗯，不用，不用，你懂得我的苦心就好！」

雖不知道雷恩為什麼態度出現一百八十度大轉彎，奧蒂斯短暫的錯愕一下后，旋即選擇了遵從心的意願，露出的得意的笑容，裝模作樣地說教了一句。

『哈哈。』

看著奧蒂斯已然一副得意忘形的樣子，雷恩暗暗笑了兩聲。

他當然知道這個目前出現的變化和奧蒂斯沒什麼直接關係。

不用想也知道是她姐姐那邊出了什麼突發情況。

可就過去的經驗而言。

有時現實的變化就是這麼詭異。

分明是兩件幾乎不相干的事，他改變了其中的一項，令一項也有概率出現變化。

至於原因他事後通過多種方式調查也無法判明，好像兩件事情冥冥之中存在特殊的連接一般。

「唉！」

雷恩嘆了口氣，輕輕揉了揉奧蒂斯的頭頂，用打趣似的口吻說道：

「我欠你一個人情，需要我現在還給你嗎？」

「不用了，你幫我完成惡作劇就行了，用你的方式也行！」

奧蒂斯有些氣憤又有些開心，剛才被毫無預警地摸了頭，讓她想起了小時候姐姐對自己這麼做的回憶，心跳小幅加快。

「嗯，」

雷恩略一思索了幾秒。

原來的計劃估計是來不及了，她姐姐迪莉婭現在的位置不明，即使找到了，也多半是和手下在一起，更糟的情況是在邊境的總部。

那地方守衛嚴密，

各種監視防衛措施更是不缺，想要短時間內繞開這些，擒住迪莉婭相當棘手。

況且雷恩還要考慮如果行動遇到突發意外，時間耗盡的情況，屆時他會被強制跳躍回一月一日的0時0分。

那種情況下奧蒂斯會怎麼樣呢？

是會隨著雷恩一起回到一月一日的0時0分的狀態？

還是說她的時間會繼續延續下去？

他不知道！

就整個宇宙而言，自己的力量還是太渺小了。

他曾經試著躍入某個星系中心的巨型黑洞，結局照常是從一月一日醒來。

雷恩實在沒辦法斷言如此渺小的自己的重生，會使得整個宇宙的時間回卷。

他思緒電轉翩飛，打定了主意。

他伸手握向床腳出的一根分叉而出的嫩枝，用靈能將其鉗住輕輕一扭，嫩枝便被切割而下。

「我會繼續履行約定，但需要把這根嫩枝暫時放入你的身體。」

「啊？為什麼？」

奧蒂斯還沉浸在方才混雜的心情中。

她看向嫩枝，發現嫩枝的切口斷面相當整齊規整，粘稠的液體蒼翠欲滴。

她頓時就想起姐姐小時候的某些特殊愛好——

將各種植物嫁接到動物身上，或者是乾脆將動物的血肉與植物相融合造出某種奇怪的活物。

那真是要多噁心有多噁心，都是些讓她看了吃不下飯的東西。

「我不要。」

她反射性的將身子往後挪了挪，脫口而出。

『這反應倒是相同。』

雷恩心中苦笑著感慨了一句，解釋道。

「不是你姐姐的那種血肉融合，這條嫩枝在高維上並沒有被切斷。」

他用手比劃了一下切口。

「這就相當於一個放在你體內的定位器，我在上面附著了一次瞬髮型傳送，只要你將少許靈能灌入其中就可以把你傳送回來。」

「這麼厲害么？就非得融合到我身里嗎？」

奧蒂斯面露郁色，幽幽說道。

「體外拿著，危險時刻不安全，融入體內發動起來最快也最方便。」

「呃~~~，那好吧。」

奧蒂斯陰沉著臉，她很想當場表示拒絕，可看到雷恩此刻展現的前所未有的謹慎，說明前往的地點相當危險，為了安全考慮她選擇了忍著噁心接受。

蒼翠的火焰從雷恩指尖燃起，延燒至嫩枝表面，嫩枝沒有被燒盡反而猛烈抽動了起來，宛若一條不斷扭動小蛇。

「噫~~我還是不要……」

糟糕的回憶霎時間浮起，奧蒂斯心頭一震，急忙揮手表示反悔。

她想起了姐姐曾經重點照顧過的某隻烏龜，開始還很正常，直到有一天十幾條青綠色的藤蔓從背部扭動著破殼而出，藤蔓的頂部還開有蛇頭狀的花朵。

可雷恩沒給她這個機會，兩指夾住嫩枝便向奧蒂斯捅了過去。

「啊……誒？」

與奧蒂斯預想的不同，所謂的放入轉瞬間就結束了，並沒有什麼活著的枝條長在身上向她呲牙示威。

奧蒂斯用力揉了揉被戳到地方，沒感到任何的異常，身甚至連被嫁接的痕迹也沒有。

「這東西不會從我身體內長出吧？」

奧蒂斯仍心有餘悸地問道。

「你還記得你是什麼種族嗎？」

雷恩稍顯無語的反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