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鬼哭
凌紫嫣服下「輪迴補天丹」后不久,藥效作,林飛用拳頭將旁邊一個山洞拓深數丈,讓凌紫嫣進去盤膝坐下。
未過多久,一股白sè的氣體從凌紫嫣全身毛孔里散出來,將她圍成一個厚厚的巨繭,整個人一動不動,惟繭外氣流微微拂動。
如此過去一個多時辰,凌紫嫣依然一動不動,林飛也不知她何時醒來,不過應該是沒有危險的,她既然看過服食輪迴補天丹的手札,若有問題,早就說出來了。
按理說,一般服食下增強功力的丹藥,總需要有人護法,但說書先生沒說過這種東西,林飛對此並不知曉,此刻惟恐驚動了凌紫嫣,反而小心翼翼地向洞外離去,取來樹皮留言,又抱來巨石巨木堵在洞口,並在石層底下插了木杆,如此,洞中人要出去,只須靠在木槓桿上,上層的石頭便會向外滑落,露出洞口,而外面的人要打開就須費力多了。而且此地隱蔽,外面又加了偽裝,如非知道確切地點,怕是難以覺。
林飛回到城中,買了食物和容水器物回來,現凌紫嫣依然沒有動靜,便只留下東西,恢復洞口,直望鳳鳴崖而去。
鳳鳴崖位於鳳鳴谷之側,古有鳳非梧不棲之說,證明鳳凰這種東西極是高傲,按理是絕對不會落身於谷底的,特別是這谷底根本沒有梧桐樹。但趙忠賢說,yīn陽神教的某位先人,見鳳落於谷中石上,朝一高崖鳴叫七rì而返,彷彿像朝拜那山崖,后便將此谷命名為鳳鳴谷,而此崖則叫鳳鳴崖,又稱鳳禱崖。
崖中有秘窟,只有三處可入,其中一處專為高層人事出入,普通教眾根本不知入口何在,且有重重把守。而鳳鳴谷一側,因時有教中人,出入也須對口令,口令一rì一變,且入口外餋有惡犬,只吃專人給的食物,一聞到生人氣息便會示jǐng,所以根本無法躲過。
或說按林飛的實力,硬闖一番把裡面藏著的人給救出來也不是什麼難事,但林飛想的卻是要探出教壇中的秘密。
yīn陽神教與那聖堂有干係,而聖堂又藏有大批和林飛「同類」的人,再加上yīn陽神教要舉行什麼血祭,所以林飛便想到,在教壇中可能找到與他自身變異相關的秘密,是以,不能直闖而入了。
而yīn陽神教總壇的第三個入口,就是鳳鳴崖西側了,此處入口位於高崖之上,上不到天下不入地,且內有重重機關暗器,平時以萬鈞斷龍石封堵,惟作後備通道。
林飛沿路來到此處,自崖上攀下,未幾。果見一石門,門上長滿綠藤,旁有幾個鋼架,裝著鍍銀的滑輪。鋼架上雖銹了一層金屬,也微見銹跡,顯見許久未用過了。
林飛考慮一下,若從此處進去,裡面有機關,不小心觸動了也便惹人驚覺,想著,自懷中搗出一張破布,上划著大略路線圖,看了幾眼,心下便有了主意。
只見林飛左手扣緊崖壁,右手鎧化,緩緩探出,哧哧聲響中,破石如挖豆腐,未片刻,便在石門上方三丈處搗出一個坑來。林飛便鑽入坑中,手腳並用,一邊挖石壁一邊進入。
也不過兩盞茶時分,林飛便深入兩三百尺,又向下挖了三丈,便落入一暗道中。腦海中浮現起那地圖,想來已是過了機關封鎖之處,當下輕輕抖掉身上的石粉,順著暗道往裡行去。
暗道昏黑狹窄,以林飛目力,也不過見丈外之物,而且四周時有yīn風習習,帶著一種古怪的泥土氣息,黑暗中,總令人感到幾分忐忑。行了約莫十丈,眼前隱隱約約地出現幾處岔道,林飛考慮一下,便試從一岔道進入,誰知未過二十丈,前方分出了岔道,岔道有向上也有向下,有向左也有向右的,如此小心翼翼地前行,林飛時上時下,時左時右,不多時,進到一十丈方圓的石室中,室內有一桌,桌上有一石,散著微光,借光一看,四面八方又有八道岔道,細細分辨,林飛覺腦海里一片迷糊,他不得不承認,自己終於被這些見鬼的岔道給繞暈,弄迷路了。
往哪邊前進才好?林飛疑惑了一下,耳中忽然聽到一陣奇怪的聲響,細聽這下又無所覺。過得片晌,遠處似有一女子的低泣聲,那聲響極是微弱,忽遠遠近的,飄渺不定。林飛皺眉,暗想:是誰在哭?若是能認清她的方向,或許便能走出了。想著背後忽然有一股涼氣噴來,脖項后寒毛倒聳,林飛疾進兩步,猛一回身戒備,沉聲喝道:「什麼人?」
左右看看,俱無人影,戒備得片刻,桌上的石頭由原來的微光緩緩變亮,如同一豆大燈光,但光線卻是綠油油的,看起來甚是詭異,猶其左邊地上似有yīn影浮動,一看,卻是一隻爪子似的影子在晃動,影子與自己的身影重合,似在自己肩頭處抓著什麼。
林飛一驚,卻在這時,肩頭彷彿被拍了一下,當下猛然轉身,臂刃揮去,卻聽哧的一聲,一隻鐵勾被削成兩斷,落在地上,叮噹作響。
林飛頓時舒了口氣,暗道:原來只是一鐵勾。
但只剎那,林飛又驚覺過來,此石室空無一物,何來鐵勾,當下冷汗津津,沉聲道:「何方高人,何不出來一見?」
忽然,石室中一陣yīn風吹過,一陣奇怪的喀喀聲,林飛現,空氣中飄浮著一團慘綠sè的火焰,那綠sè的yīn火中包圍著一個骷髏,那骷髏的下巴不斷地一張一合,出噶噶噶的聲響。林飛頓即寒毛倒豎,彷彿有一股寒意從頭淋到腳,通體軟,嘴巴張了張,想叫出聲,但那聲音在喉嚨住盤旋片刻,卻未吐出聲來。
若說有人與林飛光明正大地打鬥,他是不懼的,但這種妖魔鬼怪的東西,他卻是完全不了解。人類的恐懼來源於未知,而且在封建時代,哪個人小時侯不是聽著鬼故事長大的?林飛雖是孤兒,但與城中乞丐混在一起,每逢寒冬午夜,聽過的鬼故事也不在少數,對「鬼」這種東西的恐懼,早已深植在常人的心底。
更何況,此處是山腹,yīn寒黑暗,四處空寂無聲,忽而有一個冒著綠sè鬼火的骷髏頭浮在半空,又誰會不害怕的?
而且那冒著綠sè鬼火的骷髏頭似乎對林飛特別感興趣,居然在他面前慢悠悠地晃來晃去,忽而噴出一股濃郁的檀香,混合著泥土味道的yīn冷氣息,林飛雖鎧化了頭部,還戴了頭套,但恐懼意識作祟,竟讓他似乎感到yīn氣撲面。
林飛困難地咽了咽口乾唾,眼睛隨著那飄來飄去的骷髏頭流轉,好半晌,林飛忽然想起鬼故事裡的傳說——據稱,某些鬼怪會吸人的生氣,一旦被吸去生氣,那個人的魂魄就被吸走,死無葬身之地。想著,林飛不由自主地屏住呼吸,又慢慢伸出右手,捂在自己嘴鼻之處。
但沒料到,那飄浮在半空的骷髏頭向後退了兩尺,下巴一陣張合,骨頭與骨頭的碰撞出噶噶,似在「笑」,又似在說什麼。
正當驚疑著,地下一陣令人毛骨聳然的聲響,林飛驚恐地看到,一堆白sè的骨頭從地上慢慢飄起來,然後形成一個直立的人形骷髏,那骷髏有手有腳,有胸有頭,不過,全都是骨頭組成,而且骨頭上還粘有些許肉沫,有些半節處還連著几絲肉筋,特別是下巴,牙齒上還留著血痕,那血痕緩緩漫涎,滴的一聲,一滴血從人形骷髏下巴滑落。
那骷髏向下低頭,似乎看到了自己的身體,嘴巴忽然微微一動,一個女子幽怨凄慘的低泣聲嗚嗚傳來,這低泣聲,又與遠處那時遠時近,時左時右,飄渺不定的聲音重合在一起,一時間,令人毛骨聳然,冷汗沾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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