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它在門外

「好人難做……」

「錢也難賺……」

孫聖嘆了一口氣。

不知咋的，突然想起了那被弔死鬼害死的發小狗蛋，頓時有些傷心起來。

搓了搓從瘸腿管家那裡得到的碎銀，孫聖找到了青陽鎮上最大的客棧——悅來客棧，飽飽的吃了一頓之後，便開了間客房。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神識的原因，雖然昨天晚上一宿沒睡，但此時此刻孫聖依然覺得精神無比飽滿，完全沒有犯困的感覺。

他拿出了無名黑書，翻開了第一頁，照著上面的基礎吐納法練了起來。

雖然不知道自己到底有沒有靈根這東西，但在有時間就多練練，肯定不會錯到哪裡去。

……

林家醫館之中，孫聖的到來被當做了一場鬧劇，沒有人把他的話當做一回事。

劉平安沒有離開過醫館半步，就連吃飯上廁所，都有下人盯著。

但是所有人都發現了，劉平安，逐漸有些不對勁起來。

他不再往外吐東西了，相反，他的食量變得特別大，可是他想吃的，卻不是熟食，香噴噴的飯菜，他不是直接踢開，就是吃一口吐半口。

劉員外痛打他，他不哭也不鬧，當然也不改。

問他想吃什麼，他就指著醫館院子裡面的雞。

一開始大家以為他是想吃雞，可是將那雞熬成雞湯，送到他面前，他卻一口也不吃。

直到看到他，抓住了一隻小雞仔，活生生的吞下去之後，人們才驚恐的發現，他想要吃的是生雞！

下人們將他拉開，他就嚷嚷著還要吃，說什麼不吃就活不下去。

這可嚇壞了劉員外一家。

他們匆忙去叫林大夫，林大夫也只是皺著眉說這可能是癔症，然後配了一點消食的葯，交給葯童拿去煮之後，給劉平安服下。

到了吃晚飯的時間，劉平安怎麼都不肯吃飯，怎麼哄都沒用。

劉員外又打了他一頓，但是劉平安還是那樣，不哭也不鬧，也不肯吃飯。

馬氏眼淚汪汪，心疼的要命。

無奈之下，只好叫下人再抓過來一隻活雞。

而在看到活雞之後，說什麼都不肯吃飯的劉平安，眼中露出了餓鬼一般的光芒，抓著就啃了起來，手中的雞發出一聲聲哀嚎。

林大夫對這種情況也無可奈何，只是叮囑劉員外夫婦兩人，不要再給劉平安吃這種東西了。

小孩子的胃本來就還沒有完全康復，生的肉食只會加重他的病情。

聽了林大夫的話，夫婦倆說什麼都不敢再給劉平安餵食活雞了。

劉平安哭著鬧著，央求劉員外和馬氏再給他找來一隻活雞。

兩人自然不肯。

只是當天晚上，醫館當中便傳出了劉平安歇斯底里的哭嚎聲。

也不知道從哪裡來的力氣，掙脫了兩夫婦的手，衝到了院落之中，不斷的朝著月亮的方向拜了起來。

頭磕在青石磚鋪成的地板上，砰砰砰的響著，很快就鮮血直流。

有下人立馬跑了過來，將劉平安拉了起來。

「我的乖兒子，你到底怎麼了？」

馬氏抱著劉平安泣不成。

「娘親，它來了，就在外面，它就在外面……他來找我了！」

「我就說我活不了了，我馬上就要死了……」

劉平安稚嫩的臉蛋上浮現出驚恐。

他顫抖著說道：「別，別過來，別過來……」

「去看看外面有什麼！」

劉員外臉色凝重的吩咐了一聲。

兩個下人立刻走出了醫館，在醫館的周圍迅速巡視了一圈。

很快，兩人就回來了，朝著劉員外恭敬說道：「老爺，外面什麼都沒有。」

「不，它就在外面，它在偷看我，他馬上就要進來了。」

劉平安抓著母親的手臂，驚慌地哭訴道：「你快找人來救我，找個人把那個東西抓走，娘親，我不想死，銳中，奇宇，瑞林，睿嘉，炳寅……他們都死了。」

「嗚嗚嗚……我不想死。」

劉平安說著，將頭埋進母親的懷中痛哭了起來。

「平安，沒事的，真的沒事的，你一定不會有事的，你的名字就叫平安吶！」

馬氏也是哭著安慰道。

「那東西找到我了，它就在門外，他就在門外徘徊，我馬上就要死了，嗚嗚……」

劉平安再次這哭嚎道。

馬氏只好看向了劉員外，劉員外也別無他法，親自帶人去醫館的周圍走了一遭，但還是什麼都沒有發現。

「平安，爹去看過了，真的什麼都沒有！」

事到如今，劉員外也放下了架子，溫和地安慰劉平安。

「爹地，娘親，他真的來了，我不想死啊！」

劉平安痛哭流涕，他渾身都在顫抖。

劉員外沉默了片刻，說道：「紅棉，你在這裡照顧好平安，我去問問林大夫，有沒有治療癔症的葯。」

馬氏點了點頭，將懷中的劉平安抱得更緊了。

就在劉員外離開之後。

忽的。

馬氏轉頭看向了醫館門外，想看看那裡是不是真的有什麼東西？

可是自己都派人去看過那麼多遍了，丈夫也親自帶人去看了一遍，明明什麼都沒有才對。

果然，她什麼都沒有看到。

就在他準備收回目光之時，確愣在了那裡。

站在醫館門口守門的兩個下人，不知道什麼時候跪了下來，朝著月亮不斷的磕頭。

哪怕是額頭都磕出血了，也不停下，有幾個下人看到之後，急忙去將他們拉了起來。

他們也遭了癔症嗎？

馬氏只覺得心頭一顫，覺得事情很不對勁。

這天晚上，醫館所有人都一宿沒睡，包括那十里八鄉杏林界醫術第一人林大夫。

因為哪怕是他拿出了自己家傳的寶貝——太歲，都沒能治好那劉平安的癔症！

他心中不解，同時又覺得十分不安，不知怎的，他老是想起今天早上那個少年。

那一句：這和醫術無關，這孩子的病只有我能治，一直縈繞在他的腦海之中。

他來到院落中，盯著那哭嚎不止的劉平安，不知怎麼回事，一股莫名的寒意從他心底升了起來。

「去找那個少年吧，我醫術低微，學藝不精，恐怕是束手無策了。」

林大夫臉色凝重的朝著劉員外兩夫婦說道。

「就連你也無能為力嗎……」

兩夫婦的臉上，同時露出了驚慌。

「你還不快派人去找那個少年，這可是你們劉家唯一的獨苗！」

馬氏崩潰了，拍著劉員外的手臂說道，一邊說一邊大哭。

「好，好好！」

「我立刻派人去找那個少年！」

「對，悅來客棧，我記得那個少年說，去悅來客棧能找到他！」

劉員外睜大了眼睛，不斷用手心拍著手背，總算是想起了昨天早上孫聖所說的話。

「管家，管家！」

「快去悅來客棧，快帶人去悅來客棧，將那少年帶過來，不，是請過來，一定要客客氣氣的請過來！」

……

孫聖一晚上沒睡

他躺在床上皺著眉頭思考了一宿。

難不成真的是因為自己沒有靈根？還是說自己練習的姿勢不對？

都已經三天過去了，自己卻一點感覺都沒有？

或者說，自己應該換一個吐納法？這基礎吐納法不適合自己？

可是無名黑書上面說了，基礎吐納法應該是最簡單，最適合新手入門的……

就在孫聖深思之時，突然響起來一陣敲門聲，今天在那店小二的聲音就傳了進來：「客官，有人來找你，說是你的兩個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