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噩夢
陳益走下樓看見單元門口沒燒完的紙錢和香蠟,突然覺得也不是那麼可惡了,「1200的月租肯定很好租吧,這個月開單就靠你了」。陳益笑了笑,終於可以擺脫老顧的怒吼了。
剛走到小區門口,之前那個行為舉止奇怪的保安不知道從哪裡就躥出來了,看了看陳益的臉色,用手在他面前揮了揮。
「小兄弟,房子怎麼樣。那個房子是不是特奇怪,身體有沒有哪裡不舒服啊?」陳益心裡想著:嘿,房子哪有你奇怪啊。臉上卻掛著開朗的笑容,說道:「哪裡奇怪了,我看這個房子特別好,肯定特別好租出去,大哥,你們這裡一個月物業費多少錢呀,我回去就準備趕緊把它租出去。」
「物業費?我們老小區沒有物業費,垃圾清理費一個月20,如果要停車的話小車100,電瓶車15。」
陳益搓了搓手,還是將自己心裡的疑問講了出來「大哥,你一直說那個房子,是不是那個房子出過什麼事情啊,你給我講講唄」摸出一根煙,給門衛大哥點上。「你不問我也得和你念叨念叨,這個房子鬧鬼你知道嗎?」
「鬧鬼?不會吧,我看著這房子挺好的啊,大哥你可別忽悠我,我看房子裝修布局都挺有水平的,嗯。。除了客廳的神像和門上的畫以及房間里的連環畫以外的話」
自己默默地在心裡添了一句。
保安也是個性情中人,雖然對陳益的態度很奇怪,還是接著說「我跟你講兄弟,這個房子里死過人。而且死的老慘了,據說上一任租客和他老婆孩子,在同一天都死了。煤氣中毒。」
什麼?不會吧,死過人的房子可不好租啊,房東老頭挺奸詐啊,都沒有跟我提過這個事情。
我說這個地段,怎麼房東開口就是1200塊一個月房租呢,感情是出了人命啊,能租出去都不錯了。
和這個自來熟的保安握了握手,陳益也沒辦法啊,已經20多天沒有開單了,再不開單準備喝西北風,捲鋪蓋走人了。笑了笑說:「大哥都是新中國新社會了,建國開始就不準成精了,哪裡還有什麼鬧鬼啊,我可是堅定的唯物主義者」
「我可是好心,為了你著想,你不信就算了,小兄弟,我叫老吳,你要做這筆生意的話,以後你就知道了」老吳也懶得跟陳益廢話了,聽不進去還說什麼啊。
不說就不說唄,陳益插上電瓶車鑰匙就往店裡趕,還是抓緊回去打卡下班吧。
臨走時往樓上望了望,彷彿間看到窗口伸出了一雙小孩子的手,揉了揉眼睛又沒有了。
突然打了個冷顫,「瑪德,這保安嚇唬我,我是誰,我陳益,新中國的強大唯物主義戰士,我會信這些?」
回去的路比來時快多了,還沒把車停穩,遠遠就聽到老顧的聲音「臭小子你還知道回來啊,趕緊趕緊,打了卡下班了」,你別看老顧天天這麼凶陳益,但其實挺照顧他的,平時請陳益吃個飯還經常言傳身教各種租房的套路。陳益對待對自己好的人,自然還是很熱情的,對老顧說了聲「謝謝老顧」,一步並做兩步就衝進去打了卡。
嘿這小子,有點意思。咋租房子的業績就老是掛鴨蛋呢。老顧笑著跟陳益打完招呼,關了門也回家了。
「老婆,我下班啦,你在家嗎?」陳益嬉皮笑臉的跟女朋友打著電話,電話那邊傳來熟悉的聲音「今天我夜班哈,你自己在家老實點,晚點我要查崗喲」,也不知道自己女朋友有什麼不放心的,我是多老實本分的一個人啊。
「好的好的親愛的,隨時接受老婆查崗」。路過菜市場,順手買點五香豆腐乾,再買了兩瓶啤酒,嘿今天家裡可以隨便喝酒了。
提著酒菜,陳益把自己的小寶馬往小區車棚里一停,就往樓上走。陳益住在老城區,以前這裡可是富人區。不知道為什麼近些年富人們都搬走了,空了不少房子,不少打拚的年輕人都在這裡合租。
掏出鑰匙,巧的是陳益也是住在4樓,也是404,愣了愣才反應過來,嘿挺巧啊。
關上門,打開屬於自己和女朋友租的那間房,把酒菜往桌上一丟,坐在旁邊的沙發上,該吃吃該喝喝,有事別往心裡擱,大哥我總有一天要變成金牌中介。
陳益這個酒量還是不錯的,平時一斤白酒下肚沒反應的,喝著喝著,倒在沙發就睡著了。
他閉上眼的一瞬間,從房間門下面,一直瘦小的青白色的手,就伸了進來,直接從他的脖子里鑽進了衣服,陳益只感覺身上冷嗖嗖的,緊了緊身上的襯衣,陷入了夢鄉。
睜開眼,眼前漆黑一片,嘿,我不是在家喝酒嗎,停電了嗎,不會吧,摸了摸身上應該是放在左手邊沙發上的煙,愣住了。不對啊,我躺在沙發上睡得啊,怎麼摸著是床啊,模糊中漸漸適應了黑暗。發現牆上貼著各種動漫海報,這不是,這不是今天我看的房子裡面的卧室,我怎麼在這裡面。
揪了揪自己的臉,好疼,不是在做夢啊。「哎呦」陳益清醒了過來,我怎麼來這個房間了,難不成是我夢遊了?
全身上下摸了摸,卧槽我手機呢,我女朋友還要查崗呢,陳益一下就慌了,趕緊起身,準備在床上好好找找。剛彎下腰,就看到地面上,有個模糊的影子,好像就是自己的手機。趕緊摸了過去,不對勁,怎麼摸著不像是手機啊,冰冰涼涼的,仔細一摸是人手,上面五根手指。再仔細摸摸,怎麼會,小孩子的手,怎麼可能?嚇得陳益馬上坐了起來,還沒等陳益有什麼動作,那個手掌自己動了起來。
緊接著,一張慘白的臉。從床下探了出來,陳益居然看得無比的清晰。「啊!救命啊,鬼啊」,旁邊的房間里突然傳出了咳嗽聲,「你好,我是這間房的租客,請問你有什麼需要幫助的嗎?」
「救命啊,救命,我這有鬼!」
「鬼?你是在說我們嗎?」抬頭一看,對面的牆壁上,慢慢滲出來了一張60多歲的男人的臉,嘴裡還在和陳益交談著,他的臉呈現出不自然的紫色,就好像在牆裡被壓住了血管,滿臉青紫色。
「啊!救命啊,有鬼啊!救命!」陳益果斷暈了過去。牆裡的那張臉,突然人性化的做出了無奈的模樣,好容易有外人能看見自己,自己還回答他問題來著,這人怎麼就暈了,太不靠譜了吧,這難道就下一屆的養鬼師?不會吧。
床下的臉也一臉無奈,嘴裡傳出小孩的聲音:「爺爺我好不容易把他意識轉到我們這裡來的,就這樣就結束了嗎」。卻不想想一個正常人,看到這個畫面,有不暈的嗎。
「唉。算了,今天就先這樣吧,畢竟以後我們復甦還要靠他,今天先就這樣吧」。
房間里漸漸安靜了下來,陳益昏睡中感覺自己飄啊飄,就像坐過山車一樣,突然睜開了雙眼,結果自己還是躺在出租房內的沙發上,一身全是冷汗,哈哈是個夢啊,瑪德嚇死我了。
更不可能沒注意到,自己身後緩緩探出來一張老人的臉,還有自己腰后一隻青白色的小手,正緩緩的一點一點退入身後的牆壁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