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 作者:勝者為王

ken是一隻流浪的狗。

因為曾經的主人親切的叫它「ken」，它便擁有了這個名字——那時的它就像一個小寶貝一樣，每個人都在呵護它，餵給它一些搜掉的牛奶，或者發霉的麵包，而它要做的就是等待食物的降臨，或者簡單的陪伴主人。

一個雨天，它的主人被殺死了！它的生活便從天堂隕落到地獄。

它就不以為然，因為它只是一隻狗，也沒有什麼想法，也不會去思考——況且主人的笑容……身為臭狗的ken很是討厭。

後來呢，它不悲催，出來混的日子，它不僅習慣了流浪狗的生活，還活的很滋潤：香腸一類的食物，尿液圈好的地盤，還有很多惹人喜愛的狗姑娘！

尤其是狗姑娘！它們一隻只都很漂亮，雖然除了「漂亮」，ken也想不出什麼華麗的詞來形容它們，但ken活的很開心就是了！它像小鳥一樣的自由。

時光過的很快，一轉眼ken就變老了，它力不能支，不如年輕的時候了。

很多年輕力壯的大狗來欺負它，奪走了它的一切：食物，地盤，姑娘……就像它曾經奪走別人的一樣。

記得曾經，它也想過爭取——不過後來時間將它打磨得像卵事一樣潤滑，它佛系得不成樣子，成了一隻真正意義上的「流浪狗」。

但是它覺得自己的日子仍舊有很多的美好，比如今天：

今天的陽光很明媚，照在地面讓世界都暖和了起來，好像夏天都快來了。

這個時候，ken在垃圾桶邊看到了一根被吃剩，丟在地面的烤腸！這簡直是太美妙了。

按理說，這樣的美食第一時間就會被年輕的大狗搶去，老狗是根本沒有辦法得到這樣的沒事的……但現在，它就這樣呈現在自己眼前！彷彿烤腸自身都在發射著光芒，來勾引著年老的ken！

「沖啊！」它奔跑過去。

不知道是慾望的充能還是鬥志的磅礴，它一下子就「飛」到了烤腸的面前。看上去就像是上帝助它飛翔一樣！

但ken不覺得奇怪，因為它是一隻不會思考的狗。

「汪……」他叼著這根腸，很是高傲。但步伐還是唯唯諾諾，刻意的去躲避一些人的目光……聽說有的人會吃狗！

不過ken心裡還是想著這根烤腸，自己已經……好久好久沒有吃到這種烤腸了！這只是牙尖觸及烤腸的焦嫩肌膚，就讓ken的口水直直的留下——它將烤腸含在嘴裡，像是吃薄荷糖一般慢慢享受它的滋味，世界在它眼裡彷彿都是帶了濾鏡一般的美麗夢幻……它的步伐都歡快了起來。

「嗯嗯……」它開心的哼著小曲。

突然，它在一條陰暗的小道內，聽到了幾聲「嗚嗚」的聲音。

這是小狗的更咽！它可以確定，這小道內一定有隻可憐的小狗在哭泣！

它毫不猶豫的走進了小道，像是一位戰士一樣勇敢。

「汪……」ken看到了一隻受傷的小狗。

它連忙走到小狗的面前，先在稍微遠點的位置吐出烤腸，再轉過頭用柔軟的舌頭親舔著小狗的傷口，就像曾經愛護自己的主人一樣溫柔。

「嗚……」小狗虛弱的看著ken。

而ken則繼續輕舔著這隻小狗……像一位母親在照亮兒女一般。

無意間，它看到了小狗的眼睛——那隻眼睛，正斜看著那根烤腸。

ken移動了一下身子，想遮住小狗的眼睛：「那裡沒有什麼烤腸！」

但在移動的過程中，它的一隻腳貌似踩到了一層狗皮——原來那是小狗的肚子，小狗的肚子餓的只剩一層皮了。

「……」

ken將那根烤腸叼給小狗。

看著小狗咀嚼烤腸的樣子，ken感到一絲莫名的欣慰，像一位老人看著自己的孩子吃飯一樣……

它決定了：收養這隻小狗。

不過說起來它也很自責，之前自己的孩子都沒有好好的教育、照料它們，自己年輕時總是那麼我行我素……

後來，它為這隻小狗起了名字：叫「阿龍」。只不過讀起來都是「汪」的發音罷了。

而ken的心裡自從有了阿龍，哪怕自己的年歲再大，它的內心也有個「意義」的支柱了，它很是開心。

ken往後認真的教育了這隻小狗，它把自己的一切都交給了阿龍。而阿龍的眼裡也都是太陽，彷彿它自己在照亮這個世界似的，雖然沒有那麼偉大，但它最起碼照亮了ken的眼睛！如果它之後沒有死的話，ken一定會更開心的……

阿龍是被人吃掉的！

在這個世界有很多的窮人，他們買不起肉，於是一部分人就組織起來，專門去捉一些野貓野狗吃。

ken之前見過他們捉狗的模樣，它不知道怎麼去形容他們——那些人類到底是神呢，還是惡魔。

本來走到生命結尾的它以為此生不會被他們抓去吃掉，但……阿龍被抓走了。

這讓它一時間不知所措。

但它決定的很快：「救阿龍！」

天地都被這隻狗感動了！ken的鼻子突然變特別靈敏，它聞著阿龍的熟悉氣味，走啊走……

它走到了一間破舊的屋子裡……

大狗們都被抓進了籠子里，ken仔細看了看……所有籠子都沒有阿龍。

也許阿龍已經死了……可ken還是左右探尋阿龍的身影——漸漸的，它走到了屋內……

一個在背後一撲！

「汪汪！」很快，ken被那些惡魔抓起來了。它被關進了籠子里。

「汪……」年老的ken已經不怕死了，它在牢籠中，只看到那些大狗們毫無爭吵的坐一起，和諧的相處。

它覺得很開心，不只是因為這裡的和諧共處，主要是因為它能毫無拘束地、暢快的躺倒在這裡。因為現在是夏天，外面很是炎熱，能躺在如此冰涼的地面，不用擔心被大狗驅趕，也讓ken感到開心。

……

「咔嚓」籠子被打開了，人類抓走了ken。

ken已經年老了，它掙扎不動了，它就像一隻洋娃娃一樣，任由他們擺布。

「嘭！」門被撞開了。

ken下意識的看向門外——那是阿龍！

阿龍毫不猶豫的沖了進來，像是一位英雄一樣！

它的身體有很多的傷痕，它一定是依靠自己的力量逃了出去！阿龍多厲害！

ken看著阿龍衝進來……它大聲嚎叫：「不要過來！你不要過來！」

但阿龍不這麼想，阿龍像ken一樣不會思考，它畢竟只是一隻狗，但英勇像溫柔一樣是不需要理由的！阿龍英勇的撕咬著人類的小腿，ken被那人丟了下來。

「汪汪！」阿龍在招呼ken快逃。

「汪！」ken的心裡來了希望，它的全身都復活了過來！

ken三兩下逃出了房屋，它回過頭來——卻看到阿龍被那人活活打死了。

「……」ken怔住了。

而只是一個晃神，它被剛準備回屋的人一棒子打死了。

「打死這隻瘋狗！」它只聽到了這樣的聲音。

……

「……呼呼呼……」

夢境的虛幻感時隱時現，它不清楚這裡到底是哪裡……

「……」ken在上帝面前清醒了過來！夢幻之感在一個瞬間消散了。

這裡是天堂！因為ken做了一件好事，所以來到了天堂。

「你曾經救了一隻小狗，所以你來到了這裡！」上帝開心的說。

「……」而ken還在驚嘆這裡的乾淨……沒有任何地方比這兒更乾淨了！所以地方都白的不像話，還有地面，是雲層嗎？

「嗯嗯……很乾凈對吧？」上帝說，「沒有什麼地方比天堂還乾淨了……！」

因為這裡是洗清罪惡的處所，天堂的一部分，所以都特別的乾淨。

「嗯……」ken呆住了。

「那……」上帝頓了頓，說：「你之前的主人是組織吃狗的人。」

「嗯……！」ken很驚訝。

看著ken的樣子，上帝確信了它能聽懂自己說話：「我給你一次機會，你可以回到過去，選擇要不要殺掉她。」

「嗯……？」ken不清楚自己為什麼要殺她。

而通透心靈的上帝看到了它的不解：「殺掉她就不會有人吃狗了！」

上帝剛說完，ken便穿越回到了過去。

這次他變成了人，衣服莫名的很破，手上還捏著一把刺刀。

「我啊……啊……！」他居然可以說話！

ken現在站在門外。這裡就是自己曾經的家，他去敲門，「咚咚咚」。

天氣有些陰沉，像是要下雨……而他現在要懷著滿腔的正義去屠殺惡魔，拯救可憐的大狗們。

……

「誰呀……？」

「我……我……『窮』……我……」ken不知怎的，從嘴裡吐出一個「窮」字。

「啊……進來吧……開門的是一位老阿姨，她就是ken原來的主人。

……

阿姨毫不拘束的為這位窮人準備了幾根香腸，和饅頭：「來……吃吧……」

「……」ken看著自己的主人，不知不覺的湊向這些食物，但不忘藏好那把刺刀。

「這腸是貓狗的肉做成的，不嫌棄的話，就……」老阿姨看著ken狼吞虎咽的樣子，就不說話了，她只是笑著。

「……」ken也沒聽進去，他的嘴巴里只有香腸的味道，讓他想起了剛見阿龍的時候……雖然那會，自己只是含著那根香腸，但它可以感受到，這味道……真是一模一樣。太美味了……！

「嗝……」ken吃完了。

「嘿嘿……」老阿姨只是微笑著，明明是很和藹的笑容，曾經的自己為什麼會害怕呢？也許狗與人的審美不同吧！

……

老阿姨對ken簡述了她的一生。

窮人們感謝老阿姨，因為老阿姨讓他們吃上了肉，他們的一隻腳邁出了「貧窮」這個詞，所以臉上掛的就是笑容了。

狗肉、貓肉做成的香腸低價賣出，任何人都可以吃得上肉了！

不過，阿姨今天就會死，因為ken就是專門來懲治她的！

ken的正義沒有太過動搖，他聽著阿姨講話，慢慢的摸出了那把刺刀……

英雄！ken現在可是英雄！

「汪！」一隻狗在叫。

「嗯……嗯……」ken看向它，那不就是曾經的自己嗎……？

「嘿嘿……這是我孫女的狗……」阿姨說，「她可喜歡狗了……總是讓我不要殺掉小狗……」

「……」

「不過我也聽了她的話，哪怕做著這樣惡毒的生意……但我們還是不會殺掉小狗……哈哈……」老阿姨笑笑。

「孫……女……？」

「她之前去世了……」老阿姨還是笑了笑：：「難過的事情就不要講了！」

……

「嗯……」ken本來是不動搖的，可他看到老阿姨抱起了曾經的自己……

所以他生命的第一次思考就花費在了這裡：殺人還是不殺。

「……」ken摸起了刀。

因為這就是宿命啊——！

他托起刀來——！

狠狠地刺向自己！他放棄了自己「嶄新」的生命。

上帝說：如果自己殺掉了老阿姨，就可以代替她活在這世上。當然，上帝在騙人。

不過這種事情無關大小——畢竟ken已經走進了真正的天堂！

「歡迎……！」上帝如此歡迎ken，「不過我還有很多事情要求做，你去吃烤腸吧！」

上帝變出了烤腸，送給ken，但ken不想吃。

而接下來，上帝要去審判別人了，審判的內容是：仇恨與殺人！

這是個很新穎的主題，上帝可是想了很久呢。

如果殺死老阿姨，阿姨會死是一定的——但那條狗的靈魂就會墮入地獄……！

「……」ken低著頭。

它感覺的到，地面在下著雨。

而它透過雲層看到的下一個被審判的人是……

阿龍。

不過，這就當做了個夢，一個瞬間度過的長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