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地球人不理解

「喂,紅髮，這樣真的好嗎？」帕帕古擔憂的問：「那個人，已經中毒了吧。」

五條悟、香克斯、帕帕古把金髮男丟在了船艙,從巨樹的缺口處上岸,進入了島嶼內部。路上確實如金髮男所說,在每個轉彎的地方,都刻著一朵栩栩如生的玫瑰花。

花朵和根部的指向完全相反，根據金髮男的說法——「玫瑰花盛開的地方就是夥伴的所在地！」——五條悟走走跳跳的朝著玫瑰花的方向而去,帕帕古只能亦步亦趨的跟上。

從他們遇見金髮男起，對方只在最後俯首請求的時候掙扎著起身了。金髮男衣著考究，即使中毒倒在船艙里也不見服飾上的灰塵,可見平日里非常注重形象。這樣好面子的人,卻連站都站不起來……

「不要緊。」香克斯並不著急，甚至可以說頗為悠哉。

這座島是夏島，剛踏上這片土地，香克斯的腳底就感受到了地面傳來的熱意，他解下了腦袋上的螃蟹帽,把自己標誌性的紅頭髮露了出來。

「玫瑰菇和那種令人中毒身亡的毒蘑菇不太一樣,它只是麻痹人體的神經，讓人無法動彈，等熬過這段時間，人體自動分解掉麻痹成分,就好了。」

五條悟秒懂：「所以也不需要解藥,放著就能自己痊癒了？」

「理論上是這樣沒錯。」

帕帕古道：「……什麼啊，那我們來不來根本無所謂啊。」

「話不能這麼說,要是不及時救援的話……」

「哇！小蝸！你怎麼了！！」五條悟忽然發現了電話蟲的慘狀,急得哇哇叫。

掌心裡淌著不明的液體,和剛才模仿金髮男的形象不同，這會小蝸是真的癱成水了。

「怎麼回事？醫生！電話蟲的醫生！」不知為何，帕帕古感同身受的慌了起來。

「等等，派大星，你是不是……」五條悟半彎下腰，打量著帕帕古的身形，「……是不是變小了？」

帕帕古低頭，看著自己一路走來的腳印旁，不均勻的滴落著濕噠噠的痕迹。

再一抹自己乾燥粗糙的臉……擦了一手的海鹽。

帕帕古愣住了。

五條悟也感受到了明顯的熱意，他脫下外套，只留下一件「犯人牌」的T恤，扭了扭肩膀，抱怨道：「什麼地方啊，明明是森林，卻熱得像沙漠。」

香克斯倒是不驚奇，對新世界的氣候適應良好：「還有著明明是茫茫沙漠，氣溫卻是零下的冬島呢。」

之前就聽穆迪談過偉大航路的多變了，沒想到新世界比前半段更加「不科學」。

五條悟一瞥繼續縮水的帕帕古：「派大星，要不我給你送回船那邊去吧，我和蟹老闆去找法魯魯就好。」

這座島過於炎熱了，它不僅是夏島，而且還處於夏季……偉大航路的島嶼有四個主氣候，分別被稱為春島夏島秋島冬島，但這並不代表每座島上只有一種季節。每年的相應時間點，島嶼還是會有四季的變換的，也就是說，全偉大航路按照季節來劃分，會有十六種季節。

最冷的是冬島的冬天，最熱的當然就是夏島的夏天了。

腳下這座島，就是最熱的後者。

非常不適合海星生存。

「……那就…拜託…你了。」

帕帕古肉眼可見的越縮越小，身體越來越僵硬，再呆一會，它怕是要去另一個世界了！

著名設計師的死法……居然是熱死？還是說，脫水而死？

五條悟從彎腰到蹲下，身體的前傾加上胸前的重量，總讓五條悟覺得要摔倒，最終，他選擇了單膝跪地，一手撐住地面維持平衡，另一隻手在土地上塗塗畫畫著寫起了術式。

甭管這姿勢美不美觀，有實用性就行。

這裡這樣，那裡那樣，最後再來一筆，OK啦~

「派大星，好了，站到這個圈……」

帕帕古渾身發熱，勉強辨聽出了小妞的聲音，他一腳深一腳淺，步伐晃悠的走進了……旁邊的樹林。

五條悟：「……你喝醉了嗎？」

香克斯：「不，怎麼看都是熱出幻覺了吧。」

Biu——

五條悟用術式把帕帕古吸了回來，放進了術式圈。

「看你這副暈乎乎的樣子，我還是把你的終點定在海里吧。雖然你不是魚但也是海洋動物，肯定能如魚得水的回復過來！」

香克斯：「後半句話，是不是有點問題？」

「沒有，你的錯覺。」

「好吧。」

把途中的海星干送回海洋，五條悟香克斯繼續向著巨樹島嶼的內部前行。

「他真的……是怎麼做到在這種關頭還能在路邊的石頭或樹榦上雕出玫瑰花的？」五條悟嘖嘖稱奇，這種手藝，感覺比他國家所謂的「雕刻仙人」都厲害吧。

「是啊，確實很不錯，想必他定是一位出色的劍士。」

五條悟：「……你不對勁。」他的意思是：哪有人中毒了還有心情和時間雕玫瑰的？真要指路畫個箭頭不就好了嗎！

香克斯沒想明白哪裡不對勁了，他一臉正經：「我覺得很對勁。」

再扯下去也爭不出結果，五條悟掠過了這個話題。

「話說，你怎麼突然對金髮男上心了？」

「這麼明顯嗎？」

「是啊，在他說出『請先救我的夥伴時』，你整個人就情緒高昂起來了。我還以為你只有看到錢的時候才會這麼積極呢。」

「後面那個設定是什麼？」

「那個啊，「蟹老闆」阿金最喜歡錢了，為了錢……應該會把夥伴賣了呢。」五條悟想起了蟹老闆把章魚哥、海綿寶寶賣掉的幾次劇情。

還不知道自己即將「又」被懸賞的香克斯擺擺手：「我是絕不會成為『蟹老闆』的。」

「好的，蟹老闆。我相信你，蟹老闆。」

「……五條，我們快走吧。」

「哦。」

……

到了島嶼的深處，溫度終於不是那麼高了，樹冠遮住了絕大部分的光線，踏入巨樹的陰影之中，五條悟看向了岩崖下的山洞。

山洞不是筆直的，一眼望不到全部。

「他們是在那邊嗎？」之前的玫瑰花指向的是山洞，在右邊，有一條不明顯的小道，但轉彎點卻沒有玫瑰花。

香克斯的見聞色已經「聽到」了裡面的聲音。

「蠻多人的，『法魯魯』會是他們的領袖嗎？」

五條悟不在意什麼領袖不領袖的，既然在的話……

他深吸一口氣，對著洞口喊道：「喂！法魯魯在裡面嗎！一個金髮男叫我們來救你了！」

彷彿打入平靜水面的石子，石洞內頓時傳出了絲絲的嘈雜。

香克斯想，如果全員都吃了玫瑰菇，那應該是所有人都倒地不起了。身體好些人的勉強能說話，可就算是實力超過普通人的過億海賊，也只能行動一小段距離，金髮男能從山洞回到船上求救，的確是有著幾分膽量與實力的。

「吁——」

五條悟：「？？什麼聲音。」

「吁唔——嘶嘶——啾！」

「呃，裡面是跑進了什麼動物嗎？」

被自己的猜想嚇了一跳的五條悟：「難道是野獸跑進去把法魯魯吃掉了！！」

「不對，這是馬的聲音。」香克斯說。

「馬？」

「金髮男的夥伴可能連回話的力氣都沒有了，我們進去看看吧。」

香克斯拎著螃蟹帽，率先踏入了洞穴，五條悟把外套搭在小臂上，跟著走了進去。

來到了洞穴的底部，兩人看到了橫七豎八的一群屍……還沒死，一群昏迷的人。

……以及，一匹卧在草堆上、唯一醒著的馬。

不過這馬也動不了，看到陌生人進來，只能打幾個響鼻威懾他們一下。

五條悟望著洞內宛如中世紀瘟疫發作的悲戚景象，不確定道：「真的不需要叫醫生嗎？」粗略估計這六七十個人都沒有意識了，他們能靠自己痊癒嗎？

香克斯也沒有想到情況會這麼糟，他苦惱的抓抓頭髮：「不應該吧，好歹是到了新世界的海賊……」

在他的預想里，這些海賊頂多就是身子僵得沒法動，不至於全部被玫瑰菇麻痹暈了啊。

「那個，玫瑰菇的效果，真的只是「麻痹身體」嗎？」

「應該是沒錯的，畢竟我吃了就只是身體不能動啊。」

「……？你吃過啊。」

「是啊，當時流落孤島找食物，我吃了一肚子的玫瑰菇，結果……嗯，半個月沒從地上爬起來，最後還是貝克曼找到我的。」

「………」

就算五條悟再沒「常識」，他也算記住了帕帕古的話：蟹老闆是世界上最強的四位海賊之一。

這個最強……

指得肯定不是智商吧！

「你是海賊船船長吧，你的船醫有給你看過嗎？」

「有啊，他說『死不了』，然後就沒理我了。」

「……你最後怎麼自愈的？」

香克斯不好意思的笑了：「就是……因為我動不了嘛，自愈又需要極大的能量……」

四皇吐出一口氣，明顯省略了某些細節：「呃，總之我被當作重傷患者餵了一頓飯，吃飽了身體就能動了。」

……其實當時的場面還是有點慘烈的，船上開宴會，他又動不了，香克斯只能像個玩偶一樣呆坐在宴會場地，船員往他嘴裡塞什麼他就吃什麼。

所以按照香克斯以往的經驗來看：

這群海賊的虛弱……純粹是太久沒吃飯餓著了。

如此一想，香克斯又恢復了莫名的自信：「我問過金髮男了，他說他們才吃下玫瑰菇一周，還不到餓死的時候。」

五條悟很想擺出一雙死魚眼，但他眼睛太大做不到，只能對著香克斯翻了個白眼：「一周沒吃飯早就去黃泉了吧。」而且這群人還動不了，山洞裡又沒有水，三天就該去往那個世界了。

香克斯拍拍肚子，樂呵道：「不會啊，一頓不吃有點餓，一天不吃有點餓，一周不吃還是有點餓……大概要半個月不進食才會餓到影響身體機能吧，三周的話，嗯，行動會遲緩吧，一個月以上不吃東西才可能會死吧。」

「……水呢？」

「嗯？啊，我們一般不喝水的。」淡水的儲存時間有限，木桶里的淡水放不了一星期，支持不了長途航行。

這個時代的船隻又以木製帆船為主，不能從海水中提取淡水。所以海賊們的貨艙里滿滿的都是酒，他們喜歡喝酒，不止是慶祝乾杯，同樣也是為了補充身體的水分。

香克斯回憶著艱苦歲月：「有次我們遭遇了暴風雨，貨艙里的酒桶全浸水沒用了，之後的一星期，我們也熬過來了。」

哎，一星期沒開宴會，真是煎熬。

五條悟露出一言難盡的表情：「你知道的挺詳細啊。」

四皇大海賊哈哈大笑，一副自豪的模樣：「因為我們經常流浪，海上食物短缺的時候，半個月一個月不吃東西是家常便飯了！」

地球人五條悟表示不理解：「挨餓能力強有什麼值得炫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