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不是不報
聽說吳大善人死了，我和不白姐高興的又一次雙雙醉倒。
本以為不白姐這輩子不會再離開我了。
傻裡傻氣的我又一次把自己灌醉了，一醉方休。
半夜醒來之後的我發現了一張字條。
那上面的字很秀氣。這麼長時間以來，我才知道不白姐上次走後這半年來都做了什麼。
她嫁人了，縣城的，她說是一個郎中家的傻兒子。
這次回來，知道我在識藥方面已小有成就，她才放心的離我而去的。
我想她，差一點兒就將紙條撕個粉碎。
最後想想還是把它留做最後的紀念吧！
慧姨之前說過，女人的嘴，騙人的鬼。這回我信了。
我那一晚反而睡的很香。
慧姨死後，我們謝郎庄就再沒死過人。
吳大善人是第一個。
我知道他吳老二一定會主動找我。
因為在謝郎庄一帶就沒人敢接這活兒。
「侃爺，我求你了，快開門啊！」吳老二如同熱鍋上的螞蟻。
「你咋了？死爹了啊？」我不想搭理他。
孫三兒在後面跟著他，像個三孫兒一樣。
我剛一到他家二話不說就把吳老二他爹的蒙屍布給掀開了。
滿身屍臭的老東西一下子就坐了起來。
孫三兒嚇的媽呀一聲就跑了。
吳大善人詐屍這純粹就是報應。
吳大善人那雙鉗子一般的大手死死的掐住我的脖子。
我反手就是一下子，來了一招瞻天顧日，將吳大善人的胳膊反剪。
吳大善人的胳膊是被我控制住了，可轉瞬間吳大善人的舌頭就將我的脖子死死纏住。
一旁的吳老二臉都白了。
「別他媽愣著了，去給我取個火盆子來！麻溜點兒！」
這他媽毒太陽比什麼都熱，吳老二還以為他聽錯了。
氣的我照他屁股就是一腳。
吳老二轉頭離去。
兩分鐘后，吳老二三步並作兩步地端來火盆。
他媽的幸好我今天穿的是紅褲衩子。
慧姨之前說過，詐屍最怕穿紅褲衩子的人，這也是冥冥之中註定的吧！
我三下五除二把自己扒光。
二話不說把紅褲衩子丟進火盆里。
這叫騷氣衝天，專治吳大善人這種色心不死的變態色魔。
我真怕他到了閻王殿再去調戲閻王老婆。
別再讓閻王給加了刑。
在火盆的炙烤下，吳大善人的舌頭瞬間就被燒斷。屍體重重地躺回停屍床上。
「咋樣？讓我說著了吧！你爹果然是不得好死。死了都想找個墊背的。」我回頭大聲沖吳老二說道。
吳大善人活著時候就是個惡人。
嚇唬小孩你說鬼來了不一定管用。但你只要說吳大善人來了，小孩立馬就老老實實的。
他就是個吃人不吐骨頭的主。他這個外號你得反著聽。
紅褲衩子很快就被燒成一團灰。就在停屍床就要被燒著時，
吳大善人突然尖叫一聲，幾步躥到靈棚子外邊。
吳大善人沒抓住我，回身就要抓吳老二。
我趁此當空三下兩下穿好褲子。
眼見這兩人都沒抓住，他只好把怨氣又撒到他兒媳身上。
他的手直接奔兒媳那乾癟的胸前。
竟然還握住了。
隨即就要扒兒媳的衣服。
「我日你八輩祖宗的吳大惡人！」我破口大罵。
我再次躥到吳大善人身旁。照著他面門就是一拳。
別說，我這一拳下去還挺管用。
讓這老東西愣了至少三秒鐘。
就這，他都沒把那雙色手從他兒媳的胸前拿開。
我回到靈棚子把火盆兒火速端到吳大善人身旁，照他腦門兒扣了下去。
吳大善人的那冰冷的毛髮剎那間被火盆兒引燃。
「完了完了！爺爺這下徹底哏屁嘍！」反覆嚷嚷這幾句話的是吳大善人唯一的「孫子」。
魂魄早被嚇沒的吳老二半天都沒反應過來。
那孩子被我牢牢抱在懷裡。
吳大善人的屍體在烈火中嘎吱嘎吱的燃燒著。
沒一會兒吳大善人便與靈棚子一同化為灰燼。
在他兒媳婦那哭啼的聲中我得知我預料的果然沒錯。
「這麼多年，活該你不得善終！」吳老二他大嫂哭訴道。
「這老挨千刀的，你總算死了！」我一聽這話連忙把兒子還給她。
我早知這個小不點兒根本就不是吳大善人的孫子，而是他兒子。
為了霸佔兒媳婦，把親生兒子吳老大閹割之後推到地窖里活活的埋了。
可憐他那可憐巴巴的大兒子。
活著的時候就是個窩囊廢，卻不知自己死的更窩囊。
他老爹給他娶媳婦那純粹就是個幌子。
說到底還是那老東西春心蕩漾了，想再品嘗一下黃花大閨女是什麼味道。
就這點，我爺爺至少比他強多了。
如今可算是得了報應，到死都沒能留個全屍，就他娘的灰飛煙滅了。
我本來也想給他留個全屍，來世也好讓他投個好胎。
是他自找的。
也怪不得這謝郎莊裡的大姑娘小媳婦越來越少了呢！
虧他還是個村長。
那可憐的女人敘述完，不知道在哪找出個大棒子，照著那堆灰燼就是一通亂打。
完犢子了，這下吳大善人就算再有通天本事，怕是也投不了胎了。
我抬手在小不點兒的頭上輕輕地拍了幾下，回頭問吳老二。
「老二，你恨我不？」吳老二頭搖的像波浪鼓。
「你爹肯定和你說過，其實我爺爺是個好人。」吳老二再次點點頭，一聲不響地看向他爹的骨灰。
「侃爺，以後你就是我親爹。不，你就是我親爺爺」在吳老二的身上，看不出絲毫往日的風采。
平日里與他稱兄道弟的那幫狗腿子此時一個也看不到了。
吳老二站起身來。
「侃爺！真有你的，你能大人不計小人過，我吳老二徹底服了！以後，不管什麼都聽你侃爺的。」
「這是后話。」我突然間生了君子之心，本想下狠心趁現在往死里報復他。
打燒了他老爹那時起，我就不再有那樣的想法了。
眼下我若想揚名立萬，少不了像吳老二這樣的人跑腿代勞。
人要以德服人，這往往比以武服人更有效果。
打那時候起，吳老二對我死心塌地。
沒過多久，吳老二成了我們謝郎庄的下一任村長。
吳大善人的死讓我贏來了不少功名。好多鄰村兒的父老鄉親不管是家裡的老人生了病，還是有紅白喜事兒都來找我。
也是在那之後，我才漸漸得知，原來我爺爺根本就不是什麼壞人，也不是他們口中那不得好死的孽畜。
我也算為爺爺正了名吧！
沒多久后我離開了謝郎庄，在離開之前，吳老二給我送了很多大餅子。
「你小子，你要敢有半點兒對不起謝郎庄的百姓，你這個村長，我就讓你小叔叔當。」
「侃爺，瞧你這話說的，有您在我哪兒敢啊？」吳老二明知我在罵他，他也只有苦笑的份兒。
原本我也是不想離開謝郎庄的，可是我的心裡始終裝著不白姐。
從春到夏，再從秋到冬。
雖然，她已經嫁人好長時間了。
那段日子，不白姐那爽朗的笑始終裝在我心裡。
每每我想到她的笑，我這一整日都會很開心。
可我哪裡知道，我這一個錯誤的決定，卻又開啟了另一個不一樣的人生。
我還沒出過村，不知道這城裡的世界，會是怎樣一番景象。
我不知道還能不能再見到不白姐。
尤其在這窮人多、富人少的年代，一個十八、九歲的青年背著一口袋的鈔票。
隨時有可能喪命。
我哪裡還有心思想這些。
只要能找到不白姐，我就算將家財散盡又何妨。
我走了一個晌午加一個晚上。第二天前腳剛一踏進穿城縣縣城。
一個行色匆匆的路人差點兒撞到我懷裡。
「你就是陳侃吧？我們老闆正想派人去請你呢！」
我下意識地護住鈔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