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混合著暗黑氣息的戾，還有涼

窗外有光照進來，是極致的暖金。

裹著溫暖的味道。

褚妮腿搭在沙發上，靠著另一頭，抱著手機，裡面不斷的傳來音效。

大大的落地窗前，褚一白拎著毛巾，在不緊不慢的擦拭著玻璃。

樓上傳來腳步聲，楊女士踩著細高跟，胳膊上掛著包包，懷裡抱著一隻橘色的貓，姿態正傲。

那懶倦又貴氣的模樣，和它的主子簡直就是一個模子里刻出來的。

「喲，楊女士又準備出去會老姐妹兒了？」

抱著手機的褚妮偏著腦袋去看她，手上指梢卻是動個不停。

喇叭里依舊音效不斷。

嫌棄的看了一眼窩在沙發上打遊戲的人，楊女士眼底輕嗤：「什麼老姐妹兒，會不會用詞？」

那明明是群小姐妹兒。

她走下樓梯，停了停腳，眼底是還在打著遊戲的人：「還有，要是我回來還看見你傢伙打遊戲，你就得小心點自己的手了！」

裡頭的威脅意味尤為濃烈。

在家窩了兩天，這妮子就打了兩天的遊戲。

純純一網癮少女，也不知道是能打出個什麼名堂。

手上一滑，褚妮手下的手機屏幕就變成了全紅。

把手機落在自己的身上，褚妮沖楊女士乖巧點頭：「好的好的，我一定爭取在您回來之前收手。」

「那你最好是試試。」

冷哼一聲，楊女士那是一點也不慣著。

她收回眼，一頓，又放眼到在窗前中規中矩擦拭著窗戶玻璃的少年身上，唇瓣動了好幾動，才從裡面傳出聲音來。

說話的時候，楊女士的面色並不和善，語氣也偏淡。

「還有，那個誰，別擦了，也不知道對妮丫頭學著點能坐著的就別站著，」她哼了一聲：「搞得我家好像缺清潔工似的！」

唇紅齒白的少年停了動作，垂了垂手。

倒是在沙發上躺的像個二大爺的褚妮笑著開了口：「那你好歹請個保潔阿姨別給機會讓人干吶？」

一天天吼誰都一臉兇相，就是不見行動。

她的印象里，楊女士也不是一個耍嘴炮的嘛。

涼涼的剜了一眼總喜歡拆台的某妮子，楊女士語氣不怎麼好：「一天天就你會說話，閉個嘴能累死你？」

說完，就抱著小橘，頭也不回的出了門。

嘶了口氣，褚妮暗嘆中年女人惹不得。

重新拿起手機，她又開了一局遊戲，剛才光顧著和楊女士說話，不小心掛機了，這把必須好好找回剛才那一把的場子。

看著楊女士的身影消失在門處，褚一白又轉身，順著外面看。

等人真的徹底走遠了，他才垂眼看了看自己手上的毛巾，還有腳邊裝著水的盆。

思考了一瞬，他還是抬起手，落在剛才撒手的玻璃上。

繼續一板一眼的擦拭著。

事情，不能半途而廢。

等將這面玻璃窗完全擦乾淨再轉身的時候，沙發上的人已經睡著了。

將手裡的東西收拾好放回儲物間去，褚一白出來，看見的是小姑娘正抬手撓著自己的下巴，好像是被蚊子咬了。

他便又轉身去柜子里找了驅蚊香點上，放在了角落裡。

很快，房間里便泛起一股淡淡的艾草香。

他緩步走上前，在旁側沙發上坐下，從旁邊的桌上拿了本書翻開。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安靜的屋內，只有不斷響起的遊戲音效聲。

格外的突兀清晰。

坐著看書的少年時不時就抬眼望睡著的人身上瞟一眼，或者說，是往那不斷發出聲音的銀白色手機盒子看。

呼吸一清一淺，他好像在思考著什麼。

這個時候，忽然啪的一聲傳來，褚一白看過去，剛才還握在褚妮手中的手機，因為脫力掉到了地上，

他抿了抿唇。

然後合上書，把書放了回去。

雙手落在膝蓋上，指腹沒有規律的輕輕點了點。

「doublekill!」

地板上又響起那道響起過很多次的提示音。

再看去上的時候，旁側沙發上的少年早已經不知何時不見了蹤影。

掉落在地板上的銀白色手機憑空而起，詭異的掛在了空氣中，屏幕上的遊戲人物，也開始移動起來。

褚妮幽幽轉醒的時候，身上出了不少薄汗，暗嘆沒有她們阿笙那個移動空調連覺都睡的不舒坦。

她掀了掀眼皮，忽然視線頓住，揉了揉眼睛。

確定自己沒看錯。

她的手機，騰在自己睡覺的沙發旁的半空，就那麼掛著，時不時的還會晃上一晃。

唇間溢了聲嘖，褚妮輕輕翻過身，撐起下巴，好整以暇的看著那奇了怪的能自己動的手機，眯了眯眼睛。

手機還在不停的動著。

這麼長的時間裡沒有黑屏，並且還進了新的遊戲界面。

她手肘微動，托著腦袋往前湊了湊，笑問：「好玩嗎？」

手機里的提示音停了一瞬，又很快響起，房間里在她的話音落下后，是一段寂靜的沉默。

然後，氣流微弱的滾動。

抱著手機坐在沙發與茶几中間的少年身影漸露，轉過的臉好巧不巧的，正與褚妮撐著的臉面對了面。

雙眼對視上。

少年眨了眨眼睛，好像還么反應過來這是個什麼展開。

他毛絨的眼瞼隨著眨眼的動作在空氣中一掃一掃的，瞳孔里映出的，是少女精緻小巧的五官。

再次靜默。

連抱著笑意的褚妮都愣在了原地，沒有料到自己不過隨意一湊，竟與對方几乎碰上。

鼻尖對著鼻尖的地方，呼吸交融著。

「你——」

「抱歉，」她才剛愣愣開口，少年就說了話，將抱在手中的手機仍回給她：「我就是想看看，是什麼東西這麼好玩。」

讓她每天都在抱著玩，每次都能玩上許久。

他承認，那個什麼提示音，有些吸引到他的。

以為他會說些什麼的褚妮有些意外，然後便是躺回去望著天花板掀唇笑開了聲。

她忽然發現，這個傢伙，誠實得有點可愛。

剛才的那一瞬間，她看見了他眼底一閃而過的，被抓包的窘迫。

少年神情閃了閃，從地上站起來，默默的縮回了原本坐著看書的位置。

屁股剛著墊，就聽還在笑著的女孩開了口。

「想玩就玩兒唄，開著隱身技能玩兒你也是個人才，」她揩了揩眼角溢出的一絲潤意，坐起身來瞧著顯得有些尷尬的少年：「用鬼氣維持著隱身玩遊戲，不得不說，你還真是我見過的第一人。」

褚一白看了她一眼，抿著唇沒說話。

莫名的，褚妮在裡面感受到了一絲巴巴的嗔怪，好像在說，做什麼要讓我難堪一樣。

她掩唇咳了咳：「想玩手機有啥難的，待會兒本小姐就帶你去買個新的還不成？」

少年的眼底微微一閃。

這個時候，早上就出了門的姒笙回了家。

踏進門的時候，她的身上還是一身的冗雜氣息。

混合著暗黑氣息的戾，還有涼。

坐下來，她垂臉點燃了根煙，迷濛的灰白煙霧裡，看著兩人：「要出去？」

－－－－－－題外話－－－－－－

她從出生起就註定被拋棄，被扔進黑暗的旋渦，不斷的深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