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驗
「下雪了呢。」靈心眨眨眼，伸手想要抓住雪花，但是沒能抓住，「……，空不去學校嗎？」她扭頭看向台階上坐著的男孩。
「今天不上課，太冷了。」說著，他打了個哈欠，「的確很冷，要出去走走嗎？」
「好啊。」她笑著點點頭。想了想，「要是以前，估計你會回去睡覺吧？」
「或許吧。」空歪著頭，笑了笑，然後起身，「去那裡？還是摩天輪嗎？」
「不了，今天就這樣到處走走好了。」靈心搖搖頭，二人肩並肩。
「已經過去差不多一年了。」空說著，看了看她，天空中時不時飄下些雪花，留在自己的身上，但是卻從女孩的身上穿過。
「嗯，時間過得真快，空的生日還是我和你一起過的。」靈心點點頭，忽然轉過身，「要永遠在一起哦，不管什麼時候，我們都要在一起，好嗎？」
「好。」空點點頭，不論什麼時候。
「你的父母要回來看你嗎？」靈心走到路邊的長椅上坐下，拍了拍旁邊。
空走過去，「或許吧，他們可能會回來的。」坐在她旁邊，看周圍來來往往的人群。
「嗯，可是阿七不覺得難受嗎？」靈心晃蕩著雙腿，輕輕晃著腦袋。
「其實，我一直覺得他們三個人才像是一家人。我畢竟是被撿回來的，所以覺得一直和他們融不進去。所以，和他們在一起的時候有些尷尬，我並不喜歡與別人相處，不，我不怎麼會和別人相處，我其實是個相當孤僻的人。」他吸了口氣，忽然放鬆下來，「所以我並不覺得難受，所以我其實並不想他們回來。」
「空……沒關係的，有我在。」靈心微笑著，但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空同學。」這時有個女孩的聲音傳過來。
「你是在叫我嗎？」空眨眨眼。
「對哦。」女孩走過來，「你怎麼不去學校？」
「今天要去學校嗎？」空皺了皺眉，「我受到通知說不去誒。」
「誒，我沒收到，要一起回學校看看嗎？」女孩一臉疑惑。
「好吧。」空點點頭，「走吧。」
「好。」女孩跟上。
「一起來嗎？」空說著。
「誒，不是叫我跟上嗎？」女孩看了看四周，只有自己一個人啊？
「沒什麼，快走吧。」空看見靈心點了點頭，沒有再說話。
……
「老師，我們這是要去那裡？」男孩好奇的看著上車的同學。
「是去檢查一下身體，體檢，沒事的，快上車。」女人拍了拍他的肩膀，目送他上車。
「準備好了嗎？」這時一個男人走了過來，「已經全部在車上了。」女人點點頭。
「李老師。」女孩朝女人揮了揮手，跑到她的面前，「還有我們。」空走在後面。
「居然這樣就快上車吧。」男人招招手。
「等一下……」女人看了看空一眼，「還不行。」
「我們的時間不多了。」男人打斷了她，「先上車。」
「好的。」女孩走上車，空看了看男人一眼，然後跟著上去。
車上……
「你們來了，還以為你們逃課了。」一個男孩走到他們面前。
空沒有說話，默默走到最後一排坐下，靈心坐在靠窗的位子，後面一排並沒有人。
「你……」男孩想要說些什麼，但是被旁邊的女孩拉住了，「算了，他這個人就這個樣，別管他了，我們去那裡？」
「老師說是體檢，沒有什麼事。」男孩說完，走到位置上坐好。
「嗯。」女孩點點頭，隨後也找了個地方坐下，只是沒有人和空一起，他向來是一個人。
「空，我怎麼覺得有些不太對？」靈心皺了皺眉，看了看他，「我有種不祥的預感。」
「別擔心，只是體檢而已。」雖然這麼說著，但是還是在心裡喊著時，「心兒先回去好了，等我這邊處理完找你。」
「你一個人沒問題嗎？」靈心皺了皺眉。
「放心，我可不是一個人。」空笑了笑。
「嗯，那好吧，你自己注意安全。」靈心點點頭，的確不是一個人，還有時在，「我先回去了。」說完消失不見。
「你看空，他又在自言自語了。」男孩看了一眼後面。
「我都見怪不怪了。」女孩搖了搖頭，「他是不是這裡有問題？」她指了指自己的頭。
前面嘰嘰喳喳，他並不在意別人的看法，只是他的確有種不祥的預感，所以，他想找個人問問，靈心不是好的選擇，能解決我問題的只有時。
「在在在，不好的事情要發生了哦。」時眨眨眼，「不過以前我們經歷過更可怕的，只是會有些讓人難以接受哦，你會怎麼辦呢？」
「到了目的地再說吧。」空搖了搖頭，終於還是來了嗎？
「車停了誒，這裡是那裡？」突然有人衝進車廂，丟了什麼東西。
「不好……頭好暈。」男孩閉上眼。
「發生了什麼？這是什麼情況。」女孩倒在地上。
「快裝一下。」時喊著，空跟著倒下。
……
「這裡是那裡，你們要做什麼？」男孩掙扎著，卻發現自己被困在實驗台上。頭頂是各種儀器，他扭頭看向其他人，之前的那個女孩，還有空全部被捆在，這種場景就像……
「歡迎來到我的實驗室，小白鼠們。」男人走到他們面前。
「這個聲音……」空皺了皺眉。
「你們好，初次見面，我是路堯。」男人說著，「你們將見證奇迹的誕生，不，你們將成為奇迹本身。」
「你是什麼人？」男孩喊著，旁邊的女孩大聲哭泣。
「真是吵鬧啊。」路堯搖了搖頭，「放心不會有事的，只是要借你們的靈魄來用用。」
「你們……」男孩想要說什麼，旁邊的女孩喊著，「你們要幹什麼？快放了我們。」
「那可不行，你們可是要為最強的人類誕生貢獻出自己的力量哦。」路堯有些瘋狂的笑了笑，「好了，開始實驗吧。」路堯揮手，工作人員開始行動，「這裡交給你們了。」安排好后，他馬上離開。
那些留下來的研究人員為他們帶上儀器，「你們的靈魄，我們就收下了。」
「你們看，這個小鬼嚇成什麼樣了，居然在發抖。」一個研究人員指了指空。
「真是怯弱啊，果然是實驗用的小白鼠。」研究人員哈哈大笑，沒有注意到空的反應。
「你們一定抓了很多人吧？」空開口了，只是聲音不再顫抖。
「你這小鬼……」研究人員想要踹他一腳，實驗台上的人消失不見。
「發生了什麼？他去哪裡了？」研究人員面露遲疑，突然一把長劍刺穿了他的身體，他轉過身體，「面露驚疑，你……」他沒能在說話，死得不能再死。
「交給我吧，空。」空，不，應該說是時，「我要殺了你們。」他掃了一眼周圍的研究人員，含著諷刺的笑，「真是的，早跟你說了，會發生不好的事情。」他身影一閃，來到一個研究人員後面，長劍透過，「怎麼不聽勸啊？」
「你是什麼人？」剩下研究人員的研究人員紛紛向他衝過來。
「還真是不長記性，看吧。」他揮劍斬過，所有研究人員倒下不動，沒能再靠近他一步，「不過，還是讓我多管閑事吧。」他看了看他親愛的同學們，一道劍氣劃過，「不要裝死了各位，快起來。」
「空，你怎麼這麼厲害？」男孩面露驚訝。
「把眼淚擦一下，我帶你們殺出去。」時沒有說話，其他人陸陸續續起身。
「你的頭髮……」女孩看著空，他的頭髮已經變成了紅色，連帶著他的眼睛。
「別在意，我記得你的名字叫方……」他指了指男孩。
「方潛。」男孩說著。
「對，去看看其他人的情況，然後我們走吧。」時聳聳肩。
「我們沒什麼問題，倒是空同學，你……」其他人走上前。
「想留在這裡的就待著好了，想跟我走的就跟上。」時轉身，提著劍走出去，不一會兒只聽見慘叫聲此起彼伏……
「我們還是跟上吧。」方潛說完跟了過去，其他人緊隨其後，沒有人真的想去死，更不會有人相當實驗品，被拿去做人體實驗，沒有人……
他們走出去，看到走廊時吐了，到處都是屍體，血液流淌到他們面前，「我想回家……」不知道是誰說了這麼一句。
「快點跟上，你們。」時的聲音傳來，他的長劍沾染血跡，但是好像蒸發一般消失不見。
「好。」方潛忍住噁心，其他人趕緊跟上。
時搖了搖頭，「別害怕，我帶你們回家。」
「嗯。」後面的人點頭。
時沒有再說話，提著長劍走在前面，時不時有人攔路，但都被他一劍斬之。
「快，封鎖他們，降下安全閘。」一個領頭的人操作著面前的儀器，一道道大門把他們鎖在裡面，「大人，這是我能為你做的最後一件事……」說完，他嘴角流血，失去了生機。
「前面沒路了，怎麼辦？」眾人面露驚慌，看向時。
似乎是察覺到眾人的視線，搖了搖頭，「退後。」他背對著眾人斬出一劍，劍氣穿過一層層門閘，破開了一個大洞，「走吧。」他繼續向前。
「好強。」眾人咽了口唾沫，跟在時的背後，「你們看前面，是出口。」方潛興奮的喊著。
「終於出來吧，活下來了。」眾人大口大口的呼吸新鮮空氣，「我想回家……」
「還沒有結束，退後……」時大聲喊到。
「啊啊啊，真是精彩，沒想到一個就破壞了我們的計劃，不過沒關係，我會把你們都抓回去的。」突然一個老頭出現，旁邊出現了一群人，包圍了他們。
「空，你……」方潛看了看四周。
「不要亂動，交給我，我不需要幫忙。」雖然他們只能幫倒忙，還是不要亂跑了，會很麻煩的，空搖了搖頭，周圍的人已經衝過來了。
忽然有人一閃而過，砍向時，他也的確砍到了，只是他的劍斷了，時一劍揮出，前面的人分作兩半，而沖向人群的幾人忽然被寒冰凍住身體，然後變得粉碎。
空的眼睛一閃，周圍的全部倒下，只剩下那個老頭，「我問你點事情，你可以不說，但我不會放過你。」
「好，我說……」他走近時，突然掏出一把匕首刺向時，他的確刺中了，只是沒能破防，「還有什麼遺言嗎？」時把他踹飛，然後一閃來到他面前，「我不想聽，所以你還是去死吧。」時笑了笑，一劍刺穿他的心臟，「至於我想知道的，我自己看就好。」
「空同學？」眾人看著他，有些害怕。
「走吧。」時帶著他們找到了來時的那輛車，眾人上車，透過窗戶看見了時手裡的光球，他丟出去，過了幾秒，響起了強烈的爆炸聲，他把這裡夷為平地……
「沒事了。」他掃了眾人一眼，眾人昏睡過去，「等你們醒來的時候，只會記得自己是去體檢。」他這樣說著，消失不見，回到了學校，他來到李老師面前。
「空同學，你回來了。」她忍住內心的驚訝。
時沒有說話，眼睛一閃，他大概了解了，然後刪除修改了她的部分記憶……
回到車上，「好累啊，體檢真不容易。」方潛喊著，有人發著牢騷，「我想回家。」
時依舊坐在最後一排，看著他們，搖了搖頭，「真好，無憂無慮的，一覺醒來，什麼事情都不記得了……不過你們還是當做什麼都沒發生好了，不然才是真的麻煩啊。」
「李老師。」學生們打著招呼。
「歡迎回來，孩子們，快點回家吧，你們父母快要等急了。」李老師笑了笑，好像真的是一位好老師一樣，時搖了搖頭，意識一沉，換回了空。
空看了看四周，向著家的方向走去，背影竟然有些凄涼？
……
「我回來了。」空走進客廳。
「你回來了，兒子。」婦人走到他面前，「真是的天氣這麼冷，怎麼不多穿點衣服，感冒了怎麼辦？」她替他拍了拍身上的雪。
「沒事的，只有媽媽回來了嗎？」空詢問著，看了看，沒有發現父親的身影。
「還有我。」路離大聲喊著，「還有我哦，老哥。」
「知道了。」空點點頭，「爸爸呢？」
「你爸爸有事出去了，你怎麼啦？兒子？」婦人覺得他的情緒好像不太對。
「我沒事，只是有些累了，我先回去休息了。」空搖了搖頭，想要走回自己的房間。
「弦歌他們也回來了，不過他們說要出去找你，一會兒就會回來了吧。」婦人頓了頓，「一會有一起吃飯，先去睡會吧，我一會兒叫你。」
「嗯。」空點點頭，走回自己的房間……
「老哥他……怎麼啦？」路離遺惑的搖了搖頭。
「希望他沒事就好。」婦人嘆了口氣。
……
空躺倒在床上，伸出手，自己又殺人了，只是，「這算什麼啊？」他想起了那個聲音，那個叫做路堯的男人的聲音不就是自己的父親嗎？
「你自己去問清楚不就好了嗎？」時出現在他面前，「你現在這樣又算什麼？」
「我……我只是無法接受。」空吸了一口氣，可這是我們親眼所見，「可是為什麼？父親他為什麼這麼做？」
「人家當然是有自己的原因了，反正不管你怎麼想，想拿你同學做人體實驗的就是他，不會錯的，要不是我們跟上去了，明天你就見不到他們了，難道不是這樣嗎？」時搖了搖頭，「我們是沒有親人的，他可不是你的父親，沒有人有這個資格。再說，你何時變得如此不冷靜了？」
「那你想怎麼辦？我能怎麼辦？難道，你要我去殺了他？」空大聲質問著。
「你不願意，對嗎？」時看著他，「說到底，這就是我最討厭你的地方，遇事總是這樣猶豫不決，還有，別搞得什麼都是我的責任一樣，我們並沒有做錯什麼。」
「我當然明白，我當然可以殺了他，可是媽媽怎麼辦？路離呢？他們會記恨我的。」空趴在床上，把頭埋進枕頭裡，「我並不想這樣。」
「我知道了，那這樣好了，交給我處理，你什麼都不要管。無論怎樣，殺人也好，做錯事也罷，都讓我來，你所在乎的，我都不關心。」時看了看他，「如果日後我殺了什麼人，他們記恨的人是我而不是你。這樣行了吧？」
「可是……」空還想說什麼……
「閉嘴，沒什麼好說的，就是因為你這樣，才會……」時吸了口氣，「你不要管了，交給我吧，你且去靈心那邊好了，這裡交給我。」
「我知道了。」空也似乎想到了什麼，「那個，我，你其實一直很討厭我吧？」
「對啊，因為你明明能夠去做些什麼的，但是你什麼都沒做。說到底，你其實是個自私自利的人。」時回到身體里，「所以我討厭你，你的偽善讓我噁心，你根本不會在意些什麼，從來只會帶給別人麻煩，可是，我也沒有辦法。你是我啊，你是我的另一面，我能怎麼辦呢？我只能幫你了，無論怎樣，我們都是一起的，你過去吧，這裡交給我了。」
「我知道了。」空的意識漸漸下沉，「對不起，時，麻煩你了……」
「……」空，不，時從床上彈起，看了看四周，又伸出手握拳，「真是的，真是怯弱啊。」
……
「兒子，你怎麼樣呢？」婦人看了一眼面前的男孩，覺得他好像有些不一樣。
「我嗎？沒事的，我很好。」時笑了笑，「不用擔心。」
婦人還想說什麼，剛開始就被人打斷了，「空。」是個女孩子的聲音。
她快步來到時的面前，「好久不見，有沒有想我啊？」她笑了笑，她歪著頭看他，「下雪了呢，好冷。」說完上前給了他一個擁抱。
「……」時低下頭看她。
「你怎麼呢？」女孩眨眨眼。
「沒什麼，好久不見，弦歌。」時看了她後面一眼，「好久不見，遠愁。」
「還以為你把我忘了呢。」遠愁笑了笑，「好久不見，空。」
「嗯。」他點點頭，他忽然明白了，一直以來和他們在一起的是空，所以空對他們有著無法割捨的感情，他們認識的人，陪伴的人一直都是空，而我是時，他看著後面走進來的男人，他皺著眉，只是在看見他們的時候，忽然表情放鬆下來，快步走了過來，「所以，這就是你不想殺他的原因嗎？我好像有些明白了。」
「好久不見，兒子。」男人走到他們面前。
「嗯。」時點點頭。
「弦歌能放開他嗎？」男人笑了笑，「先吃飯吧，大家邊吃邊聊。」
「好吧。」弦歌鬆開他。
他們圍著桌子坐下，弦歌跟他說著發生的趣事，遠愁在一旁打趣，男人看著他們發笑，時一直點著頭。
「原來，這才是你想要的嗎？」時看了男人一眼，「算了，一會兒再說吧。」他閉上眼，弦歌看著他，「好久不見了，弦歌。」
「剛才不是說過了嗎？」弦歌眨眨眼看他，「你沒事吧？」
「沒有。」空搖了搖頭。
「好吧，那今天晚上要我陪你嗎？」弦歌嘟著嘴。
「不行。」空搖了搖頭，幾人插科打諢。
……
「時，快過來做。」靈心招呼著，她拍了拍她旁邊的沙發。
「晚上好，只有你一個人嗎？」阿七看著他笑了笑。
「那個傢伙一家團聚了，我只能來這裡了。」時攤開手。
「你吃飯了嗎？」靈心眨眨眼，空真過分。
「嗯，他真的很過分了。」時歪著頭，「把我一個人丟下了。」
「真過分，那等下次見面的時候，嗯……我不理他了，你餓了嗎？嗯……你吃不到誒。」靈心抿著唇。
「沒事的，我和他用同一個身體，他吃好了，我不餓的。」時搖了搖頭。
「嗯，看樣子發生了什麼嗎？」靈心看著他，感覺他的情緒有些不太對。
「沒事的。」時搖了搖頭，不願多說。
「沒事的，會好起來的。」靈心笑著說，「對吧，阿七？」她扭頭看著旁邊的人。
「嗯，沒事的。」他看了看兩人，「會好起來的，我都知道的。」
「嗯，嗯……」時揉了揉眼睛，淚水忍不住的流下。
「你別哭啊。」靈心有些慌亂。
阿七走到他的另一邊，輕輕抱住他，「沒事的，沒事的，會好起來的。」
時抱住他，「嗯……」
靈心看著他們兩個，吐了口氣，有些無奈呢，不過就這樣好了，輕輕的抱住時，雖然不小心就會穿過去，但是沒事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