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2 梅開二度
「我想帶你去個地方。」
張蕭神色認真，「一個很重要的地方。」
看她臉色凝重，姜福玉低頭看了眼手裡的葫蘆。
想著姜姌一時半會應該死不了，這會應該在和秦時堰甜蜜，便點了點頭。
「走吧。」
上了張蕭的車，看著開往的方向，姜福玉心裡湧起一股不好的預感。
果不其然，張蕭帶她來了墓園。
「十月，我帶你的小粉絲來看你了。」
張蕭一邊說一邊把花放在地上。
除此之外，她還帶了許多水果零食，昂貴的紅酒，包包，姜福玉眼睛都看直了。
這他媽不是她一直想買的那個限量款包包嗎？
張蕭這是要幹嘛？拿來祭奠？
好想要包包，要不要告訴她自己其實沒死？
姜福玉一直堅定的信念開始前所未有的動搖。
氣氛到這了，再安靜就不禮貌了。
「張姐姐，你拿這些給十月姐，她也收不到啊。」
姜福玉期期艾艾開口。
張蕭點點頭，「我知道，我就是來給她看看。」
說著，又做了個噤聲的動作，「噓，小點聲，我怕她聽到。」
姜福玉，「……」
栓q，原來她才是那個大冤種弄。
這時，張蕭又拿出野餐布鋪下來，發現自己一個人搞不定，沖姜福玉招招手。
「丫頭，過來幫個忙。」
「不要。」
姜福玉果斷拒絕，不滿地皺起眉頭，「你這個野餐布太丑了，她肯定不會喜歡這樣的。」
聽到這話，張蕭不僅沒有生氣，反而認真思考起來。
「你說得對，羌十月那傢伙那麼勢利，肯定會覺得這個太便宜了。」
說著，她又從包里拿出另一張野餐布，是某知名品牌的聯名款。
張蕭又招招手，「過來幫忙。」
姜福玉，「……」
上次這麼無語的時候還是上次。
鋪好野餐布，張蕭開了一瓶紅酒，倒了一杯，放在墓前。
「今天來看你呢，是想告訴你一個好消息。」
張蕭抿了口紅酒，然後遞了瓶AD鈣給姜福玉，「喝吧。」
「……謝謝。」
謝謝你百忙之中還記得她。
姜福玉捧著AD鈣坐在自己墓前，水靈靈的大眼睛看著張蕭，想知道她還能做出什麼驚天地泣鬼神的事情。
只聽張蕭繼續道，「海音娛樂那幫人已經被抓了，你可以安心了。」
說到這，她有些嘲弄地笑了笑，「沒想到我竟然是以這樣的方式，知道了你的死因，你說你，就差一年，就能贏了賭約，為什麼要為了我，去那個狼穴虎窩呢？」
張蕭紅了眼眶，拿著酒杯的手有些顫抖。
從警局出來的時候，她整個人都是蒙的。
這五年，她一直在查羌十月的死因，卻沒想到，羌十月是為了救自己而死。
如果是這樣，她寧願死的是自己！
看著她又笑又哭，姜福玉胸口像是憋著一口氣，上不來，下不去。
不行，姜姌說過，她重生的消息不能告訴任何人。
絕對不行！
姜福玉反覆做著深呼吸，可還是沒出息地掉了眼淚。
以前怎麼不知道，張蕭這傢伙這麼會煽情！
「沒事，現在大家都知道了。」
張蕭又給自己倒了一杯酒，「海音娛樂一出事，大家都知道你是被脅迫的，微博上都吵翻了，好多粉絲都在你微博下面留言呢。」
「可惜你看不到了。」
張蕭重重嘆了口氣，想要去摸手機，卻怎麼也找不到。
然後把視線投向姜福玉，「丫頭，你不是十月的粉絲嗎？把手機拿出來，給她讀粉絲留言和私信。」
姜福玉睜大眼，「啊？」
自己讀給自己聽，這不合適吧？
「啊什麼啊，快點，你難道不想讓你的偶像安息嗎？」
「……」
姜福玉忍辱負重地掏出手機，輸入那個她已經不敢去看的賬號昵稱。
羌十月的最後一條微博發的是夜晚的明月，配文【月亮真大】
看到這簡單粗暴的四個字，姜福玉頓時破涕為笑。
點開評論，再一次紅了眼眶。
【羌一月：十月寶貝，昨晚的月亮也很圓很大，你看到了嗎？】
【羌二月：掩埋於污泥之下的真相，總有一天會被正義揭開，我相信你看到了，我們都看到了。】
【羌三月：這個時候的十月寶貝應該五歲了吧，不知道會不會哭著不想去上學。】
前九的評論都是羌x月，這是她的粉絲管用的吸引注意的方式，一排看下去格外整齊。
姜福玉讀著讀著就泣不成聲了。
沒有人比她更捨不得這些粉絲。
如今大仇得報，她最大的遺憾，就是不能再用羌十月的身份，出現在他們面前。
看到她突然崩潰大哭，張蕭似乎並沒有意外。
她定定看著眼睛紅腫的姜福玉，突然開口。
「你應該也很想他們吧，羌十月。」
話落，姜福玉驟然僵住。
她愕然地看向張蕭，眼角還有淚水沒有落下，半晌沒有緩過神來。
她叫她什麼？
羌十月？
她怎麼知道的？！
一肚子的話剛到嘴邊，視線中就多了一個手機。
屏幕黑漆漆的，卻傳出一道熟悉的，囂張的聲音。
「老娘就是羌十月！」
「老娘就是羌十月！」
「老娘就是羌十月！」
語音只有三秒，卻重複了好幾遍，裡面的女聲張揚，囂張，有種不考慮任何人感受的瘋狂。
「這……這只是我假裝是十月姐姐，騙那些人的。」
不知道為什麼，姜福玉突然緊張起來。
她雙手捧著AD鈣，睜著大眼睛無辜地看著張蕭。
淦！
她怎麼會有莊園的錄音！
「是嗎？」
張蕭揚了揚眉，又切換了一個音頻。
是一個慌張到極致的男聲。
「她說她是羌十月，還說出了那晚的很多細節，她就是羌十月，她來找我報仇的，警察叔叔，你們一定要保護我！！」
男人像是瘋了一樣，但姜福玉一下子就聽出那是陳尋的聲音。
淦，這男人怎麼什麼都往外說！
張蕭一改剛才痛苦的模樣，收起手機，緊緊盯著姜福玉。
「羌十月，現在你還有什麼好說的？」
雖然警局鑒定陳尋是精神錯亂，但加上莊園二樓的音頻，以及以前種種熟悉的跡象，她有理由相信眼前這個丫頭……
就是那個混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