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秘聞

「邦叔！」洛鯉見到魁梧身材的紅男子仰天到下，大叫著跑來。

遮天蔽月的殺氣隨著這一聲呼叫盡皆散去，洛邦緩緩放下長刀，眼神變得清澈明凈，彷彿換了一個人似的，與之前破罡氣斬高手的魔神判若兩人。

「鯉兒乖，邦叔沒事。」洛邦蹲下身子輕輕抱住孩子。

「你……你……你是修真之士？」回過神的來恩震驚道。

「你覺得呢？」洛邦微微一笑。

此刻的他不再是沉默寡言的洛城守，也不是縱橫沙場的天下第一名將，不是魔神附體的刀客，也不是任人指使的傀儡。再一次看見靈鳥的時候，洛邦突然有一種跳脫命運掌握的感覺，第一次覺得命運真真正正把握在自己手中，終於可以擺脫三十年來的偽裝了。

「你想不想聽一個故事？」洛邦突然說。

「既然長夜漫漫，有故事聽又有何妨。」從震驚中醒悟的來恩釋然開來。既然面前的修真之士想要殺自己滅口一易如反掌，生死又有什麼好擔心的。

「邦叔，你要講什麼故事啊？」

「坐。」洛邦抱著孩子坐下，指指來恩的腳下說，來恩也不託詞，盤腿坐在沙灘上。

「在遠離這個世界的地方有一群人，他們自稱仙人，他們自認為可以掌管天地間的一切，上至周天星斗，下至風雪雨露，甚至還掌管著另一片世界的命運，他們是秩序的代表，安排與cao縱著一切，直到一天那個世界生了一場大戰。

原來在他們cao縱下的世界出現了一個反抗的人，這個反抗者擁有上古傳承下的力量，那種力量與他們同出本源，可是仙人們一開始並不知道。於是他們指派在那個世界的代表意圖消滅反抗者，不料反抗者屢戰屢勝，到最後竟然有八十一個南方部落聽命於他，連年大戰竟然讓仙人們的實力也遭受損失。

原本對仙人無比虔誠的人們現原來仙人也會隕落，也有無法cao縱的事情，人們之中也漸漸出現了分裂。

同樣，仙人中間也出現了不和諧的聲音。

一名實力群的仙人厭倦了戰爭，決定在那個世界隱居，不問世事；另外有一批仙人覺得不值得再為那個世界作出犧牲，於是跟反抗者和談，準備休戰；只剩下原來仙人的領認為必須消滅反抗者才能讓世界恢復到最初的和諧秩序。

終於仙人的領現了這個秘密，反抗者擁有的力量與仙人們同出本源，但是yīn陽相左，一旦讓他的力量在那個世界傳播開來，將會出現另一個仙界，他一定要在反抗者現這一點之前消滅反抗者。

他糾結所有的部下，與反抗者在涿鹿展開了決戰，可是勝負難分。於是又聯繫到另外兩批仙人，說服他們參與決戰。

那一場血流成河，終於擊敗了反抗者的部隊，但是卻無法消滅反抗者，反抗者如同不死戰神一般浴血奮戰，殺人無數。

最終，領決定用獻祭之法封印反抗者。於是在人間挑選出修習過反抗者力量的九名強者，自己與另外兩批仙人分別派出一名強者，以仙人強者為陣眼，人間強者為封印，一共十二人最終將反抗者封印。

大戰之後那個世界生靈塗炭，再不復往昔的繁榮，領率部下回到仙界，隱世仙人再次隱居，另外一批仙人在那個世界開闢出一片大地休養生息……」

來恩聽得目瞪口呆，說道：「你說的可是涿鹿之戰？」

「是的。」洛邦沒有否認。

「那反抗者就是戰神蚩尤，領就應該是黃帝。」

「不錯。」

「邦叔，那後來呢，後來怎麼樣了？」洛鯉好奇的問洛邦。

「後來，後來那九名人間強者的後代將力量傳承，現力量到達極致竟然可以與仙人抗衡，可惜人心yù壑難平，他們被三批仙人分化，互相爭鬥權勢，難以反抗仙人，直到一個人的出現。」

「誰？」來恩與洛鯉異口同聲道。

「他憑藉群的智謀跟實力一統天下，結束了千百年的人間爭鬥，創建了人間第一個大一統的帝國——秦國。」

「秦始皇！」

「可惜仙人是不會允許人間的統一，就算有人統一天下，那個人也必須在他們的cao縱之下，於是輝煌的秦國頃刻之間灰飛煙滅，贏氏一族——當年九名人間強者之一的血脈也被滅族。除了其他八脈後代傳承，人間被禁止流傳修鍊之法，而三批仙人們則在暗中cao縱歷史，哪怕更朝換代也被他們安排。」

「你說的這些可是聞所未聞，你究竟是誰？」來恩覺得一切的謎底都將在這名隱姓埋名的神秘城守的真實身份背後揭開。

「我是被安排的人，結束隋末亂世的人，也是試圖反抗命運的人。」洛邦終於說出答案。

「可是現在的天下在唐王手中，是李氏結束的隋末亂世，現在都已經貞觀十二年了。」

「因為我試圖反抗命運，所以隱姓埋名。」洛邦微笑道：「現在我終於感覺到命運在自己手中了。」

看到洛邦友善的笑意，來恩漸漸平復下得知這一切人間秘聞的心境。

「那麼，你為什麼要告訴我這些？你想做什麼？」

洛邦輕輕撫摸孩子頭頂，似乎有些不舍，還有一絲追憶。

「因為我就要離開了。」

「邦叔，你要去哪裡，帶著鯉兒一起好嘛，鯉兒要跟你在一起。」聽聞邦叔要走，洛鯉緊緊抓著洛邦的衣服。

「為什麼？難不成是害怕喬先生追殺你。」來恩打趣道：「以你的實力恐怕這天下都沒有人可以抵擋你一刀。」

「不。」洛邦搖搖頭：「這天下很大，你認識的武林只不過是冰山一角，那所謂的喬先生也不過是某一勢力的代表。護身靈鳥必定帶回去我的消息，cao縱我的勢力很快就會知道我還活在這個世上，所以我必須離開。」

「邦叔。」小孩子聽到將撫養自己十幾年的叔叔要離開自己，泣不成聲。

「鯉兒不哭，你今年已經十三歲了，是大孩子了，以後要堅強，不可以再哭了，知道嗎。」洛邦又抬起頭對來恩說。

「來恩大師，你我相交不過一月，但見你痴迷劍道，為人坦蕩豪邁，想必是一名君子，在此我就委託你替我照顧鯉兒。」

「照顧他，沒問題。雖然我來恩是師門棄徒，但對待朋友一諾千金，你今rì讓我見識到越人間劍法的力量，讓我在劍道奧義之外又有了新的追求，我一定會照顧好小鯉魚的。」來恩一口答應。

「師門棄徒？」

來恩一手摸後腦勺，尷尬道：「其實我是佛門棄徒，因為一心痴迷劍道，不符合佛家慈悲真諦，所以早就被師門除名。」

「哈哈，萬法皆有道，慈悲不過是修心之道，劍道也是修心之道，異途同歸，又有什麼分別。」

「多謝洛先生指點。」

「來恩大師，我還有一事委託與你，還請大師答應。」洛邦突然正sè道。

「但說無妨，你我一見如故，小鯉魚又活潑可愛，要我做什麼一定答應。」

「鯉兒，站起來。」洛邦扶起哭倒在懷裡的孩子，柔聲道。

「邦叔，鯉兒不哭，鯉兒是大孩子，你不要離開鯉兒好不好，鯉兒以後再也不哭了。」洛鯉哭得上氣不接下氣，斷斷續續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