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屈辱

「目前看來，鍛造師或者鍊金術士是最好的選擇，如果實在不行，那就留下來做一個出色的商人，幫我照看好南雲城的生意。」

艾斯沉思了片刻，低聲說道：「讓我考慮一下吧。」

嘴上雖然這樣說，但是艾斯心中卻很明白，他是不可能留下來經商的，因為那樣做不僅會影響到他自己，就連蒙奇家族都會淪為南雲城甚至是整個帝國的笑話。

很多人會無情地嘲諷：「快看啊，神風-d-蒙奇那傢伙，竟然生了一個完全沒用的孬種，只能吸食著父親的精血。」

艾斯一想到那些可憎的嘴臉，就越發的感覺到自責與不安。他絕不會讓這樣的事情發生，因為他是蒙奇-d-神風之子，是曾經獅心騎士團副團長的後裔。

在父親的攙扶之下，艾斯慢慢站了起來，二人一起向著遠處的城堡走去。

一路之上，許多南雲城的平民都對著蒙奇父子二人指指點點，艾斯只能強壓住心中的屈辱，假裝沒有聽見，艱難地繼續前行。

而與此同時，不遠處傳來了大聲的恭祝之聲：「哎喲，這不是被認定為水系魔法師修習天才的新利佳少爺嘛，您可真是了不起啊！」

「是啊是啊，少爺不愧是老城主的好兒子，果然有本事啊！」

「就是就是...」

無數附和之聲不斷傳來，讓原本心裡就極為難受的艾斯變得更加對自己的無能感到無力。

那些人早些時候還在不斷嘲笑和辱罵著哈撒-新利佳，現在卻一個個成了他的馬屁精。

「哈哈，沒辦法啊，本少爺就是天賦異稟，受到神靈的眷顧啊！」那說話之人明顯是故意將嗓門抬高，恨不得周圍幾條街道的人都能夠聽見。

「嘿嘿，愚民就是愚民，永遠也做不成真正高貴的貴族！」哈撒-新利佳心情十分愉悅。

他原本是這南雲城老城主的兒子，曾經也是南雲城裡面赫赫有名的大少爺。

但是他的父親羅格·新利佳在位期間，因為暗自修改了稅收，將偷稅得來的錢財佔為己有，最後被帝國財務大員發覺，被判處了死刑，並剝奪了新利佳家族的爵位，讓其成為了平民。

而蒙奇家族因為十二年前屠龍一戰之中，蒙奇-d-神風立下了很大的戰功，被授予了男爵爵位，但是卻一直沒有合適的封地能夠給予。

六年前新利佳老爺被處死，神風便接手了南雲城這個滿拖拉帝國南部的小城市，也正好填補了南雲城城主的空缺。

要知道，偷稅在曼陀羅帝國乃是極為嚴重的罪行，是可以直接判處死刑的。

想來已經死去的羅格·新利佳也沒有料到，會因為自己一時的貪念，讓新利佳家族一下子崩塌。

而他的兒子哈撒也從原來養尊處優的貴族少爺，變成了只能流落街頭的小混混。

但是曾經衣食無憂的貴族少爺，又哪裡有什麼養活自己的本事，只能在南雲城中做一些小偷小摸的事情，以此艱難度日。

哈撒也正因如此，對蒙奇家族極度憎惡，他從不認為自己的父親會愚蠢到剋扣稅收，反而認為是蒙奇家族為了得到南雲城這塊封地，而在帝都收買了人脈，讓自己父親的稅收問題出現了差錯。

只是誰也沒有料到，此次帝國每兩年一次的巡查，給了這落魄不堪的哈撒一個鹹魚翻身的機會。

但是哈撒內心對於蒙奇家族的痛恨，卻一點都沒有減弱。尤其在知道蒙奇-d-艾斯是個「麻瓜」以後，內心的幸災樂禍更是難以掩飾。

「哼，在離開南雲城之前，本少爺一定要好好地羞辱你一番！」望著蒙奇父子遠去的身影，哈撒臉上露出一個極為邪惡的笑容。

三天之後，被選拔出來的兩位後備魔法師，就要跟隨負責接引的官員前往帝都。

而在這三天之中，哈撒家族一直處於沉寂的狀態之中。

與此不同的是，南雲城那些早已經沒落，失去爵位的家族，私底下都把蒙奇家族當作笑話看待。這種可笑的傲慢，早已經深深地刻入他們的骨髓。

這一日午後，艾斯感覺一陣煩躁，便想要到城外的河邊走走。

幾名侍衛擔心自家少爺的安危，便想要跟隨艾斯一起出城，卻被他喝止了。

就這樣，他一個人晃晃悠悠地走出了北風城，向著不遠處那條河流走去。坐在河邊一顆早已經乾枯的大樹之下，艾斯一陣心煩氣躁。

此時的他非常迷茫，不知道自己的道路究竟在何方。

一陣微涼的秋風吹過，艾斯躺了下來，望著湛藍的天空，心中的焦慮稍減。

可就在此時，一個熟悉又厭惡的身影出現在了他的眼前。

「嘿嘿，你這個廢物，竟然還敢獨自一人出城，看來你是不要命了！」來的不是別人，正是哈撒-新利佳。

在他的身後，還跟著兩個身材健壯的青年人，顯然是哈撒找來的幫手。

艾斯緊皺著眉頭，連忙站起身來。可是不等他身形站穩，哈撒便已經一把揪住了他的衣領。

艾斯本就瘦弱，而哈撒又比他高出一頭，這樣實力懸殊的對決顯然是不公平的。但是心胸極度狹隘的哈撒，又怎會在乎這些？

哈撒一把將艾斯推倒在地，隨後一下子便坐到了艾斯的身上。

「你這個廢物，簡直是一無是處，真是給貴族丟臉！」哈撒一邊說著，一邊抓起一把泥土，全部塗在了艾斯的臉上。

艾斯雖然極力反抗，但是自己的力氣根本無法與哈撒相抗衡。但無論哈撒如何侮辱他，他都一聲不吭，沒有掉一滴眼淚。

眼看哈撒穩穩佔據上風，那兩名跟來的地痞青年便在一旁不斷地煽風點火，並沒有要插手的意思。

而哈撒也沒有料到，艾斯竟然如此堅韌，完全沒有要求饒屈服的意思，他心中的窩火瞬間到達頂點。

哈撒眼中閃過一抹凶光，他將艾斯拖拽著拉到了水邊，隨後用力地將他的頭按進水中。

那兩名高大的青年眼看哈撒有了殺人之心，當即有些慌了。

艾斯再怎麼說那也是蒙奇家的少爺，城主蒙奇-d-神風那更是帝國的男爵。若是艾斯真的死了，那他們幾個誰都逃不掉。

「哈撒，快住手！你不能這樣！」

「你這個莽夫，快給我停下！」

其中有一人想要上前將哈撒拉開，但是另一名青年早已經慌了神，他一把拉住前者的衣袖，滿臉惶恐地說道：「我們還是快跑吧，趁現在沒人看到，我們趕緊離開這裡！」

二人很快便逃離了現場，哈撒卻依舊將艾斯的腦袋死死地按在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