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調查
「寧山,生於永和五十二年秋,米河縣石羊鎮二橋村寧家,十二歲父親病逝,十四歲母親病逝,與胞妹寧小荷相依為命,以狩獵為生。」
「建安七年七月,殺死同村村長一家后逃亡,八月十七日莫名出現在建寧府。」
「張岩,河神廟門人,十歲入門,至今已有四十餘載,七月與寧山一併消失,后又一併出現。」
柳府偏廳。
柳天元隨意靠在椅子上,拿著一份文書,抑揚頓挫念完,望著坐在下首的寧山和張岩,意味深長問道:「兩位當真不是河神廟派來打探我柳家虛實的姦細?」
「尤其是寧山,你從何處得來的修行功法?家父遇襲,兩位正好出現救人,是否太過巧合了點?」
坐在首位上的柳敬亭綳著臉,緊緊盯著寧山,等待他的回答。
張岩一顆心沉入谷底。
自從救下柳敬亭開始,他一直對加入柳家抱有極大期待。
只有這樣,才能擺脫河神廟給他帶來的陰影和恐懼。
但他沒想到,他河神廟的身份成了他進入柳家最大的障礙。
沒有哪家勢力會接納有姦細嫌疑的人加入,也就是說,他改變命運的想法落空了。
原本的期望,在這一刻盡數化為絕望。
寧山的心態比張岩要好許多,對方調查他底細的這幾天,他除了日以繼夜看書汲取知識以外,並未有太多想法。
此刻聽到柳天元的質問,不怒反笑:「河神廟竟如此猖狂,敢明目張胆派姦細潛入柳家,簡直不將柳家放在眼裡。」
「在下強烈建議柳家召集建寧郡除河神廟以外的修士勢力,共同討伐河神廟,將之趕盡殺絕,以儆效尤,方可維護柳家顏面不失。」
「在下不才,既可替柳家指證河神,又可當一馬前卒,殺上河神廟,不知柳公子可有意乎?」
你不是說我是河神廟派來的姦細嗎?
對方如此肆意妄為,你能忍?
別猶豫,干他,搞死為止。
柳天元聞言冷哼一聲:「你以為這樣說,本公子就會信你?」
柳敬亭卻品出一絲不對勁:「我看寧小哥不像姦細,他曾告訴我,河神廟要拿他妹妹當祭品,他被逼無奈才逃亡至建寧府。」
「我打聽過,河神廟為此事特意在南方六縣內通緝他。」
「再者,我還打聽過,放在哪方勢力,十六歲的九竅境,都算的上天資上佳,河神廟捨得丟出來做姦細嗎?」
他看了半輩子的人,總覺得寧山不會害他。
柳天元痛心疾首道:「父親,所謂祭品和通緝,或許是河神廟的苦肉計,故意讓寧山得到您的信任。」
「他妹妹寧小荷跟著一起失蹤,卻沒和他們一起,極有可能被河神廟扣押為人質,逼寧山冒險來做姦細。」
「至於資質,他寧山一個外人,資質再好,又怎麼可能受到河神廟重用?」
一番分析下來,連寧山都差點覺得自己可能是姦細。
可惜他真的不是。
他一臉認真說道:「柳公子,我有辦法證明清白。」
柳天元嗤笑一聲,不以為然道:「哦,什麼辦法?發誓賭咒嗎?」
他以為本公子真的在乎他是否清白?
只要能順利將人從父親身邊趕走,再派人滅口,他的目的就達到了。
父親遇襲一事,總歸要有人出來認。
寧山笑道:「柳家派人將河神生擒過來,在下親手將他千刀萬剮,如何?」
還是那句話,你既然認定是河神搗的鬼,那你為何不除掉他?
柳天元神色一滯,惱道:「柳家之人是你能隨意使喚的嗎?」
寧山攤手道:「你看,你口口聲聲說在下是河神廟的姦細,卻又不肯對河神廟以及河神下手。」
「要麼是柳家不敢動河神,要麼其實柳公子自己都無法說服自己。」
「我想絕不是柳家怕了河神,所以……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