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彪
周怡不見了。
翁家和周家都不知道去了哪兒。一家惶恐,一家憤怒。惶恐的是就這麼一個女兒,不知身在何處,姓名如何;憤怒的是兒子無能,水人搶親,至今不知。兩家都派了人四下尋找。
再說這馬隊衝散了抬轎迎親的隊伍,來了個偷天換日,將新娘掉了包。快馬賓士,將新娘送出了城,帶到了鐘鳴面前。周怡面帶驚恐,鐘鳴吩咐他們下去,然後解釋:「周怡,我知道現在有人比我有錢,你爹爹是不會把逆嫁給我的。可是——可是我愛你。諾——你可不是我綁的。我今天請你來,當然不識別的事情。你身上不正好穿著嫁衣嗎?咱們兩個拜天地、入洞房,管他翁紗窗鳥事。」
周怡道:「你怎麼會用這下三濫的手段?你我本來就有婚約,就算是有你也該問問我是不是願意呢?」鐘鳴示意環兒將她扶起來。鐘鳴說:「哈哈,我待會兒再問你。咱們先拜堂吧。」周怡真想給她一巴掌,可這會兒受制於人,動彈不得。環兒看到周怡便立刻明白了鐘鳴前幾天幹嘛了。環兒扶著周怡拜了天地;儘管周怡有些不願意,仍舊被按住拜了堂。鐘鳴在沒有取得果實之前不想把事情鬧大,所以沒有請什麼人。
夜色逐漸的來臨。周怡在房中困得難受。房門敲了三聲,然後被推開,露出了鐘鳴本人。鐘鳴走上前去,捧著酒杯,說道:「請娘子用酒。」
周怡瞪著他,哼了一聲,「不用。」鐘鳴哈哈一笑,瞅了她一會兒,然後坐在她身旁,還故意貼在她身上,將杯中酒飲進了周怡口中。
「嗚嗚嗚」周怡道:「我不喜歡喝酒……」
鐘鳴給她解了綁。「啪」一聲響亮的耳光打在了鐘鳴臉上,周怡氣呼呼的說:「你這犢子,胡鬧什麼!」鐘鳴倒也不怪、不走,將她壓在床上,鼻息吹在她臉上。如此近的距離惹得周怡的心怦怦跳。「你待怎地?」周怡被他一問,正待說話,忽然感覺腹中發熱,一陣眩暈。模模糊糊地看到鐘鳴的胸膛。他的血液似乎忽然變得強有力地包圍著她了……他的四肢,他的身體都好像著火一樣冒起了一陣陣火焰。她緊貼著他,使勁貼在他身上。那火焰燒遍他全身,他用他那著火的肢體摟著她。兩個小時已經過去,他們像兩個新生的嬰兒,溫暖、無力地躺在一塊,他們幾乎像沒有出生的孩子一樣沉默……他們之間只有默許和屈服,只有這完美境界帶來的令人戰慄的驚喜。
翌日清晨。環兒依舊伺候鐘鳴,現在加上了主母周怡了。環兒輕輕推開門,抬眼看去,床簾遮住了床,嫁衣和新浪的衣服都混亂地扔在床前,凌亂一片。環兒不敢高聲言語,正所謂春宵一刻值千金,不敢打擾美事;正欲悄悄出去。這時聽到到鐘鳴交了一聲「環兒」,繼續說道:「你把水放在那裡吧。另外給周老丈人些封信就說他——」鐘鳴突然不說話,環兒看著他突然掀了帘子下床,一絲不掛,不好意思地低下了頭。摸著衣服給鐘鳴穿上,肌膚碰觸之處總能勾起她第一晚的回憶。
鐘鳴叫環兒出來,然後對她說:「給周老漢寫封信,就說他女兒在我這裡,我媽們情投意合已經拜堂成親了。我們有他給的玉扳指為證;他的玉扳指也算是完成使命了,這件事情完成之後就可以還給他了。」丫鬟環兒答應了一聲,便要下去。鐘鳴攔腰將她摟在胸前,湊進她的耳旁說了一番話,環兒聽得臉蛋紅撲撲的,低著頭。
周老爺很快就收到了一封信,這封信真是讓他火冒三丈。當即派了周彪及一幹家丁去找鐘鳴。一行人氣呼呼地來到了法華寺,再往前周就是鐘鳴的宅子了。這個鱉孫,真是欺負人欺負到頭上來了。周彪心中想。一個家丁眼尖,瞧見了鐘鳴就在法華寺的台階上從上往下看著他們。就好像是在等著他們。那個家丁趕緊喊住了周彪,給他指了指法華寺上的鐘鳴。周彪定睛一看,頓時火冒三丈。火火地踏上去,手中的水火棍早想給他來一下子以解心頭之恨。
鐘鳴好像也不急,等到他們快到跟前時忽然喊了一聲:「周彪兄弟,別來無恙。我再次久候多時了。」之後轉身就進了寺內。
周彪也跟進了寺內,看到鐘鳴在一個廂房門口站著,就又朝那裡奔去。這時,門「枝丫」一聲打開了,裡面走出一位美貌的姑娘,臉色紅潤,比之往昔,更添一種韻味。不是他們周小姐是誰?
周怡道:「周彪,你不要發火。先聽我說。」
周彪眼睛里的怒火直衝這鐘鳴,彷彿把他全身包裹了一樣。周彪道:「小姐,他把你怎麼了?老爺不要讓我們饒了這個畜生。」
周怡道:「你不要急,這件事我自會和爹爹說。現在嘛……」周怡斜著眼瞄了瞄鐘鳴,見他神態自若地站在身旁,又對周彪說:「他現在已經是你的姑爺了,不可無禮。」
「什麼!」周彪手中的棍子就揉了上來;鐘鳴趕緊側身躲過,緊接著第二棒又劈頭蓋臉地咋了過來。鐘鳴來不及多項和解釋,立刻就跳開。然後趕緊躲得遠遠的。口中說道:「你這廝要做什麼?!我已經要做了你家姑爺,怎可這般無禮!」周彪一聽,罵道:「混賬東西,你侮辱我們小姐,騙取老爺財物,我周彪怎能饒你。看棍——」第三棍真是好險,擦著鐘鳴的鼻子過去。
周怡趕緊命令其他家丁攔住周彪,走到他跟前,說道:「不要耍性子。我本來就不喜歡翁紗窗,這門親事本來就很勉強。而且我和鍾郎本來就有婚約,你們不要再鬧了。」周彪一行人聽了這話,一時間僵在那裡不知如何是好。周怡又說:「我已經做了鐘鳴的妻子,難道還能再回頭嗎?你們別鬧了,鍾郎備了酒席,你們走了那麼長時間也進來歇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