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我們回到了老趙家，老陸還算大方，把他旗下的豪宅送了我和老趙一人一套，老趙這個東西挑了其中最大的一套，不過我也沒有異議，房子對我來說也只是個睡覺的地方。

我坐在沙發上揉了揉太陽穴，苦惱異常，她為什麼會出來，又要怎麼向這幾個人解釋。

老陸看我臉色不好就倒了一杯水，從兜里拿出一片紅色的血液泡騰片放了進去，刷拉拉的氣泡聲在水杯中響起，由那個泡騰片為中心向外蔓延，原本透明的水逐漸變成紅色。

我接過，老陸給我放的是血蝠的泡騰片，我抿了一口安心下許多。

不管我再怎麼克制，也剋制不了對血的渴望，剋制不了自己是個吸血族的事實。

老陸坐在我旁邊，問：「老唐，那個人是誰啊？」

紅色的酒杯倒映著我的臉，血液的香氣纏繞在我的鼻子上，此時的我像一個嗜血怪物，想起上次吸血是在10多年前，怪不得現在對血這麼渴望。

我淡淡說道：「是我的飼料。」

「飼料？」老陸怔了一下，「是她？你怎麼還留著她，就算留著也不應該讓她出來啊，這要是讓人看到了，那個老會長又要拿你做文章了。」

我最討厭會所的一點就是他們用你的本能來控制你，為你準備好食料，你要是不享用他們就會覺得你是在看不起他們，浪費他們的美意，若是享用了，誰知道他們準備的東西有毒無毒。

「我也不知道她為什麼會出來，她來了幾個月了一直在家裡，我甚至想不通她哪來的錢去買東西。」

辛瞳湊了過來，對著我手中的杯子聞了聞，好奇的用她的手指蘸了一下然後放在嘴裡。

「呸呸呸，難喝！」她吐了吐舌頭，眉毛都要打結了，「你怎麼喜歡喝這個東西。」

問吸血鬼為什麼喝血就像在問狗為什要啃骨頭，不硌牙嗎？你咬得動嗎？

林瑾笑著說：「因為唐誠是血蝠吸血鬼，喝血蝠的血才是對味的。」

辛瞳轉過頭好奇的問：「什麼叫血蝠吸血鬼？」

我此時也沒有心情回答她這些，她也看出我心中所想，就換了一個問題。

「那個女孩子是會所給你的飼料，就算不吃也是可以放生的吧，就像我們鮫人一樣，遇到不喜歡吃的魚也是讓它們遊走的。」

老陸輕咳一聲，「人和魚怎麼能一樣呢，每個人生下來都是有出生證明的，然後等長大了辦理身份證件，死亡的時候再辦理死亡證件，被送進會所的飼料都是被人辦理了死亡證件的人，這就說明他們在人間的身份已經不存在了，如果出來別人認出來，那麻煩就大了，相當於，人死了又復活了，當地負責人會接著查下去，再查下去可能就查到了妖族與人族之間的秘密往來。」

辛瞳托著下巴，眨巴了兩下她好看的眼睛，「原來會所這麼黑暗啊。」

變成人類的她的眼睛已經恢復了棕黑色，但是依舊很亮，就像兩顆圓圓的玻璃球在眼眶裡閃閃發光。

林瑾想必也是被血腥味吸引舔了舔嘴吧，然後給自己泡了一顆人造血片。

「其實我不太明白為什麼會所要送給老唐飼料，照陸忱的說法送飼料是件很麻煩的事啊，為什麼他們還要這麼做。」

老陸說：「就因為飼料的培養不容易，所以送給老唐也變成了一種束縛，接過來就說明受到了會所的恩惠，你就不能背叛會所，逃離會所，否則你就是忘恩負義，會長是有權利派所有妖族去追殺某個人的。」老陸嘆了口氣，「這些年會長一直在約束老唐，什麼方法都用上了，就是要囚禁在他的會所里，無法出去。」

林瑾皺了皺眉，「那麼被送去當成飼料的人都是什麼人？」

老陸搖搖頭，「這個我也不知道，因為我們也無法查到飼料的生前資料，自然在他們的身上也找不到什麼規律，第一個是個中年人，第二個是個大學生樣貌的人，第三個就是我們今天看到的那個女生。」

我只做沒聽見張三胸腔的狂跳聲，也沒管他身上的血液如何沸騰，我只是淡淡的看著老趙，他自從被我打了以後就再也沒有說過話，安靜的讓人懷疑。

「我希望你們不要把她還在的事告訴會所的人，我還希望她多活一段時間，就當是陪我了。」

老陸拍了拍我的肩膀，「嗐，你這麼說可是見外了，咱們都認識多久了，你不說我們也會替你保密的啊。」

老趙還是沒說話，獃獃的坐在那裡，其實他要是不說話的話還是個長相英俊清秀的男子，就像他那個名字一樣，神采秀澈，閑雲野鶴。

老陸踢了他一下，「老趙怎麼不說話？你不會生老唐的氣了吧，你也別生氣了，你那樣對那個女孩子本來就是你的錯啊，而且老唐飼料還活著的事也是你告訴我們的。」

老趙扯了扯嘴角，「我沒生氣，我也知道我做的不對，老唐打我也是應該的，我只是覺得那個人有點眼熟而已，好像是在什麼地方見過的一個吸血鬼。」

老陸笑了，「你那一天只見血不見人的，能記住誰，下回可別那麼魯莽了，我們作為吸血鬼是不能干預人類的事的。」

我冷眼看著老趙，見他不想再說了就鬆了口，「辛瞳變成了人型，我們要給她辦理妖族的身份，這樣她以後出入會方便許多。」

每個妖族都有屬於自己的身份證件，就像人類一樣，證件上標明了自己的種族，年歲，除了個別幾個記不住年齡的，比如我，就會在上面標明自己出生的朝代，有了這證件也能證明自己有了身份。

老林想了想，說：「辛瞳是水族，要是會長知道她是水族會不會更加嚴格的看管她，就像看管你那樣。」

「不會，就因為她是水族行蹤在海里，陸地上的這些人根本沒辦法抓到她，只要她和我們在一起，就不會受到危險，而且辛瞳並不是水族始祖，也沒必要控制她，我把辛瞳帶去也正是說明妖族的水族是的確存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