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我要他們萬劫不復，全部給石榴陪葬！

「啊，這……」明眠一聽這可不得了，「那個，潘兄，時候不早了，契約也簽完了，剩下的事情明天再說吧，我們小姐今天太累了。」

潘初看了看正在擺弄手裡扇子的媯心，沒有得到肯定的答覆，他十分不情願地說：「那不打擾媯心小姐休息了，潘生告退。」

「嗯。」媯心繼續把玩著手裡的扇子，並沒有抬頭去看他。

潘初離開以後，明眠趕緊跟在他後邊向門邊走去。他探頭向門外看去，待確定潘初走遠了，他才輕輕地把門關上。回到屋裡，他焦急地跟媯心抱怨：「小姐，這潘初屬實是過分了。他怎麼可以讓我們幫他滅了方府全府？」

「這很正常，如果你是他，也許你會跟他有一樣的想法。」媯心倒是很平靜。

「可是於我們不行啊小姐，那麼多無辜的人，一百多條人命啊，這……我們是簽了契約，但是我們不能濫殺無辜啊。」明眠激動地說。

「嗯。」媯心輕描淡寫的回應了一下。

「哎呦喂，我的姑奶奶，你可急死我了。」明眠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在屋裡踱來踱去。

「明眠，你何必如此為難？直接拒絕他不就好了嗎？」

「可是……這樣的話，他會反悔吧？」明眠皺著眉，略有擔憂。

「那便反悔吧，他可以反悔。」媯心用手指輕輕地敲擊著桌子。

「契約都簽了啊。」明眠急急地說。

「那就作廢了那契約便可。」

「小姐，你開玩笑呢？」明眠聽小姐這麼說趕緊坐了下來，坐到了媯心對面的凳子上，「再說了，我們的契約可以作廢嗎，我怎麼不知道。」

媯心看著他著急的樣子，不由得莞爾一笑，道：「當然可以。」

明眠感到很是疑惑：「小姐，我怎麼不知道契約還可以解除啊？」

媯心莞爾一笑：「小傻瓜，你不知道的事情多了去了。」

明眠還是覺得媯心在逗他，心想：怎麼可能，這可是從來沒有的事啊。

媯心見他皺著眉百思不得其解的樣子，笑著說道：「可以是可以的，只不過要花費一番『心血』而已。」

「『心血』？那是什麼？」明眠越發不解了。

「就是……」媯心收起了笑容，頓了頓說，「立契主方，也就是我的心頭血。」

「啊？」明眠大叫起來，「小姐這，這可萬萬使不得。」平常他家小姐被繡花針刺破了手指，他都要心疼好久，更何況是心頭血！

媯心叫他如此緊張，不由得笑了起來，安慰他說：「沒關係的明眠，一點點心頭血，我死不了的。」

「那也不行，我會心疼死的！」明眠既心疼又委屈好像媯心就要被取心頭血一般，「沒有人值得你這樣做，小姐。」

「嗯，不會的，不到萬不得已，我不會這麼做的，放心吧。」媯心安慰著明眠。

「即使到了萬不得已，你也不能這麼做！大不了，大不了……」明眠越說越激動。

「大不了什麼？」媯心歪著頭，笑眯眯地問他。

「大不了我替你殺了潘初！」明眠在心裡下定了決心，如果真要解除契約，他就這麼做，沒有人可以傷害他家小姐，任何人都不行！

「明眠謝謝你。」媯心聽見他這麼說心裡十分感動，「但是你要知道，殺了契約客方，主方也是要受到處罰的。」

「那，那便答應他，我去殺了方府全部，有任何殺業由我一人承擔！」明眠站在那裡，緊緊地攥著拳頭堅定地說。

「傻瓜，不會的，我盡量不會讓自己走到那一步的。」媯心極力寬慰他，「但是，潘初還是有知道和選擇的權利。」

「小姐！」明眠急急地叫道。

「放心。」媯心給他一個讓他安心的眼神。

翌日，潘初早早地來到媯心的房門外想要求見。

待媯心收拾好，才命明眠去開門。

門外潘初恭恭敬敬地站在那裡。

進門之後，潘初便緊繃著麵皮開門見山地問：「媯心小姐，請問我們什麼時候可以履行契約？」

媯心挑了一下眉，然後輕輕地說：「隨時都可以。」

潘初聽了之後如釋重負，展顏道：「小姐，請開始吧，我等不及了，昨個夜裡我可是翻來覆去一宿沒睡。來吧，開始吧。」

媯心與明眠相視了一眼，而後從凳子上站起來，走到潘初跟前看著他的眼睛認真地跟他說：「潘公子，有件事我必須跟你說清楚。」

潘初不明所以，可還是禮貌地回道：「小姐但說無妨。」

媯心垂了垂眼眸，稍稍頓了一下，然後說道：「是這樣的，我們的契約從來就只是只能幫契主解決一個人。這一點……希望你可以明了。」

潘初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當場愣在了那裡。許久，他才反應過來，情緒激動地喊道：「媯心小姐，這於理不合！您是不是應該在簽署之前就把這件事情告知於我，你們……」

「潘初！」明眠見潘初如此激動，急忙叫住他。

潘初轉過頭，臉上的激動並未退去就這樣看著明眠。

「明眠沒關係。」媯心對明眠搖了搖頭，又轉過頭來對潘初說，「潘公子，你的心情我可以理解，確實是我的不對。不然，我們取消契約，你看如何？」

「這……」潘初沒想到他們會主動提出解除契約，可是這不是他想要的結果啊——解除了契約他要如何報仇，他要如何對得起石榴，將來又有何顏面下去見她？

「……」明眠聽到媯心向潘初提出要解除契約，心裡慌了，想要出言阻止媯心，但是卻被媯心的眼神制止住了。

「潘公子，你要知道我們本就是不贊同你去報仇的，石榴雖然不在了，但是我們還是希望你可以好好地活著。」媯心耐心的開解他。

潘初站在那裡久久不出聲。

媯和明眠也看不出他在想什麼，也沒有去打擾他。過了許久，潘初開口問道：「那媯心小姐如果契約不作廢，可不可以給我一件趁手的兵器讓我自己去報仇？」

「簽了契約就是我們幫你去殺人的，無需你自己動手。」媯心解釋道。

「這是我的條件，可以嗎？」潘初語氣冰冷，一改往日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