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吃過晚飯來到二樓，這裡是精聯辦的宿舍，我的房間在右手第二間，躺倒床上拿出手機，提前看一下明天要處理的動物類人資料。

是一隻寵物狗，品種是德牧，資料上說這隻德牧叫豆豆，被兩個月前被主人帶去寵物醫院做結紮，做完結紮后這隻狗每天上午來到寵物醫院門口對著一聲狂吠。

第二天一大早，我開著車來到這個寵物醫院，可能是來的太早了，還沒見那隻寵物狗出現，下車買了早點，坐在車裡邊吃邊等。

人類對食物的做法真是登峰造極，我最愛的就是豬肉大蔥餡的包子，早餐必備。

早餐還沒吃完，我就看見一支黑色德牧慢慢悠悠地來到寵物醫院門前，對著裡面狂吠。

再一聽內容真是讓人汗顏，「**」「狗崽子」「生兒子沒**」「黑心醫生」等等髒話，到底是遭了多大罪，對寵物醫生恨到這種程度。

把最後一個包子塞進嘴裡，一口氣喝完杯里的豆漿，打了個飽嗝，滿意地拍拍圓滾滾的肚皮：「好吃！」

吃完早點我才下車，不動聲響地走到德牧身後，擺出我自認為最有親和力的笑容：「你好啊，狗子。」

可能是突然出現的聲音嚇到了德牧，回頭對我叫了兩聲：「汪汪！」

「誒，你怎麼罵人呢。」

「汪汪汪。」

「沒事，你是狗子嚇不死的。」

「汪，汪汪。」

「自我介紹一下，我叫周浩。」

「汪。」

「我知道你叫豆豆。」

「汪，汪」

「來，做下來慢慢聊。」

我帶著豆豆找了個台階坐下來，豆豆倒也聽話，放棄了繼續罵寵物醫生，跟我一起坐下來。

「汪。」

「嗯，聽說你在這裡已經罵了人家兩個月了，怎麼樣，氣消了沒？」

「汪汪。」

「可沒必要罵一輩子，人家也是拿錢辦事對不對，做了本職工作，還被罵了兩個月，人家也心裡也冤啊對不對。」

「汪汪，汪，汪汪汪。」

「做了結紮也可以去找花花的嘛，男子漢大丈夫，硬氣一點。」

「汪。」

「...可以從其他方面表現硬氣啊，比如在花花有危險的時候保護花花對不對，腦子裡不要老是想著男歡女愛，這樣不好。」

「汪汪汪。」

「誒，你怎麼又罵人！」

「汪。」

「好了好了，那你就罵我幾句吧，罵完我以後可別再來了，人家醫生也不容易，罵了這麼長時間你氣也該消了，聽話，以後可別再來了。」

「汪，汪。」

「行行行，我帶你去買骨頭，那說好了，給你買了骨頭以後可不能再來罵人家醫生了。」

「汪。」

「那走吧，帶你去買骨頭。」說完帶著豆豆去肉店買骨頭，對於豆豆遭遇我很同情，很多動物沒有靈智，對這方面沒有這麼大的反應，一般過個幾天就沒事，可是豆豆不同，已經產生了靈智，算的上是妖精了，作為有靈智的雄性動物，對這些還是很在意的，心裡悲傷難忍，所以才每天來這裡發泄。

雖然豆豆出來的時候沒有牽引繩，但是一路上都很乖，可能也是因為我要給它買骨頭，一直圍繞在我身邊，一點也看不出來是堅持兩個月每天罵人家的狗子，看來心裡的悲傷對它的改變還是挺大的。

來到肉店，我讓老闆給挑了兩根上好的骨頭，打包好給豆豆系在身上：「好了，骨頭給你買了，以後不能再去罵人了。」

「汪。」

「這才乖嘛，對了，以後可不要單獨出來了，狗子出門不帶牽引繩可是會被抓走的。」

「汪汪。」

「行，回去吧。」看著豆豆小跑離開，我暗笑一聲，這狗子還挺好哄的，兩根骨頭就打發了。

看了下時間，快到中午了，給咖啡廳的人打包了中午飯，在群里發了個信息，結果一直沒人回。

回到咖啡廳，裡面空蕩蕩的，一個人都沒有：「人呢？」我嘟囔了一句，隨手把打包的飯放在吧台上。

來到樓梯口，我聽到地下室傳來聲音，人應該都在地下室。

走進地下室，眾人都在，但我卻感覺氣氛有些沉重，唐主任等人都圍坐在一起，中間躺著一具屍體。

看清楚屍體的樣貌，我的呼吸立刻緊促起來，胸口很沉悶，地上躺著的是我們錄城的一個在外人員，名字叫宮城，身上有傷痕密布，明顯是死前跟人發生過戰鬥，有些地方還有被腐蝕的痕迹，若不是我從小就在錄城的精聯辦生活，對精聯辦的人員都很熟悉，關係也都挺好，不然還認不出來宮城。

宮城的死狀太慘了，身上的傷痕就不說了，腿還少了一隻，看斷腿處的形狀，像是被什麼東西暴力撕咬掉的，鮮血從斷口處流出來，淌了一地。胸口有一個大洞，裡面的心臟已經不知去向。

我雙腿有些發軟，險些站不住，這還是我第一次見到被人殺死的妖精，定了定心神，對眾人詢問：「怎麼回事？」話一開口，我甚至都能感覺到聲音在顫抖，不知道是害怕還是憤怒，熟悉的妖精在錄城被殺，還是精聯辦的人員。

「是孫素芹。」游一曼聲音有些沉重：「本來宮城負責監控孫素芹的處罰，今天上午的時候我們都在咖啡廳，宮城來的時候就這樣了，匆匆說了一句孫素芹**就不行了。」說完小聲抽泣，游一曼也是錄城精聯辦創立的時候就在了，跟很多人都是有感情的，看到宮城身死，心裡也不好受。

聽完游一曼所說，我的腦袋一聲轟響，孫素芹的處罰是我定的，八成是因為孫素芹覺的處罰太重，所以才**的，宮城是進行後面的處罰監控才遇害的，宮城的死我也有很大責任，心裡這樣想著，雙腿一軟再也支撐不住，癱坐在地上。

看到我這個樣子崔志仁剛忙過來把我扶到椅子上，不停的安慰著我。

我突然想到孫素芹離開時看我的眼神，我當時就應該想到的，孫素芹這種人怎麼可能老老實實的接受處罰，當時如果多留個心眼，可能就不會有這樣的事情發生了。

「孫素芹現在在哪？我要去殺了她，給宮城報仇！」我面目猙獰地詢問眾人，恨不得馬上殺了孫素芹。

「正超，永山，你們兩個處理一下宮城的屍體。」唐主任招呼了一聲，隨後走到我身邊拍了拍我的肩膀：「在外人員已經去查了，一有孫素芹的蹤跡立馬彙報，這件事你就不要參與了。」

我征征看著唐主任：「為什麼？」宮城是因為監控我做出的處罰才被孫素芹殺害的，我一定要給宮城報仇，我不明白唐主任為什麼不讓我參與。

面對我的質問唐主任嘆了口氣：「你這個狀態不適合參與這件事，等找到孫素芹之後我會處理。」

我當然不認可這個說法，我現在一心只想著報仇：「我沒問題，我能殺她，唐大成，我要殺了孫素芹，我要給宮城報仇。」我現在的樣子有些癲狂，宮城的死帶給我的衝擊太大了，一個活生生的妖精，就這樣慘死在處罰監控中，心裡對宮城充滿愧疚。

「周浩！」唐主任大吼一聲：「你看看你現在的樣子，宮城的死我們大家都很傷心，別說現在還沒孫素芹的消息，就是找到了孫素芹，你這個樣子能給宮城報仇嗎？你這幾天先休息一下，平復好情緒，等孫素芹有消息了我在通知你。」

我深吸一口氣，穩定了一下情緒，就算想報仇也要等到找到孫素芹，現在連個消息都沒，什麼都是空談。

看著宮城被抬走的屍體，心裡有些煩悶，出去開著車來到錄東區，坐在大棒子下面人工湖旁的台階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