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二 深淵

二十二 深淵

二十二、深淵

環繞著中土的四海,其實更大程度上應該說是中土與八洲之間的內海。雖然四海與環繞八洲的冥淵相比面積要小了許多,但仍然比任何一個洲的面積要大的多。四海中,又以青淵海最深,平均深度要過五千米,最深處可達萬米之深。其他三海深度相差不多,均在四千米左右。其中風暴洋在四海中以詭異暴烈著稱,深度在四海中排名第二。朱顏海和天星洋是最為祥和的水面,航運最為繁忙。

平海市處在天星洋西岸,海外島嶼密布,直達百里之外。島嶼最外側緊臨綿延數千里、深達八千米的伊斯海溝。而緊鄰伊斯海溝的則是鯨島,因其狀如巨鯨擺尾而得名。

剛剛從平海市脫身的黑龍正躲避在鯨島尾部的一幢別墅內。

透過別墅巨大的玻璃窗,能夠看到黑龍正悠閑地坐在大廳zhongyang,對幾個人正在交待著什麼。過了一會,黑龍一揮手,幾人都躬身出去了。黑龍安坐在珊瑚椅上,沉思了片刻,站起身來,慢慢下樓,來到地下室。

地下室里的陳設非常奇怪。四壁渾圓,zhongyang地面上是一個巨大的水池。水面平靜如同鏡子一般。黑龍走進來,早有手下把門關緊,幫他脫下紫衣。

只見黑龍滿身覆蓋著一層細密的黑sè鱗甲,如同魚皮一般,黑龍在水池邊站了片刻,對身後的手下說道,「我回去的這段rì子,密切關注平海市的狀況。」

身後幾人鞠躬領命。

「另外,海狗和水象去了荊州,保持和他們的聯繫,如果事情辦不好,告訴他們不必再回來了。」黑龍冷酷的說。

「是!」

說完,黑龍縱身一躍,跳入了水池,沒入水下。水面波盪了一陣,恢復了平靜。

黑龍平靜地伸展身軀,任憑身體慢慢向下沉去。漸漸地,他身體下沉的度越來越慢,終於停住了。黑龍睜開眼睛,調整了一下身體的方向,轉為頭下腳上,用力向上一蹬,身體突破了阻力,如同離弦的箭一樣向下飛潛去。黑龍緊閉著眼,任憑耳邊的水流出巨大的尖嘯聲。水流裹脅著黑龍的身體向下衝去。

十幾分鐘以後,尖嘯聲停止了。黑龍睜開眼睛,看到四周一片黑暗,遠遠地有星星點點的熒光閃爍——這裡就是伊斯海溝的最深處。

黑龍張開嘴,出一聲悠長的嘯聲。隨後四周的水流波動起來,兩綠一紅三個光的燈泡迅漂了過來。到了近處才現這是一頭成年的龍鱔,足足幾十米長。如同桌面大小的頭上長著兩隻散出灼灼綠光的巨眼,兩眼之間伸出一個近一米長的骨須,頂端出幽幽的紅光。龍鱔見了黑龍,巨大的腦袋點點頭,巨眼出一種友善的神sè。

黑龍笑了笑,出幾聲短促的叫聲,問候龍鱔。龍鱔擺擺腦袋,點點頭。然後讓黑龍騎坐在頭頸上。身軀一擺,沿著海底蜿蜒而去。

禹飛拆開了蔣月的信。

「禹飛:

你現在在幹什麼?你知道我有多麼想你嗎?現在爸爸不讓我出門,還辦理了退學手續,馬上就要把我送到國外留學去了!他說要把我送到加德蘭去。我不想去留學,我想和你在一起!禹飛,你究竟在幹什麼??你為什麼不來救我?你知道我為你受了多麼大的苦嗎?這兩個月來,我絕過食,也試著自殺過,可都不能讓爸爸改變主意!禹飛!我是那麼愛你,從你在雲海湖第一次救我的時候我就知道我愛上了你!禹飛!你快點來找我好嗎?求求我爸爸不要送我去留學,讓我留在平海,讓我和你結婚!好嗎?禹飛!我不想一個人孤零零的呆在國外,沒有你陪著我會多麼痛苦!你知道么禹飛!如果你也象我愛你這樣愛我的話,就快來救我吧!親愛的禹飛!

愛你的月」

禹飛看完了信,眼裡一陣模糊,蔣月愛他竟然愛到了這麼深的地步!禹飛捏著信紙,信紙皺皺的,彷彿在水裡泡過一樣,那是蔣月的淚水么?

禹飛猛地站起身來,他一定要去找蔣月!可一看到馮大的信,禹飛滿腔的熱情頓時又冷卻了幾分。

我去找蔣月,就算把她救出來,那又能怎樣呢?難道真的要和蔣月結婚么?先不要說蔣月的父親同不同意,叔叔讓自己做的事情非常緊急,難道我能拋開這些沉浸在和蔣月的愛情中么?

現在的禹飛心情真是複雜到了極點。雖然他知道蔣月愛他頗深,可他到底愛蔣月有多深呢?平心而論,剛開始蔣月使計讓禹飛冒充她的男友時,禹飛還非常頭疼,感覺和蔣月在一起很煩,可隨著時間的流逝,禹飛和蔣月在一起的時候逐漸不再感到煩了,而是有了一種幸福的感覺。當他抱著蔣月的時候,當他吻蔣月的時候,當他拉著蔣月的手散步的時候,總會從心裡泛起一種甜蜜,一種溫馨,甚至是。。。。。。一種熱血沸騰的感覺。這或許就是愛情罷?

禹飛想到這裡,再也坐不住了,不管能不能和蔣月在一起,現在一定要去見她一面!叔叔的任務非常重要,可告訴蔣月自己也非常愛她也是非常重要的!

禹飛慌慌張張地把兩封信往懷裡一揣,沖著書房大喊一聲,「教授!我得先出去一下!」也不管江師陵怎麼回答的,一開門就往外沖。恰好江詩雪下課回家,兩人差點撞個滿懷。江詩雪滿臉通紅,慍怒地說,「你這麼慌張幹嗎?禹飛!」

禹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急急忙忙地說,「我有點要緊事,回來再說吧!」繞過江詩雪就衝下樓去了。

「哎。。。。。。。禹飛你。。。」江詩雪恨恨地一跺腳,氣乎乎地進了門,大叫道,「爸!爸!爸!禹飛幹嗎去了?」

禹飛以最快的度跑到宿舍,開門一見三賤客都在,急忙招呼道,「快點!你們仨跟我去蔣月家去!」

三賤客正圍著桌子斗棋,乍一看到禹飛,都高興地跳了起來,待禹飛讓他們一起去蔣月家,三人互相看了看,長嘆一聲,又都坐下了。

梁小旭慢吞吞地招呼禹飛道,「師傅啊,先歇一會再說。」

趙咎則象只豬一樣往床上一躺,「算了,師傅。人家原來是將軍之女,他那個老爹,你惹不起啊。」

「混蛋!」禹飛大吼一聲,三人一激靈,趕緊坐起來。「蔣月要被送到國外去了!你們三個沒意氣的東西,怎麼不早通知我?趕緊陪我去,否則有你們仨好看的!」

方岩欣一看禹飛怒了,趕緊走過來拉著禹飛,「師傅你先別生氣,坐下來我跟你說一下情況。」

禹飛瞪了方岩欣一眼,哐地坐在凳子上,「說吧!怎麼解釋?」

方岩欣小心翼翼地看著禹飛,說道,「師傅,你有沒有看這封信是什麼時間寫的?」

禹飛皺了皺眉頭,這倒沒注意。

方岩欣一看禹飛不說話,說道,「蔣月這封信是一個月前寫的,我們早就給了江教授,教授說你正在專心致志地讀書呢,什麼事情都不能打擾,所以我們也就沒什麼可做的了。蔣月三天前走的。。。。。。」

「什麼?」禹飛猛地站了起來,「已經走了?」

「是啊!蔣月臨上飛機前還打了個電話過來,能感覺到她非常傷心。我們也非常同情,可她那個父親你真的對付不了啊,他根本就不會讓你和蔣月交往的。就算你去了也攔不住啊!整整一個排的士兵護送到機場!所以我們也只能安慰安慰她而已。」

禹飛頹然地跌坐在凳子上,天不遂人願啊!

趙咎在一旁嘟囔,「說實話,我還以為蔣月也就是個嬌生慣養的富家小姐呢,沒想到是將門之後啊!我還納悶呢,以前王大勇纏著她的時候,她怎麼不叫幾個士兵把王大勇給做了?至於那麼長時間都忍氣吞聲的嘛!」

梁小旭慢悠悠地接茬,「人家那叫低調!都知道她是將軍的女兒,她就不能和周圍的同學打成一片咯!你看她的那些同學們,不也都是剛剛知道她的身份。。。。。」

「你們倆住嘴!煩不煩?」禹飛煩躁地大吼一聲,房間里頓時鴉雀無聲。趙咎梁小旭緊緊閉著嘴,深怕一不小心漏出一兩個字來,再惹禹飛火。

好你個老江!禹飛在心裡恨恨地罵道。你等著!

禹飛哐地帶上門走了,三賤客面面相覷,仍然大氣都不敢喘一聲。

禹飛滿腔怒火地來到江師陵家,正好江師陵正坐在書房裡抄寫東西。江詩雪一看禹飛回來了,高興地招呼禹飛,「禹飛你剛才急急忙忙幹什麼去了?聽說你都把那些書看完了?你真棒!」

禹飛悶悶地答應著江詩雪,走進了書房。江詩雪遭受了冷落,感到莫名其妙,急忙跟了進來。

「教授!」

「哦,禹飛!」江師陵抬起頭來。「回來了?」

「教授你為什麼不早點把蔣月的信給我?」禹飛憤憤地質問道。

「哦?我怕讓你分心,所以沒給你。怎麼了?出大事情了么?」江師陵漫不經心地問。

「大事情?哈哈!蔣月被她爸爸送去國外了!我連一面都沒見著!這還不算大事情?」禹飛大聲叫道。

江詩雪一聽蔣月被送到國外去了,也是一愣,臉上的表情非常複雜。

「噢,是這樣。那你見她一面又能如何呢?」江師陵依舊漫不經心的表情。

禹飛一下子楞住了,是啊,見蔣月一面又能如何呢?告訴自己愛她,然後把她留下來?去請求她的父親同意兩人交往?這似乎不現實。。。。。。。禹飛的腦子又亂了。

「禹飛啊!」江師陵停下手中的筆,語重心長地說道,「我知道你們年輕人的心思,也不是想刻意地去拆散你們,你不是個小孩子了,也有了自己的想法,這是好事。可是你知道你現在最迫切要做的是什麼嗎?你有你的使命,你要知道你應該做什麼,不應該做什麼。取捨確實很難,可我想你能明白該如何去做。」

禹飛沉默了。

「小雪!還有你。禹飛要做的事情很多,他肩膀上的擔子也很重,你要學會幫他,而不是煩他,我希望你能成為禹飛的好幫手。其他的你先不要考慮。知道了么?」

江詩雪默默地點了點頭,表情黯然。

禹飛沉思了老半天,終於長嘆一聲,深深地向江師陵鞠了個躬,「謝謝你,教授!禹飛明白了!」

「那就好!」江師陵欣慰地笑了。

禹飛走出江師陵的家,正是夕陽西下,滿天雲霞如緞。抬頭望著殷紅的霞sè,禹飛默默地說,蔣月,對不起,我愛你。

在加德蘭最大的城市聖#8226;蒂亞斯,夜sè闌珊。蔣月站在旅館的落地窗外,凝望著燈火輝煌的城市,瘦削的身軀在夜風中微微顫抖,看到一顆微弱的流星在天際滑過,兩行清淚順著蔣月的臉龐流了下來。

冥淵,世界之端也。魚獸雲集,百怪群生。深不可測,廣不能極。星沉之水,月升之淵。無風浪怒,萬里無嶼。

————《荒書#8226;冥淵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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漁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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