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成了沖喜王妃
顧青瀾對著侍衛趕忙催促道,顧汐玥本就是他埋下的一顆棋子,只要她願意出嫁,過後有沒有關係又能如何?
在喜婆的攙扶下,顧汐玥上了花轎,看著迎親的隊伍逐漸走遠,數十年來環繞在顧青瀾心中的憂慮才徹底煙消雲散。
「霜兒,你要記住從今以後,府中的大小姐嫁了,在外人面前你就是府中的二小姐。」
顧清霜低著頭,想到在正堂中的那一摔,渾身至今還疼著,她握緊拳頭,暗暗發誓。
絕不會放過那個賤人!
夜王府。
貼著大紅喜字的婚房內。
一個身影悄然而至,看著眼前負手而立男子,眼神儘是恭敬。
「拜見主子。」
「人來了?」
男子手指輕輕敲打著桌面,神情冷漠。
「只是屬下聽聞所嫁的並不是丞相府嫡女而是二小姐。」
「主子,這婚還要繼續下去嗎?」
「二小姐?」
男子垂下眸子,不知是想到什麼,唇角微微上揚。
「顧青瀾當初帶回來的養女?」
「說來,兒時的那場邂逅,她對本王還有救命之恩呢……」
「王爺您的意思是……」侍衛有些看不懂自家主子。
「讓管家出府迎接吧,想來迎親的隊伍該到了。」
「至於丞相府的賬往日再算……」
迎親的隊伍一路將人送到夜王府,可等來不是夜王,而是冷冰冰的管家。
「夜王殿下,今日身子不適,這禮就免了,直接送洞房吧。」
周遭看熱鬧的人群看顧汐玥的眼神有些可憐。
怎麼說也是相府小姐,被這般對待,怕是奇恥大辱吧。
顧汐玥出了喜轎對這一切不以為然。
沒有成親的那些繁文縟節,她高興還來不及。
顧汐玥很快便被帶到夜王的房外。
「顧小姐,你雖進了這夜王府,可該明白自己的身份,夜王殿下病重,切不可驚擾了。」
前面的管家突然停下腳步,對著後邊的顧汐玥叮囑道。
言外之意就是,夜王殿下雖娶了你,可你不過是個沖喜的。
顧汐玥沒有說話,進了屋,在她的正前方地方貼著一張大紅的喜字,桌上紅棗,桂圓,處處彰顯著喜慶的氣氛。
可明明是喜房,四周卻靜得慎人。
「咳咳咳……」
「是誰來了。」咳嗽聲后,屋內傳來一陣虛弱無力詢問聲。
顧汐玥牽開頭上的蓋頭,往聲音的來源走去。
只見著一男子身穿大紅喜服,那雙狹長的眼眸黑沉沉,身子半靠在床旁,面色慘如白紙,他正帶著探究的目光看著自己,白皙的皮膚,精緻且俊美的五官好像一個一捏就碎的泥娃娃。
她抿了抿唇,不緊不慢的道,「你的沖喜王妃。」
「呵。」
「沖喜王妃?」
清冷的聲音在耳邊響起,男子緩緩起身,臉色還帶著久病纏身的蒼白,突的握住她的手腕,「堂堂丞相居然找個庶女代替。」
「你……」
顧汐玥一愣,卻沒想到夜無殤會突然靠近。
「顧二小姐,本王說的不錯吧?」
為防止紕漏,顧青瀾從小便將原主安排在顧清霜身邊。
上喜轎前,顧青瀾千叮嚀萬囑咐,進了夜王府,她就是相府大小姐顧清霜。
而她那位「姐姐」便能她。
只不過這終歸是丞相府的秘聞,這久病纏身,連新婚夜都要躺在床上的男子怎麼會知道。
莫非他曾見過原主?
見被看穿,顧汐玥也不打算再瞞下去,她可不打算一輩子頂著別人的名字。
「夜王殿下,是要去揭發我嗎?」顧汐玥眉頭微挑,絲毫沒有被識破的慌亂。
透過她的眼眸,夜無殤彷彿看到了那麼一絲期待。
她想將事情鬧大?
呵,真有意思……
「本王拖著這羸弱的身子,不過是將死之身,至於你是嫡是庶,是長是幼與本王又有何關係。」
「只是,顧二小姐你不該來的。」
他話語極輕,目光注視著她,眼中有憐惜和那股深深地無奈。
顧汐玥抬起頭,接觸到他眼神時,微微一怔。
這人是在同情她嗎?
「正如殿下所說,或許你我本就毫無選擇。」
「不過,人既活著,總得選一條出路不是?」
顧汐玥目光堅定,對著夜無殤一字一句的說道。
「你想如何?」
許是被她的話所震撼,眼前的男子終是有所動容,他不動聲色的打量了她一番,探究之味更加濃烈。
「活下去。」
「好一個活下去。」夜無殤輕輕的笑著,精緻的五官間染上一層柔意,放開握著她的那雙手,突然的轉身按下最近旁的暗格。
顧汐玥上前,卻見著暗格處有一小木箱,木箱中裝著大大小小的瓶罐。
他隨手拿起一物遞在她面前。
「白玉膏對治傷有奇效,想活下去,可得把傷養好。」
夜無殤目光落在她手腕處那道傷痕。
「你……」顧汐玥有一瞬的遲疑,若是對方一開始以此事威脅,她大可另尋出處,可她不僅沒有,還以這般溫和的方式,拿白玉膏給自己治傷?
他目光中的真誠不像說假,顯得那般與世無爭。
可偏偏這般溫柔的人,她無法抗拒。
伸手間無意觸上夜無殤脈搏,只是那麼一瞬,顧汐玥便發覺不對。
這脈象中似有兩道氣流在暗暗較勁。
據她所知,夜無殤從出生時身子便病弱,當今聖上找遍無數名醫,可到底是藥石無醫,而從脈象而言,造成這一切的最終原因是中毒?
若是這麼說來,一切就能解釋得通了。
顧汐玥正猶豫著該不該說時,卻見著夜無殤上前,眉眼間愈顯溫和。
「顧小姐……哦……不對,如今應該是本王的王妃。」
「今日沒能與你行成親之禮,實屬無奈。」夜無殤垂下眸子,說著又咳嗽了幾聲,「你可會因此事怪罪本王?」
「王爺說笑了。」顧汐玥抿了抿唇,神情不改。
見著顧汐玥這雲淡風輕的模樣,夜無殤有略微失神。
尋常女子碰到這種事,怕是早就羞憤不已,可唯獨眼前的人不同,彷彿這些對她而言並不重要。
「天色不早,王妃該休息了。」
「休息?」顧汐玥眉頭微皺,看了眼夜無殤,頗為怪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