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得救
睡夢中的肖小突然感覺四周冰冷，感覺自己身處一座廢棄水泥建築內，在那建築深處隱約傳出陣陣女人哭泣的聲音。那聲音凄慘聽的肖小一陣陣起雞皮疙瘩，肖小就順著聲音往那建築深處的陰影中去，在那破舊的樓梯台階旁邊，真就坐著個全身穿了黑色衣服的女人，肖小仔細看，卻怎麼也看不清女人的樣子，但那女人卻是在哭泣。
一時間肖小有些不知所措，想上前安慰也不知該如何開口，那女孩卻說話了：「你用不著這樣看我，我也不想，但我不能不救你！」
見女孩說救自己，肖小有些愣了，獃獃看著女孩問：「你在說我嗎？」
「對，我在說你，我現在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還不正是拜你所賜嗎？」女孩突然抬起了頭，肖小依然看不清女孩的臉，但那一半的臉上已經經絡爆起，紅色的血管爬滿半張臉，眼睛也變的血紅。
肖小從惡夢中醒來，驚出一身的冷汗，等肖小醒來，發現自己已經躺在一張床上了，屋子裡昏暗，肖小仔細看才發現，這屋子裡竟然還點著蠟燭。
肖小想坐起身，自覺渾身上下像是散架一般，哪哪都疼。
「你醒了嗎？」見肖小動了，床邊的短髮女孩站了起來。
見肖小疑惑地看著自己，短髮女孩接著說：「你都睡一天了，而且身子還在發燒。」
「你？把我弄這裡來的嗎？」肖小本想說救的，但還是沒有說出口，所以還是改說成弄了。
「我？」短髮女臉上略過一絲歉意，接著說：「不是，是這屋的老婆婆救的你呢。」
肖小這才仔細觀察這屋子，顯然這就是一個很破舊的農村小屋子。
「婆婆說，這村子早就都搬走了，就她一個住戶。」
「這荒山還有人家？那你報警了嗎？」肖小有些疑惑，對於一個住戶的說法更是不敢相信，難道自己看那黑臉大漢來這村子的，而且什麼樣的老婆婆能住在這地界呢。
「沒有啊，這裡沒有信號，連電都沒有，婆婆也聯繫不到外界！」女孩說完，肖小看她的樣子，似乎對那婆婆的話很是信任。
「婆婆？聯繫不到外界？你朋友可是挺危險的呢，你怎麼能這麼淡定呢？」肖小的話讓女孩有些語塞，一時間沒有回話。這讓肖小有些惱火，這傢伙到底怎麼想的，手撕自己的時侯可沒這麼猶豫過。
正說著話，門吱呀一聲音打開了，肖小尋著聲音望去，一個老太太正端著盆走了進來。
「婆婆，他，他醒了。」短髮女先說話了。
老太太笑一下，走了過來，拿手摸了肖小的額頭，又笑笑說：「好了，燒也退了，這孩子體格挺健壯呀。」
「謝，謝謝您哈。」肖小客氣地笑笑，仔細打量這老婆婆，那皮膚保養的挺好臉上容光煥發，不禁心中暗想，這真是一個在此地長住的老人嗎？
「呵呵，沒事就好，我把我孫子的衣服給你弄了一身，你先穿上吧，這裡還有幾個饅頭，想來你也餓了吧。」不等老婆婆說完，肖小早就看到那盆子里的幾個發黃的饅頭了，長這麼大，從來沒覺得一個饅頭的吸引力會有這麼大。
肖小接了那饅頭，咬了一口，客氣地笑笑說：「婆婆，您怎麼會一個人住這地方呢？」
「呵呵，肯定不會呀，我可是城裡工作半輩子了，要不是我的孫子，誰會住這裡呢。」肖小沒想到老婆婆說話這麼直接，於是擺出一副好奇的表情。
「看你這孩子還挺好奇，也沒什麼吧，就是我孫子小志，昨天把你背回來的那孩子，他離不得這裡呢。」
「離不開這裡？」肖小聽的更是有些疑惑。
「嗯，不怕你笑話呢，現在這時代，有誰想住這深山裡呢？連個電都沒有了，可說來話長，我孫子呀還非就得生活在這裡，我也只能陪著他了。」見自己的話引得眼前的兩個年輕人都投來好奇的眼光，老婆婆笑了，看來也是挺久沒講過故事了，於是在一旁的凳子上坐下，講了她來這裡故事。
原來老婆婆一家是這村裡最早搬出這個村子的，但孫子小志卻染上了一種怪病，變得不說話不認識人了，脾氣也變得古怪暴躁，喜歡吃生肉甚至把家裡的寵物狗都活活咬死了。家裡就這麼一個獨苗自然是傾盡所有，可惜走遍全國都沒能治好。有一次婆婆參加同村的一位親戚的八十大壽，期間聊起了這事，沒想到那親戚卻聽到心裡，過了一段時間還親自來看看孩子，見他們把孩子拿繩子綁著，老人告訴婆婆，這個像極了很多年前村裡的一種怪病。
婆婆驚呆了，她小時候是聽說過這事情的，那傳說也確實是這樣，那時候兵荒馬亂，有些孩子就突然變的暴跌，而且身體也長的快了，餓的時侯甚至家裡的牛羊也一樣抓住就咬，到最後甚至連人也咬。半年下來基本就死掉了，不過當地還有一種救的方法，雖然不能完全恢復，但是可以控制瘋的情況，也不會死掉，那就是這村邊的一座小山上有種黑色的小蘑菇，把那種蘑菇採回來服下是可以抑制這瘋病。
正說話間，那門打開了，一個面色鐵青、高大魁梧的人走了進來，肖小看那表情木納的樣子，心裡咯噔一聲。
「小志，怎麼了？」老婆婆說話了，臉上透出著關愛。
「我……餓……了。」那聲音很渾厚，但口齒有些不清楚。
「看看，這就是我家小志，這個樣子已經十幾年了。」說完轉過身對著門口的小志說：「我這就去給你做飯吧。」
老婆婆帶著小志出了門，這時的肖小有些坐不住了，撩開褲子就要下床，這才發現下身的那條瑜伽褲已經破破爛爛的了。
肖小有些尷尬，把婆婆剛剛送來的衣服拿了過來，餘光又看到了一旁的短髮女，於是一皺眉頭說：「大姐，我要換衣服了。」
那女孩也一撇嘴說：「幹嘛老叫我大姐，我有名字的。」
「好的，我知道你有名字，但能先讓我起來嗎？」肖小自知對女孩還是有些怨氣的，賭氣並不想知道她的名字。
女孩很生氣，臉拉的很長，切了一聲翻著白眼就出了門。
肖小把那些衣物拿出來，好嘛，竟然是套中學生校服，那衣服的後背上還寫著，元牟第一中學幾個大字。
好吧好吧，畢竟是人家的一片好心，肖小這樣想著，把那校服的藍色褲子穿上了，不過那衣服躊躇再三心想還是算了吧。再看地板上的一雙運動鞋，也是中學生的鞋吧，不過比起那校服這些都還是能接受的。
肖小出了門，看到了坐在門口凳子上的短髮女孩。
「唉，那什麼，你不打算救你朋友了嗎？」
「告訴你了，我有名字！」女孩似乎很介意肖小不叫自己名字。
「喔，好，你叫什麼？」肖小不是那種愛磨嘰的人，越是關鍵時刻越討厭。
「哼。」女孩哼了一聲，不再理肖小。
「我去，現在什麼時侯了你不清楚嗎？想想遇到的那些事情，你不是應該先想想怎麼解決嗎？」肖小覺得眼前這傢伙就是在無理取鬧。
那女孩騰的站起身，瞪著肖小。
肖小知道再和她糾纏下去也不是什麼辦法，於是往著院子邊角的廚房走去。那裡傳出的炒菜聲音讓肖小更加確定了，婆婆應該就在那間屋裡。
肖小推開門，果然，看到了正在炒菜的婆婆以及站在房中間的小志。而那小志身材魁梧，正一臉怒容地瞪著自己。
肖小有些打怵，雖然自己也有1米8幾的身高了，可在這傢伙面前，還是顯得有些小了。
「喔，你起來了？」婆婆見肖小進了屋，把水倒鍋里蓋上了鍋蓋，轉過身看著進門的肖小。
「是呀，是呀，我是來跟您道別的，畢竟太麻煩您了。」肖小說話時，眼神不由的向一旁的小志掃了幾眼。
「喔，你的身體沒事了？」婆婆露出關切的神態。
「啊，沒事了，也的確有些更著急的事情呢，不能耽擱呢。」
「你們認識路嗎？我這也沒什麼吃的，給你們帶些饅頭吧，路上吃，畢竟還有很長一段路要走呢。」那婆婆把兩隻手在腰間的圍裙上擦了擦就要和肖小出門。路過小志，關切地說：「這東西要煮夠三個小時才行，你看著點鍋，我一會就回來。」
那小志木訥地點點頭，迴轉身看了看灶台，又扭轉頭看肖小。肖小有些不敢和他對視了，就打從心裡說，這小志和那個追殺自己的大漢有那麼一絲像，特別是氣質。
不一會的功夫婆婆從屋裡拿出個小學生的書包來，肖小接過看到那書包的正面有著某卡通的人物，有些不好意思地說：「婆婆，這太麻煩你了。」
「不麻煩，不麻煩，倒是你們走路要小心，這深山裡難走的很。」
「對了，婆婆，您有沒有在這村子里發現其他的陌生人呢。」臨走了，肖小實在忍不住了。
婆婆笑了說道：「你們不就是外來人嘛。」
老婆婆的輕鬆樂觀這倒是肖小沒有想到的，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除了我們呢？」
「除了你們？那就是上個月走失的那倆了，夫妻兩個，來這深山裡徒步，男的摔山崖下了，腿都斷了，也就我老婆子總進山採藥，要不然一晚上夠那倆喝一壺的。」婆婆說著還意味深長地看了肖小一眼。
「婆婆，您說錯了，我可不是來探險的。」肖小不知道該怎麼說了，難道真說自己是被綁架來的嗎？
「不是嗎？」婆婆有些疑惑，頓了頓說：「那就是犯罪分子嘍，前年倒是有一夥制毒的傢伙，在村口破廟裡鼓搗了好幾個月，還不是我老婆子一封舉報信給他們弄進去了嗎？難道你們是干這個的？」
「什麼嘛，我可是守法公民，熱心市民，網路熱心鍵盤俠。」肖小的話把個一旁的短髮女給逗樂了，噗嗤笑了出來。
引得肖小和婆婆一起回頭望，讓肖小奇怪的是短髮女孩臉上竟然飄過一絲羞澀的紅雲，這倒是肖小沒有料到的。
「婆婆，您這裡不是和外界聯繫不到嗎？怎麼倒還能給投出舉報信呢？」
「你以為婆婆我就是個不食人間煙火的老太太呀？我又不成仙，每過段時間我兒子他們都會來給我們送點生活用品，所以，自然還是能舉報的了呢。」肖小看婆婆回答的自然，也沒覺得有什麼不妥。倒是那婆婆突然像是想起什麼似的肖小說：「孩子，你倆這到底是來山裡幹嘛來了？」
「我們？」肖小回頭又看了眼短髮女孩，回過頭說：「我們是來旅遊的。」
「那你倆怎麼會不認識呢？」這回換老婆婆不理解了。
「嗨，還懷疑我了呀，我們是網上的拼游團，只不過我倆走散了，又遭遇了野獸，就這樣了唄。」肖小其實不想說假話，可自己的那些個真話真就比假話還難以讓人相信。
「看把你緊張的，那女娃昨晚都跟我說了，說她們救的你，山裡遭遇了搶劫，另外個女娃娃被抓了，你救的她對不？」婆婆說的淡然，沒有給肖小任何辯解的餘地。
這老太太，心裡跟明鏡似的，反倒明知故問的調笑自己，實在無趣可惡。不想眼神看到了一旁的短髮女孩，那姑娘也正一臉笑意。
「說到這，你這娃娃沒一句實話，是不是你有問題呀？」婆婆突然站定，嚴肅地看著肖小。
「我嗎？那不是怕你理解不了嘛，我真是來旅遊的。」
「還沒有實話，姑娘，我可告訴你，這娃娃你還得提防著點。」婆婆說完滿臉堆笑看著短髮女孩，接著又頓了頓說：「不過說實話，這村子里真是沒有別的人了，如果真有流竄的不法分子這裡還真就是能藏身的好地方呢。」
「我們還不怕，那些人找到您怎麼辦呢？」短髮女孩這時開口了。
「我一老婆子怕什麼，再說了，我家小志別看年齡小，其實可是力大無窮呢。時間也不早了，你們也快些趕路吧，不要耽擱了時間，畢竟你朋友還被他們綁架了呢。」
老婆婆的話讓肖小又想起了叫小志的那孩子，真看不出那竟然只是個十七八歲的孩子，於是又悄悄地跟老婆婆說：「婆婆，您能把給小志吃的蘑菇給我弄幾個嗎？」
老婆婆有些吃驚地看著肖小，不過也沒再說什麼，在院子里的一角抓了幾個送到肖小手裡說：「給，這玩意可就這片山林才有的呢。」
短髮女孩這時也走過來說：「婆婆，你可要記得我，我在市醫院工作呢，叫李麗，你有事可別忘記找我啊。」女孩說完眼神還瞟了一眼肖小，這感情是對自己作了個自我介紹嗎。
肖小也只得漲紅了臉，不好意思地說：「婆婆，看我也忘記自我介紹了，我叫肖小，有事啊，有事市裡新興菜市場邊的銀行找我。」
婆婆笑了，滿臉通紅，點點頭說：「行了，婆婆記下了，你們路上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