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兄弟就是兄弟

二狗自然也是先是一驚，瞬間也認出了肖小，那面部表情閃過一絲疑惑，又回頭看李澤平。李澤平卻陪著笑說：「喔，師傅您繼續，這位是病友。」

「什麼病友嘛，這是我初中同學嘛。」肖小看著正舉著木劍的二狗，接著問：「你這是要做法嗎？」

那喬二狗本沒有什麼做法的本事，更別說驅邪避禍了，只因為早上認出了是前段時間網路熱炒的拳手李澤平，想著能演演神棍混口飯吃，卻不想這戲還沒演完呢，倒先是遇到了故人，偏偏這故人還是和自己一起逃學、撩妹、打架的死黨，一時有些尷尬。張嘴笑了笑說：「啊，對，是貧道，舊時同窗。」

肖小有些不樂意了，心說就你那點文化水平也敢整文言文嗎。正要接著說，可一看這場面似乎有些不太對，更別說二狗沖自己擠眉弄眼的表情。於是自是心裡也明白一些，後退一步說：「那什麼，你們先忙吧，我一會再過來。」

「好的，叔叔再見。」小男孩很親昵的和肖小告別。肖小也只好客氣笑笑，又沖著站立床邊的李澤平點點頭。

李澤平倒也沒覺察出什麼怪異來，以為他們真不過就是初中同學而以。於是也禮貌地笑笑說：「好的。」

等肖小的出了門，才覺得滿腦門的汗，仔細想想這份尷尬更多的是為喬二狗流的吧。心說這傢伙怎麼變這樣了。

再說這屋子裡，喬二狗見肖小出去了，馬上恢復了剛剛的模樣，張口之呼，閉口者也，還有那隻在電影中才看過的各種手勢，把個打拳出身的李澤平又唬的一愣一愣的。

「那道長，我兒子這『凶煞』有解的方法了嗎？」李澤平聽不懂這叫循陽的道人到底說什麼，但聽樣子孩子是被他說那「凶煞」給阻隔了運勢，連忙著急地問。

「要說這化解自然是能化的，可這花費也著實是不低的。」二狗看他上道了，心中一陣竊喜。

「啊？！那道長，這要花多少呀？」

「多少？」二狗眼神斜著看了李澤平，又是一陣掐指念咒，咳嗽一聲說：「這事呀看你的悟性了。」不過卻先用左手指擺出個六的手勢，再用右手樹起三個根手指。

李澤平什麼人呢，一介武夫，自然是不懂這其中的彎彎繞繞的，於是皺了眉頭說：「師傅，咱是痛快人，那什麼，你就跟我說個實價吧，好讓我心裡有底。這個我實在不懂，看這幾年，在這小子身上，我捨得花錢，已經把房子都賣了呢。」

二狗聽李澤平把房子都賣了自是驚出一身冷汗，難道幾年前還網路爆火的傢伙已經落魄至此了？那自己這一上午豈不是又白演了，不對，白做法了？看來剛剛手勢擺出的6個w是沒戲了。

李澤平見道長低頭不語，面露難色，更是焦急萬分：「道長，您別不說話呀，我還有間小店呢，實在不行，那個抵出去，也能換不老少呢。」

「爸爸，那店賣了，你吃什麼呀，我不想治了。」一直不說話的孩子一聽爸爸為了給自己看病要賣店不幹了。其實孩子挺聰明，知道因為自己的病爸爸沒有少費心血。特別是剛剛聽說爸爸把房子也賣掉了，屬實心裡說不出的難過。

「這不是你操心的事！」李澤平喝住了孩子，其實他心裡想的簡單，不能讓道長因為自己家境不濟就錯失了救好孩子的機會。武俠書中不常寫嗎？那些與武功秘籍擦肩而過的橋斷往往不就這麼神奇嗎？

二狗其實是猶豫了，他雖然自詡混世魔王，可說到底也是有底線的，就算演神棍也只找有錢人家下手，從來不會在窮人身上敲竹杠。想來眼前這網紅也著實落魄了。於是正色道：「誒，言重了，這樣吧，我今天略施小法，等找到解決方法再議不遲。錢的事先不用了。」

李澤平以為自己的誠意不足讓道長傷心了，於是更顯焦急。二狗也看出來了說：「小可能力有限啊，不過你不要著急，我這邊會把這事放在心頭，一旦找到解決方法，一定聯繫！」

李澤平千恩萬謝，把孩子床頭僅有的兩個蘋果也拿了，說什麼也要要塞二狗的手裡，二狗收了一個說：「事不可單，收你一個蘋果就是我喬某人未完的孽緣，這就證明我會把這事辦好的，到時再收你的蘋果成雙。」把個李澤平感動的痛哭流涕，握著二狗的手半天吱唔說不出話來。

話分兩頭，無聊的肖小正在床上躺著，舉著手機看比賽，病房的門吱呀一聲打開了。肖小斜眼看去，正是剛剛遇見的喬二狗。二狗正一臉的笑，手裡提溜件運動飲料探進門來。

「小，喬哥看你來了。」肖小見他本就沒有生份的感覺，只不過剛剛礙於那場景，多少還是有些顧及才退出來的。不過對於這個初中的鐵子來說，肖小還是很介意他剛剛那難看的吃相。於是也沒好氣地說：「道長來了？」

「你就別笑我了，我什麼道長呀，混口飯吃混口飯吃。」二狗倒也不假裝，把那箱運動飲料放肖小床頭接著說：「說說吧，這怎麼還住上醫院了？」

肖小放下手機，坐直了身子說：「要我怎麼說你呢，就剛剛那對父子，都多可憐了，你好意思去騙他們？」

「就知道你提這事，我不也不知道那麼大的網紅能落魄成這個樣子嘛，這不是也沒敢收錢就跑出來了？」肖小看著眼前的二狗不像是說假話的樣子，但又對他剛剛說的什麼網紅有些好奇，於是就了他的話問：「真的？」

「騙你幹嘛？就咱倆這關係，騙誰也不能騙你呀不是。」二狗邊說，邊坐下來隨手把剛買的運動飲料扯開包裝拿一瓶送肖小手上說：「看，飲料也買你愛喝的，多懂你。」

肖小接了飲料接著問：「對了，那男的真是網紅？」

「我去，雖然不知道他怎麼落魄成這樣，但他幾年前可真正的網紅，簽約費就上千還得加個萬的主，你這都不知道嗎？」

肖小搖搖頭，心說好傢夥，人還真是不可貌相呢。不過轉眼看著眼前的二狗說：「我說你小子中考後怎麼滴就失聯了？誰也聯繫不到你呢？」

「唉，說來話長呀，那幾年我家廠子被人騙了，一夜間倒閉了，然後就只能跟著我爸外地打工去了。也就這幾年才回來，倒是你小子，怎麼滴還成了病號，而且也沒見個人伺候呢？」

二狗這句話自是說中了肖小的痛處，從與單位和解開始，除了零星來看自己的同事，真就連個看望自己的人都沒了，於是調整心態說：「沒事，一點小事，哪用的著別人伺候呢？」

「說假話，肖小，你這愛面子的毛病得改改了。」二狗也拿一瓶飲料，嗤的打開喝了一口。

「行了行了，就別說我了，倒是你剛剛那架勢，我都替你尷尬。」肖小想起了眼前這貨剛剛那揮劍的樣子。

「混口飯吃而以，比那些扭屁股的要高一個段位，畢竟還有傳統文化作底蘊嘛。」

二狗的「傳統文化」讓肖小嗤的一下笑出聲來。

「別笑呀，到是說你了，怎麼混這個鬼樣子了？在哪高就呢？」二狗這話說的肖小著實有些害臊。二狗覺察出肖小的臉色了，接著說：「有什麼難處跟哥說呀，實在混不下去，接著跟哥混，有我的一口，絕對少不得你的。」

「讓我跟你幹嘛去呀？入山煉仙丹去嗎？」

「喲，你還別說，要是客戶有這需求我一準開展這買賣。」二狗說完把兩條腿往肖小病床邊一搭，又喝一口飲料，似是想起什麼接著說：「我可不開玩笑，有沒有想法咱哥倆干呢？」

肖小沒有接二狗的話，他當然知道眼前這個傢伙與n年前在廁所牆上掏眼的傢伙沒有多少變化，於是還是把自己如何來的醫院給二狗複述一遍。

二狗聽罷自是驚訝，看著肖小說：「這他娘的也太欺負人了，要不要哥再去找找你們的領導，欺負咱家沒人嘛？」

肖小按了他說：「行了行了，多大點事，我也有不對的，再鬧也沒必要。不過，昨晚我還經歷一事，也總覺得不是個事。」

肖小就把昨晚上遇到的事簡單給二狗講了一遍，當然自己那些尷尬的橋段還是需要潤色一下滴。不過就這也把個二狗驚地半天說不出話來。

「小，這事你做的不地道呀。」

肖小沒想到二狗想了半天嘴裡蹦出這麼一句，疑惑地看著二狗。二狗撇下嘴說：「你想呀，人家兩口子在外面做點隱秘的事呢，你小子跟窗戶邊上偷看，擱誰來不跟你急呀？」

「瞧你那齷齪的想法吧。」肖小實在沒想到二狗這傢伙思路如此清奇，完了接著說：「這是醫院，本來就是公開場合好吧，又擱我窗戶外虐貓，那叫的跟人聲一樣，那叫私密嗎？那是變態好吧。」

二狗點點頭說：「也對哈。」不過隨後似又想起什麼接著問：「那女的只咬了你下面嗎？」

「大腿跟，什麼我的下面，現在已經消腫了。你說也怪了，那瘋女的咬了倒也罷了，怎麼還被蟲子同樣地方再咬一口呢？」

「你是說那蟲子下蛋跟那女的咬的是同一個地方嗎？那蟲子你還留下了？」二狗似乎這會才明白過來。

肖小把早上醫生給的那小瓶子拿了出來晃了晃說：「這不是嗎？」

二狗瞄了一眼那小瓶子，故作深沉搖搖頭說：「老夫掐指一算，你小子近來可是走了背運呀。」

二狗在肖小的病房陪了小半天才依依不捨地離開了，肖小也才終於得了空，打算再去拜訪那對父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