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三章 守法無漏
鎮武村西頭。
一家宅院中飄出濃濃的熏雞香氣。
只聞香味也知定是不比迎風樓一兩銀子的燒雞差幾分。
原來張德發知曉被鋒銳欺騙，正想火氣沖沖尋鋒銳報仇，卻是被龐剛攔住。
龐剛於張德發口中得知鋒銳的家傳香料食譜也是有些動心了。
雖然家傳食譜是假，但且幸還有一瓷罐香料。
龐剛想先親自試試，是不是真如張德發所說那般神奇，於是便在院子中支起了大鍋。
「這香料果然很是神奇！」龐剛小心抱著懷中的瓷罐。
如今看來，張德發果然沒有扯謊。
張德發的廚藝如何龐剛自是清楚，用了瓷罐中的香料之後，本是做的比屎還難吃的燒雞而今不比迎風樓大師傅手藝差幾分，這般香料真是個寶物啊。
張德發正將五香熏雞從鍋中撿拾出來，這股濃烈的香味叫他自己也是口水直流。
張德發也未想到，只是用了鋒銳的香料便是自己也能做出這般美味的燒雞，心中於鋒銳家祖傳食譜更是起了必得之心。
龐剛和張德發美滋滋的啃著燒雞。
「如何？我卻沒欺騙大哥吧！小弟的廚藝如何大哥自是清楚的，而今用了這香料，卻是也能做這般美味燒雞，如是將這香料拿出去，想迎風樓定也是會出高價的。。。」
張德發一邊啃著燒雞，一邊看向瓷罐。
這不大的瓷罐而今可是很值錢呢。
如是按迎風樓一兩銀子一隻燒雞算，這一罐香料最起碼能做二百隻，那就是二百兩啊。
龐剛瞥了張德發一眼，將瓷罐往自己這邊扒拉了扒拉。
龐剛吐出一根雞骨頭，敲打著桌面盤算著「只這一罐香料怕是賣不上高價，各種料材已是被磨成粉末，那些老掌柜且也是不傻，沒有配方，這罐香料遲早會有用完之時。。。」
「大哥說的也是。哼！鋒傻子不知怎的也聰明了一回！」張德發罵罵咧咧怨恨起鋒銳。
「鋒家情況如何？你可了解清楚？」龐剛問道。
「自是清楚。鋒家本來是賣皮絨生意的，只是三年前，鋒傻子的父母於販賣皮絨的路上雙雙染上了病，就此全死了，而鋒家聽說不是本地人，如此也沒什麼親戚，唯餘下鋒傻子和他那妹妹，雖是他父母留下萬貫家財，卻也被鋒傻子敗盡，三年前將十畝水田都賣了要去學武呢，而今開了個酒館招了個跑堂小二也是如鋒傻子那般年紀。。。」張德發添油加醋的說了一通。
「學武？」龐剛也不顧滿是油膩的手，摩了摩下巴。
暗道如是能用學武之事將鋒銳收入自己門下也是不錯的，到時自己也開個酒樓，豈是不比賣豬肉強。
王法天下，搶不如偷，偷不如叫他心甘情願的獻出來！
張德發好似看透了龐剛的想法，豈是願意的「鋒傻子哪裡是學武的料，身上沒有二兩肉，如麻桿一般，就是個病秧子，更是傻的出奇，請了個老叫花子教他武功。那老叫花子一把老骨頭了，懂得個什麼屁武功，不過每日於他家中騙吃騙喝罷了。」
「老叫花子？往日你可見過鋒銳使用過武功？」龐剛眉頭一皺。
成為江湖高手以後，龐剛才知道江湖之大。
丐幫可是天下五大正派之一，叫花子可不是隨便就能輕視的。
「武功？三年間連他打拳也是沒過見。」張德發嘿嘿一笑「不如大哥和我再去搶鋒銳一搶？」
龐剛雖是心中有了打算，卻還是有些遲疑「鋒家真有祖傳食譜？麻辣鮮香真有這般神奇？」
「小弟豈是會欺騙大哥，有這東西大哥還是不信！」張德發將桌上燒雞一推。
這可是實實在在放在眼前的證據。
「如是大哥不信，可以進城親自去嘗試嘗試，那般麻辣鮮香真是回味無窮！」張德發又想起那晚吃過的菜肴，真是又要流口水。
「只是那菜肴甚辣，且要慢吃，勿要飲涼水！」張德發又想起鬧肚子的事，卻是沒想到是鋒銳暗害他，只以為是自己涼水喝多了。
「親自去嘗試？倒是可行！」龐剛被張德發說的也甚是嘴饞，將瓷罐鎖了起來說道「大哥我這就進城，如此也好為兄弟打探一番。想來鋒家自是會報官的，不知查沒查到你身上。。。」
止戈小酒館。
鋒銳一邊忙碌，一邊還在尋思著小黑捕頭的話。
如是想要拿回祖傳食譜，靠官家是不可能了，但卻也有別的辦法，花錢請一些道上的朋友暗中出手，如此還能解決張德發，出上一口惡氣！如是小鋒兄弟點頭，這事包在我身上。。。
錢？雖是要些，也是不多的，皆是我的朋友，一二十兩足夠。。。
鋒銳沒有直接答應小黑捕頭，只回了句再想想。
「縣衙不管了？一二十兩？小黑這是想藉機從自己這搞些錢嗎？」
鋒銳搖了搖頭，小黑捕頭出手闊綽，不像是差那一二十兩的人。
難道真是想熱心的幫自己拿回『家傳食譜』？
「可找道上的朋友？還要解決了張德發？這是不是屬於買兇殺人？」
鋒銳皺了皺眉頭，他本就不願多捲入是非，再說家傳食譜根本就是假的。
至於花一二十兩對付張德發？
那種渾人值一二十兩嗎！
「銳哥，小黑捕頭又來了，於前面要你說話。」周梧諫進了廚房打斷了鋒銳的思緒。
看來小黑捕頭比自己還急啊。
鋒銳想著什麼拒絕之法。
直接告訴小黑捕頭，家傳食譜是假的？
不行！
看來只能拖著了。
「小黑大哥，吃飯了沒有？快請坐，小弟為你整兩個菜去。」鋒銳一臉憨笑的招呼小黑捕頭。
「吃飯就不必了，小鋒兄弟，那事你可是想好了？我這裡還等著你的答覆呢？」小黑捕頭真是著急的。
朱雀大人說，一切都已經安排妥當，就等鋒銳點頭出了銀子當死證。
「這。。。小黑大哥，不瞞你說，小弟手中還真沒有那莫大銀子。。。」見拖不得，鋒銳只好哭窮了。
再說鋒家中真沒有二十兩銀子。
小黑捕頭眉頭一皺，一二十兩的價格還是說高了嗎？
「如是小鋒兄弟手頭緊，我倒是可以借些於你，只是。。。只是這錢需要你親自於那些人交結，更是於他們說說你家傳食譜是個什麼樣子。」小黑摸出錢袋。
鋒銳卻是拒絕了。
「小弟哪能用小黑大哥的錢！哎，張德發而今也不知去了哪裡，能不能尋到且還兩說。罷了，小弟且還是記得五香熏雞的香料和椒麻醬的製作，有這兩種也能夠支持這個小店了，祖傳食譜追不回來也就算了。。。」鋒銳一副無奈狠下心腸的表情。
「豈能如此就算了，那可是小鋒兄弟家傳之物啊！」小黑捕頭也是蒙了。
鋒銳怎輕易就放棄了呢？
「如是小鋒兄弟實在沒錢，又不想動用哥哥我的錢，那哥哥我貼上一張臉，倒是可於小鋒兄弟於道上的朋友說一下，待小鋒兄弟拿回家傳食譜在說錢的事，如何？」小黑捕頭著急道。
「這。。。希望小黑大哥容我在想想！」鋒銳開始疑心起來。
小黑捕頭為何總是要他和道上的人見一面，真是為了自己取回家傳食譜？
可鋒銳都不說算了，他著什麼急。
真是皇帝不急太監急！
太監可多不是什麼好人。
「既是如此，希望小鋒兄弟儘快給我個答覆。」小黑捕頭也不敢在逼，匆匆離開了。
小黑前腳剛走，後腳就進來一位客人。
但見這位客人身高七尺，卻是該有兩三百斤重。
這般卻也不是一身肥肉，看那虯起的胳膊和被撐爆的胸前，如同蔣門神一般的人物啊。
既是客人進門，好吃好喝招待一番。
結賬會錢，倒是也沒生什麼是非。
只是這個如蔣門神的人吃罷讚不絕口，還跑進了小院要親自謝謝廚師，這般搞得鋒銳也怪不好意思。
再說東市客店內。
「這個鋒銳行事很小心謹慎。。。」
朱雀聽完小黑捕頭的彙報皺起眉頭，還想在說什麼時，旁邊傳來輕輕幾聲敲打。
朱雀叫小黑捕頭在屋內等一等，自己便出去了，這般也不過半盞茶功夫便回來了。
「你回去吧。」朱雀回來后揮了揮手便叫小黑捕頭走了。
只是沒等小黑捕頭邁步，又叫停下小黑捕頭。
朱雀說道「今日中午，有一個胖漢去了鋒銳的止戈酒館。」
「胖漢？」小黑捕頭不解其意。
朱雀微微一笑「那個胖漢可不是別人，正是張德發的結拜大哥，鎮武村斧頭幫的幫主龐剛，人送外號凶煞屠夫。錦衣衛已是打探清楚，張德發確實在龐剛那裡，而今龐剛去了止戈酒館，想來定是不懷好意。。。」
「朱雀大人的意思是要我去提醒鋒銳一番？」小黑捕頭說道。
朱雀擺了擺手「無需在找鋒銳，靜靜等我的消息便是。到時你只需將巡防之人羈絆住，待到斧頭幫前去行兇之後，看我信號便可將鋒銳拿住。」
「斧頭幫前去行兇又為何拿住鋒銳？」小黑捕頭不解道。
朱雀說道「到時你就知曉。記住，如是我沒發信號，你便將巡防之人羈絆住無需在來，如是看到信號拿住鋒銳，直接將其送到我這裡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