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 姜鈺下山

卓凡把聚靈破境放在了修行首位，從華虞瑛和老管家護衛那得知武夫修行升境之法，眼下只有與人對戰一途，既然沒辦法入化五境，那就先洞玄再說。

師父回來，姜鈺自然開心，和師父作鄰居，每日一同聚靈練劍更開心。和其他同門不一樣，和希媛這樣的修行天才更不一樣，姜鈺上山修行原本是想讓家裡能過的好一點，準確來說是讓父母在族中有一席之地。如今有了一位愛護自己的師父，原來剛上仙山的孤獨感也沒有了，修行？修行對姜鈺本來也不是最重要的，現在除了遠在姜岩郡的父母外就師父最重要。

姜鈺和卓凡不同，身為御器仙人，將來自然是以御劍仙術為主，所以用不著貼身近戰的劍招防身，能破防禦劍仙師，既不是化境武夫也不會只是巔峰地仙，近身劍招已無用處。所以卓凡教給姜鈺的只有用來應對接下來玄境試煉能用到的如虹劍，而且以卓凡所歷，三境武夫在玄境弟子中已實力足夠。

每日揮舞重劍，重複幾個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劍招，換做誰也會懈怠，姜鈺也一樣。

卓凡在崖畔聚靈，就算不看著姜鈺練劍，也能從劍勢聲息中聽出異樣。這不，姜鈺又在偷懶了。之前幾次，卓凡還覺得可能是課業上的累了，然而今天並無課業的休息日，姜鈺重劍舞得也毫無氣勢可言。

飛劍從柴房衝出直擊姜鈺重劍。

卓凡閉眼控劍。

姜鈺面對突襲而至的飛劍，連忙抵擋。靈力注入，揮劍。幾個回合過後，終於不再狼狽防守，而是開始借著重劍氣勢將飛劍逼出一劍之身開外。

卓凡起身，操控飛劍，犀利進攻。

姜鈺吃力抵抗幾輪，就敗下陣來。

飛劍懸停眼前，姜鈺大口喘著粗氣。

「怎麼開始偷懶練劍了？」

以為師父專心聚靈，沒想到竟然被發現了。姜鈺不知該如何辯解，看著眼前懸停的飛劍，突然一聲大叫：「師父，這是飛劍啊，我們在靈器閣見過的飛劍，師父，這難道是師父您自己的飛劍么？師父太厲害了，這麼少見的飛劍師父都有，靈器閣的仙師還說飛劍已經絕跡很少見了呢。」

姜鈺一頓亂誇，差點讓卓凡失神忘了在教訓她。

「師父，你可以御器飛劍，能不能也教教我啊，讓其他同門也見識見識玄境飛身仙。」

「胡鬧，飛劍本就稀有，是讓你隨便拿去和同門顯擺的么。」

姜鈺拉著卓凡袖袍：「師父，你就教教我么，我不和他們顯擺，就是和你學些本事。」

卓凡搖搖頭，不過確實可以讓姜鈺試試，自己以念力控劍，不知道姜鈺可不可以。

結果自不必說，以姜鈺的念力，堪堪將飛劍提起，想要控劍根本不行。最後還是只能嘗試以靈力御劍，可這並非卓凡所長。

「你還是試著將靈力注入飛劍，這飛劍本來也是御器之物，比靈劍應該更好操控才對。」

果然，飛劍以靈力相系，操控容易多了。雖然玄境靈力有限，但好在飛劍內所含玄石精純，消耗不了太多靈力。

「師父，你可以御劍飛行么？」

「我是可以，但你不行，好生練習控劍，沒有我允許不準御劍升空，別忘了仙山上不準御劍，除非你是掌門。」

姜鈺咧嘴笑道：「我要是掌門，就把這規矩改了，每次爬山不知道有多累。」

「你入武夫境也有些時日了，怎麼爬山還會累？難道之前也一直偷懶來著？」

姜鈺趕忙正聲回道：「不累，不累，現在早不累了，我是說以前，還有在山道上看到的其他同門。」

「不管是聚靈還是練劍，都不可以偷懶，這些將來都是你參加玄境試煉的依仗，御器弟子很少能有所表現，我希望你可以通過門內選拔在試煉中好好比試。」

看到師父一臉認真，姜鈺也認真聽著：「師父，我知道了，往後不會再偷懶了。就是，這個，這個飛劍師父可以借給我參加試煉用么？」

卓凡看著小心問詢自己意見的姜鈺：「飛劍借你可以，但是這個依仗不到關鍵時候不能隨便用出來，你還是要練好如虹劍，三境武夫劍勢加上你的靈力控劍應該足夠在排位戰中取得順位。」

「師父，我明白了，要留著底牌，出其不意的時候打出來，這樣才更有用。」

卓凡滿意的點點頭，不對啊，姜鈺什麼時候學會打牌了，是自己不在那些日子學壞了么。

一年過後，雲瀑山上來了一位仙宗掌門，不是別人，正是那位藏身秘境修行的赤烏宗掌門。先前他已去往聖地，同為秘境受害者的雲瀑弟子，他自然也得來仙山說明一切。

柴房前，冷慈至。

「師姐。」

「師姐。」

卓凡、姜鈺同時拜禮。

「姜鈺，你怎麼又在這兒胡混，今日沒有課業么？」

卓凡一臉尷尬，本來冷慈就看不慣自己教姜鈺劍術。

姜鈺倒是不懼，如實回到：「早間仙師修業，午後才去開陽殿。」

「好生修行，不要跟著卓凡學什麼武夫劍招，早日破境，御劍仙術有你學的。」

冷慈轉眼看向卓凡：「隨我去見掌門。」

「領命。」

卓凡還沒來過三層的瑤光殿，聽說掌門常在此處理事務。不過也只是暫處之所，雲瀑仙山主殿還是璇璣殿。

「弟子，拜見掌門。」

「卓凡，赤烏掌門親來說明秘境之事，你且拜禮。」

「卓凡，拜會赤烏掌門。」

赤烏掌門點頭回禮：「秘境遇襲，是我宗失察，幸好卓凡和聖女候選吉人天相，逃過一劫。事後，我宗和仲裁司聯合查辦，此來特向雲瀑掌門說明事由。當日混日秘境當中偷襲之人，來自一西南境內小宗，是有先掌門所得，將烏欒果機緣傳給門下弟子。不過這兩人顯然是早有圖謀，本身天資卓越卻只入了一小宗，目的自然也是為了接著烏欒果機緣接近聖女候選。仲裁庭衛雖竭力查訪，可兩人出生並無特別，想來是中途受人引誘才誤入歧路，當然也不排除有背後上仙已秘術攝人心魄而為。只不過當日兩人焚身自隕，已無跡可尋。至此，秘境一事初有眉目卻也線速斷絕。日前拜訪聖地，與聖女守護交談得知些過往，是有企圖阻撓聖女繼任的隱秘行事之人，只是已千年未現，如今只能認為是有密謀所圖再起，聖地也囑咐庭衛聯繫過往記載，尋跡而查。卓凡，小仙友當日誤入襲擊圈，也得小仙友相護，聖女繼任候選才無大礙。此來，一者向雲瀑掌門說明事由，再來就是拜送厚禮，請雲瀑仙山寬涼我宗失察之責。」

聽完赤烏掌門說辭，與卓凡所想無異，確實是沖著聖女繼任候選而來的。只是線索中斷，難有後續所得，不然赤烏宗掌門也不會這個時候上雲瀑仙山請罪。一擊不成，密謀之人自是不會放棄，在聖女繼任之前，聖地守護仙師必全力詳查。希望池雲菀兒一切順遂，繼任聖女之位。

看到卓凡出神，想來是有驚醒遇襲之事。林彥辰起身道：「此事雖發生在赤烏宗，卻也非赤烏宗之責，聖地守護嚴密，聖女候選外出，尤其是沒有守護上仙在身邊，自然是偷襲之人最好的機會。烏欒果成熟，仙界皆知，密謀之人藉此機緣一早籌謀，十難預知。我雲瀑弟子只是誤入謀局，赤烏掌門能親自登山說明事由，足矣。」

「卓凡，還不向赤烏掌門回禮。」

「雖太平千年，失察之責自歸咎我赤烏宗。此來，主要還望卓凡小仙友能諒解此事。」

聽到掌門叫自己，卓凡趕忙清醒回神：「赤烏掌門，您等親自來到雲瀑仙山說明此事，我已十分感謝，不過這禮？是何厚禮啊？」

兩個掌門先是一愣，轉而哈哈大笑。相比他們間的客套，還是卓凡實在。

「烏欒果多年後再熟，卓凡小仙友說不定已飛升上仙，自是用不著了。不如小仙友自己提一個所求，只要是我赤烏宗力之所及。」

說得也是，烏欒果再熟還要很久，不如提一個現成的要求。卓凡沉思，對了要不再要一把飛劍如何，不過如今雲瀑山上都只有一把藏在靈器閣，赤烏宗就算有估計也難捨得吧。未免折了赤烏掌門顏面，還是說一個簡單點的要求吧。

「赤烏掌門，可否尋一締契靈獸，當然我說的不是普通靈獸，如此的話，我雲瀑山隨便哪位仙師也能拜求得到。我有一小徒，御器靈屬，我想給她尋一飛禽靈獸，迅捷如風自不必說，如果能是上等仙靈靈屬相配就更好了。」

「胡鬧，」林彥辰驚起：「即便姜鈺認了你這個師父，可她還是我雲瀑弟子，你怎麼能隨便替她定下締契靈獸，御劍飛仙身形迅捷升空而戰，自保綽綽有餘，如果被靈獸拖累，豈不得不償失。如此這禮不要也罷。」

林彥辰考慮的自然是姜鈺前途，可卓凡何嘗不是，姜鈺仙修天資只能說尚可（當然和一眾地仙散修比肯定強多了），如果能得一上等仙靈輔助及早破境巔峰，說不定可以飛升天門。至於掌門所擔憂之事，只要姜鈺好生在仙山修行，又有自己相護，怎麼會出什麼事兒被靈獸拖累。

「卓凡小仙友，可是想好了，雖然林掌門說的也在理，不過你是那小仙師父，想來也是為她日後修行所謀。」

這一點對於仙修小宗更是感同身受，若不是先師長輩所謀，這些小宗門難有成就。

「掌門，姜鈺一御器仙修，雖然會受靈獸羈絆，但是同樣也能得其相助早日飛升上境。如今太平盛世，又身處雲瀑仙山，不會發生您所擔心之事的。往後，我也會全力守護好她的。」

看著卓凡如此期待自己的弟子，他的徒弟，林彥辰也不好再勸什麼：「一個玄境也敢說什麼守護她人的大話，以為好運救了一次聖女，往後就什麼劫難都能安然度過了么，不過你為姜鈺謀划仙途倒是沒錯。赤烏掌門，如此還請盡心，畢竟她還是我雲瀑弟子。」

「雲瀑掌門請放心，眼下還真有契合仙靈飛禽能與卓凡小仙友的徒弟締契，而且不用擔心被靈獸拖累之顧。我宗與御鳳族相交甚密，御鳳族的仙靈耀羽出生便有三等靈獸威能，一旦長成更是火靈之尊，和御劍仙師締契相得益彰，雖然耀羽百年之內就會飛回御鳳族棲息地轉生，不過這也正好輔助仙修幾十年成長契機，如果百年之內未能飛升上境，想來也不是一隻靈獸的原由了。」

聽到有這樣的仙靈，卓凡也是欣喜，趕忙問道：「可是火屬仙靈，飛離靈獸的話，應該能及得上御劍地仙的速度吧。」

赤烏掌門解釋道：「敏捷之姿雖不及巔峰地仙，但是身負火靈天賦，又是飛禽尊上，與之締契，怎麼都不會有負小仙友所託。不過這耀羽棲息西北境內御鳳族守護的仙棕林，小仙友的徒弟要隨我遠遊一趟才行了。」

「那有勞赤烏掌門了，不過，」卓凡看向掌門。

「我說了你不準離山，怎麼你要偷偷去么？」

「弟子不敢，還請掌門派一位上仙接送姜鈺，」卓凡自然不敢讓身邊的赤烏宗掌門下不來台，只說讓雲瀑上仙接送。

「有雲瀑仙師相隨自然甚好，締契之後我也能儘快返回宗門。」

赤烏掌門也十分明理。

姜鈺聽到卓凡替自己尋了一隻仙靈締契，多少有些驚訝，雖然平日和師父多修習劍術，但多少也談及修行之事。師父自然是希望自己的徒弟修為精進能夠飛升上仙的，可姜鈺希望的是多跟師父在一起修行的日子，至於往後如何倒也沒有多考慮。不過自然師父為自己謀划，那就不能違背了師父意願，去就是了，不就是締契靈獸么。而且，師父也有遁地獸，將來再加上自己的靈獸，出去打架勝算也更大。

卓凡自然無從得知姜鈺所想，不過看到姜鈺同意前去締契，很是開心，就是不能跟師父一起去有些不開心。

扶月廣場之上。

「赤烏掌門，一路有勞了，」卓凡拜謝大禮。

「仲悅師兄，煩請照顧好小徒姜鈺，」卓凡拜禮。

仲悅才飛升上境不久，卓凡一聲師兄叫的也十分親近，如換做飛升多年的上仙，卓凡只能拜請仙師稱呼了。

「卓師弟還未洞玄就收了一個這麼乖巧的徒弟，看來等我回到仙山也得趕緊考慮收徒之事了，掌門許了我一廟門，卓師弟一定要來拜禮哦。」

仲悅是百五十年飛升的天才仙修，為人很是和藹，卓凡也是如此才敢以師兄相稱。

姜鈺抓著卓凡袖袍仍有不舍。

「姜鈺，出去跟在仲師兄身邊，他會保護好你的，締契順利的話，不出旬日就回來了。」卓凡不知道姜鈺不舍自己，還以為只是不想離開熟悉的雲瀑仙山。

「該起行了，幕間入夜前拜門才得體。」

突然背後飛劍出鞘立到姜鈺身邊，卓凡心念起，卻又似不是自己的意願。不過飛劍即出，也似有意指護姜鈺一行。

卓凡隨即摘下劍鞘遞到姜鈺手中：「帶著飛劍，切莫隨意使用，你的靈力也只夠低空御劍百里。」

心念一閃，飛劍入鞘。

「卓師弟，這莫非是那靈器閣一般的制式飛劍，哪得的這寶貝啊？」

「卓凡小仙友也是對徒弟上心慎重啊，將此重要之物交出，還請放心，此去御鳳族一路締契，我赤烏宗定當護姜鈺小仙友周全。」

卓凡再拜禮，起身看著四人飛身遠去。

奇怪，飛劍雖然是由自己念力祭出，可為什麼自己事前沒有如此念想呢。不過，有兩位上仙相隨，應該一切順遂才對。

姜鈺，師父在雲瀑山柴房等你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