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四境劍修轉靈仙

卓凡和掌門只有數面之緣，師姐冷慈的訓斥感覺這個掌門和面相上的溫和相距甚遠。

「區區玄境教幾手不入流的重劍招數，就敢稱師，也不掂掂自己斤兩，修行道長，豈是眼前長短所能比的，妄圖以仙靈佔得玄境試煉先機，真如這般簡單，我雲瀑仙山什麼靈獸捕捉不到，御劍一脈破境即飛身天地間，如不能在玄境苦修，到頭來氣盛傲骨自斷飛升路。這道理，修行不足十載的下境弟子如何能知。往後要還想當人家師父，就多想想為師之道，還有別忘了姜鈺是雲瀑弟子，師承先祖仍在。你教不好，別人背後罵的是雲瀑仙山，哼。」

卓凡本就有些受迫於冷慈師姐威嚴，掌門訓話此刻從她口中出來，如真人親臨無二。訓斥是有，不過也確有道理，自己原先所想也並非深思熟慮，仙靈雖能助力姜鈺早入中境，可飛升一途終究是自身所為。御劍苦修其中深意，卓凡此刻才稍有理解。

「謹遵掌門訓誡，卓凡定當反省，還請師姐轉稟掌門，授徒一事雖有輕僭，但卓凡一定不辱師門，」大禮俯拜。

「卓凡，你能領會掌門之意便好，授徒什麼的，我倒無所謂，可你別忘了自己境界修行，司空希媛涅靈在即，御劍的飛身境，真正的陸地仙，你該不會要等她開山境才洞玄吧。」

說罷，冷慈準備轉身離開：「對了，聖遺物已被掌門封印，如今只能作儲物件，姜鈺注入靈力便可認主。」

「封印？」

卓凡趕忙讓姜鈺查驗，聖遺物復活后的七彩光芒此刻已恢復如常。

姜鈺嘗試半天，確實無法再打開進入秘境，便只能以靈力認主聖遺物。一把重靈劍輕鬆放入其中，這便是聖遺物現在的功用。

「姜師姐，雖然沒了靈獸，這聖遺物在手也是不錯的，如今仙山上怕是諸多仙師都不見得有這樣一件稀罕物。」

辰安的話一點用處都沒有，姜鈺自從與耀羽靈契消失便悶悶不樂，也無心練劍修行。

卓凡也不知如何安慰，總不能說再去抓一隻靈獸吧，這跟火上澆油沒差別。

希媛知曉后也只是哦了一聲，在她看來並不算大事。

如此崖上雖有三人，但練劍的就只有兩個了。

叮、叮、叮……

卓凡和牧辰安的劍不斷交接，一個劍招純熟遊刃有餘，另一個不按常理尋找時機。

辰安雖然也學了一點驚鴻劍招，奈何未入三境無法發揮劍術實力，不過步法確一早得已熟練。此刻他憑藉驚鴻步法配合破雨劍和卓凡對練，不能說完全處於下風，但偶有的奇招也令卓凡不得不小心提防。

姜鈺沉默了一陣，也漸漸好轉，不過失去耀羽，多少都影響到了她的道心，好在尚且年幼，只要不較真總會好起來的。練劍一事，輸過幾次后，就再也不和辰安對練了，這不只能卓凡來當陪練。

崖上姜鈺和辰安分立兩處，一個手握重靈劍氣勢如虹，另一個輕劍飛舞劍招凌厲。

「這新來的小子怎麼學劍比你還快啊？」

卓凡原先不覺，砍柴仙人這麼一說，只能無奈搖搖頭，「之前回山拜訪一山莊，遇到一位與我年紀相仿確已入化五境的宗師，不知道讓他看到辰安會作何評價。」

「世間武夫也有如飛升上仙般天才人物，你說的這位小兄弟說不定能成為當代新晉傳說武夫。至於辰安，他修仙道，只要破境轉靈，劍術就無大用了。」

「比起破境轉靈，我更想先入化境。」

砍柴仙人一臉鄙視的看著卓凡：「是有那些可以與陸地仙人一戰的武夫，可你見過那個化境能破山開石的么？小子，人家希媛涅靈小飛升，開山境就在眼前，你覺得幾招破劍術能在中境水修面前撐幾個呼吸，怕是一個仙術都接不住。」

這個卓凡沒有任何辯駁的道理，確實不到五年時間希媛現在已高出卓凡兩個境界。看她教辰安仙術遊刃有餘，已有仙師風範。

此刻卓凡已重新聚靈至玄境滿，只是似乎還差一個契機才能破境。如此看來，下次玄境試煉前破境應該大有希望，再和師弟們安排過後，試煉選拔也有了新的重點關注人選。

本以為姜鈺以劍術和仙靈加身，能在試煉中有所作為，如今失去一大倚仗，御劍弟子沒有水火仙術支撐，光靠重劍很難破局。

辰安倒是很令卓凡意外，比姜鈺入門晚，但劍術已有小成，等到玄境試煉如能摸到三境門檻，好吧，應該是肯定要入三境的，那就算沒有靈獸加持，也可以出其不意。

只是這個出其不意比卓凡想象的來的早。

辰安以試煉對決邀約卓凡，當然約法三章還是要的，比如遁地獸自然就不用參戰了，用他的話說，突然從地下冒出來，不被打死也被嚇死；其次仙術就省了吧，卓凡玄境滿對陣一個剛入門三年的弟子也用仙術勝之不武；最後，武夫四境對戰武夫二境，怎麼說那登天步法就不要用了吧，不然追都追不上還打什麼。

卓凡心想在理，遁地獸現在已近成年體格，撞一下辰安都有的受；仙術不用也罷，自己當初試煉對戰都很少用仙術；至於步法，四境對戰二境哪有退的道理。

看卓凡一一應下，辰安心滿意足。

看客也就位，姜鈺坐在門前，砍柴仙人依在柴堆上。

「不曉得，有沒有當初和小希媛對戰的精彩，」砍柴仙人自言道。

卓凡拿著星越劍站定崖上。

牧辰安神情凝重，對此戰似乎很是看重。

仙術，卓凡看到辰安輕聲念訣，突然周身雨滴下落。原來是召雨術，範圍倒是不大，但也足夠覆蓋兩人對戰區域，姜鈺坐下屋檐下，砍柴仙人正好淋不著。

以為辰安會仙術應戰，卓凡已經提劍身前，結果辰安突身而至，旋風步法橫掃青煙，這是辰安目前唯一掌握能施展的驚鴻劍招，其餘劍招都是步法配合破雨劍的變招。

卓凡翻身躍起來到辰安身後，一大片破綻，結果還未出劍就聽到辰安大喊：「說好腳不離地的，你飛起來幹嘛？」

卓凡止住身形，瞪大眼看著辰安，「腳不離地，難道第三條約定的登天步法是只要腳離地就破了？」

看著辰安一臉認真，卓凡只好點頭應下，對決再次開始。

破雨劍，滴滴雨落被辰安劍招擊碎，卓凡身前漸漸出現霧簾，原來如此。借著雨霧遮擋，伏擊步法雖使不出劍遮烏眼，確也利用破雨劍招雨霧遮擋突襲而至。卓凡沉步應對，後仰劍抵地心，翻身劍懸浮萍，雖然也只比辰安大幾歲，總歸先一步長身體，如泰山壓頂，劍勢襲來。

「御水成盾。」

卓凡一直以為水修御盾能抵擋仙術，沒想到劍入水盾如泥沼，已無劍勢可言，趕忙抽劍。

「縛水柱。」

近身縛水柱，力道不可小覷，卓凡一招劍劈飛顱，翔鶴步剛起就趕忙收住，硬吃下這一擊。細算下來驚鴻十三劍有半數以上步法騰空，如此多數劍招就無法出全力，辰安雖然沒有約定不許使用驚鴻劍招，可以一條腳不離地廢了半數驚鴻劍招無疑。

縛水柱剛消失，劍影又至。蝴蝶步法，劍撩虎撲被辰安破雨劍使成了東撩西撲。

左右路封死，卓凡橫掃擋下，氣沖牛斗，一步斷橋，直擊辰安。

雲縱步，牧辰安借勢後撤躍起。卓凡此時躍身追去，必定命中，可辰安已經算好距離，無論卓凡如何踏步向前肯定是刺不中的，除非不守約那第三條，這樣落敗的應該是卓凡。

來不及細細思考，仙術又至。

「瀑雨術。」

不應該浪費靈力使用瀑雨術，辰安的破雨劍是卓凡教的他怎會不知，卓凡覺著辰安定有后招，便沒有全力使用破雨劍招，而是再一掃青煙，擋下諸多劍雨，打在身上的仙術吃痛，這要是有石肌術加身，瀑雨術便無大用。

辰安見卓凡沒有用破雨劍擋下瀑雨，也是一驚，不過隨即「浩魚浮空」襲來，同時旋風踏步掃劍而至。

既要擋下劍招又要擋下浮魚，和劍雨不同，浮魚命中沒有防禦仙術，吃重可不是一點半點。

蜻蜓步，劍掛游魚。單腳點劍尖，橫穿浮魚。卓凡旋身躲過仙術和劍招夾擊。

「不對啊，開始還以為是卓凡先守不攻，現在看是只能守根本沒有出劍的機會啊，剛才那一招中路直擊也被辰安躲過，不對，太不對了。」砍柴仙人看著直搖頭。

姜鈺自然不懂這些，只是看著師父遊刃有餘。

辰安嘴角微微一笑，抽劍念訣。

一條條仙鎖纏繞平地而起，卓凡旋身已是單腳著地，回袖劍貼身而至盡數斬斷。

牧辰安本以為仙術將成，卻被眼前劍術震驚。這也是驚鴻劍招么？之前一直追問的十三劍，總是只看到前十劍招，后三劍招卓凡從未使過，難道這就是其一？算計一番，這未出的劍招還是令其意外。

趕忙後退數步，同時數支水箭阻敵，以防卓凡突進而至。

擋下水箭，卓凡長舒一口氣，還好辰安後撤了，不然再有什麼奇怪仙術，都不一定能擋下。不對啊，這裡不是水境，困仙鎖為何也能施展。卓凡已經顧不上考慮為何辰安和希媛學習的中境仙術為何能成的問題了。

牧辰安，一直以攻為守，不敢讓卓凡出劍近身，就是明白一點，四境劍客對戰二境武夫，只要一招，一招便可制敵。還好辰安不只是武夫，還是仙修。

「還有一招，這招要是還贏不了，我就認輸。」

咦，要說劍術，辰安確實沒有多少后招，因為卓凡教的一清二楚。難道希媛還教了其他仙術？

召雨術也漸近尾聲，只見牧辰安凝神捻訣，空中無數雨滴凝結成冰，隨即朝卓凡襲來。

不是瀑雨術的劍雨從一個方向襲來，周身所有的雨滴，不已經變成了冰箭，從四周每個方向襲來。

卓凡想起了第一次遇到的冰封秘術，冷燕茹。

如果配合飛身步法，卓凡還有可能躲過冰箭，此刻只能硬接四周八方的冰劍雨。

破雨劍。

能將落在身上的雨滴破除，快到極致，應該也能擋下所有冰箭吧。

劍花翻舞，一波、兩波、三波……

噗，第一支冰箭中到腿上。

噗噗，接著第二第三支冰箭。

卓凡除了要快速出劍，還要思考。雨從天而至，自然應付的局面就和瀑雨術差不多，但周身冰箭不同時間不同方向襲來，卓凡得利用好每一劍。

不知道還有多少波，卓凡已經進入了一種忘我的狀態，眼中只有冰箭，手中翻飛的星越劍。

咦，剛才吃痛了好幾下，怎麼現在一下也沒有了，難道都擋下來了？

遠處砍柴仙人和姜鈺瞪大眼睛看著卓凡周身飛起的塵幕。

牧辰安已接近力竭，儘力控制這最後的冰雨。

「轉靈境，是轉靈境了，」砍柴仙人微笑著點點頭。

牧辰安使完最後一點靈力，癱坐地上。

「師父，」姜鈺大喊道。

卓凡從忘我境中驚醒，將辰安抱回屋內。

「應該沒事，就是靈力消耗過多，」砍柴仙人安撫道。

「師父，剛才你使用的是什麼仙術啊？」

「仙術？我剛才使的是破雨劍招，沒有用仙術啊，」卓凡不解的看著砍柴仙人。

「你靜心感受全身靈力。」

卓凡屏息寧神。

「這是？為何靈力在不斷溶解，不對又再彙集一處。」

「算啦，第一次破境，也搞不明白才對，恭喜破境轉靈。」

「啊？」

「啊！」

同時驚起，一個疑問，一個高興。

「師父，是中境地仙啦。」

「這難道就是轉靈境？」

砍柴仙人點點頭：「其他疑問就只能到上層，讓仙師為你解答了，當然希媛回來也可以，不過你那破境氣象應該是假不了的，我也見過不少土修弟子破境，如此一般無二。和水修、火修不同，土修弟子破境大都十分平靜。你在對戰中凝聚周身塵幕倒是新奇。」

卓凡再次凝神感知周身靈氣，確實與玄境大不相同。以前操控飛石都要費些心力如今周身塵埃似乎都可以被輕易撥動。

這就是轉靈境地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