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大師兄
頓時,與花無言手中清風長劍撞在一起的白色光球,竟是「撕拉」一下,一分為二,化作兩個更小的光球,此刻,花無言的清風劍只擋住了其中一個小的,而另一個則從劍鋒側邊滑了出去。
緊接著,蕭寒白光瑩瑩的手掌在空中轉了半圈,忽然,用力往前一推。
這時,對面,花無言跟前,那個溜走的白色光球,也在空中轉了半圈,突然砸在了花無言胸口。
毫無防備,沒人任何真元護體...
伴隨著「砰!」的一聲,花無言的身體頓時一輕,兩腳離地而起,緊接著胸口一陣火辣辣的劇痛,喉嚨一甜,猛然一口鮮血吐出,整個人也倒在了漢白玉鋪砌的地面,一時間,竟是有些難以動彈。
雪白的地面,有一大塊被他的鮮血染得猩紅,「哐當」一聲響,他手中的清風長劍也落在了地上...
蕭寒在眾人震驚的目光之下,慢慢走向花無言,面無血色的臉龐,冷冰冰之下此時有些瘮人,其實花無言猜得沒錯,以他目前的修為使用了九陽訣中的獨門絕技——「炙焰光球」之後,體內真元確實所剩無幾。
想來這「炙焰光球」的雖然威力強大,但是作為中級功法中的獨門絕技,對真元的消耗也著實恐怖。
如今他只是練到了第二重,能夠一次凝結兩個光球,等練到第九重的時候,就可以一次凝結九個光球,而且每個光球還能一分為二,令人防不勝防,不過,這是以後的事了,以他現在的修為,凝結兩個光球,已經夠嗆了。
走上跟前...
蕭寒的目光先是瞥了一眼花無言的左手,緊接著,他的目光開始沿著花無言四周仔細搜索,好像在尋找著什麼。
然而搜索了一圈,他並沒有發現自己要找的東西,也就放棄了。
只是蕭寒的心中卻是有些疑惑,他明明注意到,那個綠色圓盤輕鬆擋住了自己的白色光球之後,又變回那張淡黃色紙張,飛回到了花無言手中,而且,花無言倒地瞬間,手中還一直拿著它...
怎麼會突然不見了?
不過既然找不到...也無所謂,其實相比那符寶的強大防禦威力,他更多的只是好奇,因為在西域白地,別說符寶這種高級的東西,就算一般的普通符籙也難得一見,畢竟像白地那樣的夾縫之地,人族的修真文明實在太落後了。
不過,白地的修真文明雖然落後,但是在一百多年前,卻也奇迹般的出現了一位絕頂的修鍊天才,據說,那位天才人物一路暢通無阻,直接修鍊到了金丹圓滿,成為白地近千年來最強的一位,不過可惜的是,後來,那位天才人物終是卡在了金丹圓滿,不能寸進,為了尋求突破,他毅然離開了白地,然而自那以後,便再也沒有他的任何消息。
搜尋無果,蕭寒矮身撿起了那柄落在地上的清風長劍,他先是拿在手上「咻咻咻...」揮舞了幾下,隨後舉起長劍仔細盯著,看了片刻,不知不覺目光卻是有些炙熱,忍不住出聲贊道:「好劍!」
蕭寒雖然一直待在西域白地,幾乎沒有見過什麼法器之類,但是來到東嶺之後,在一些專門售賣法器的寶閣中,倒是見過不少,只是當時他一直囊中羞澀,就連最便宜的那種,都不曾買得起。
他手中這柄清風劍隱隱有著元力在波動,似乎強度還不小,很顯然,這是低階法器的一種,不過應該算是低階中比較突出的那類,他留意了一下,在場圍觀的百來號弟子之中,有好幾個弟子,此刻他們手中拿著的就是這種清風劍,所以,他猜測這清風劍很可能就是宗門分發給入門弟子的標準佩劍,亦或是分發給某些入門弟子的。
舉著清風長劍,蕭寒終於來到了花無言跟前,他露出一絲淡淡的微笑,緊緊盯著地上的花無言在看,一聲不吭,不過他這不溫不火的微笑,看在花無言眼中,卻是令其有點毛骨悚然,花無言甚至感覺,這微笑比地獄中的魔鬼還要怕人。
「你...你要幹什麼?」花無言後背冷汗直冒,忍住胸口的劇痛,首先出言問道。
蕭寒並沒有回答花無言的問題,他的目光緩緩下移,最終落在了花無言的腿上,突然,他眼睛往上一番,卻是冷冷的反道:「花師兄,你說呢?」
「他看著我的腿幹嘛?」花無言大汗,怔了怔,心中禁不住自問,突然,他心頭一跳,腦中頓時冒出了一個可怕的想法:「難道...難道他是想要報那『傷腿之仇』,想要斬斷我的雙腿。」
此想法一出...
花無言的心瞬間涼到了腳底,因為眼前的跡象表明,少年確實想要這麼做,一個修鍊者要是沒了雙腿,那就等同一個殘廢,這可比殺了他還要可怕。
「不要啊!我...我可以答應你任何條件...」心中的恐懼,頓時令得花無言無暇顧及任何顏面,當即聲淚俱下,破口哀求道。
「不好意思,我不喜歡談條件!」蕭寒冷冷道,隨之緩緩舉起手中的清風長劍。
不過,那花無言純屬想多了,蕭寒並沒有想要斬斷他的雙腿,只是想要令他雙腿重傷,給些教訓。
畢竟,蕭寒心中清楚,自己剛到宗門,無端結下重怨,並不是什麼明智之舉,不過初來乍到雖然不能下狠手,但是給些深刻的教訓倒是很有必要,抵達東嶺后的兩個多月,令他明白一個道理:這裡,強者為尊,實力至上。
然而,正當蕭寒高高舉起手中的寒鐵清風,正要落下之時,突然,一道綠光一閃而過,直接奪走了他手中的清風劍。
緊接著,一道挺拔的身影從空中落下。
這是一位頗為英俊的青年,頭上青絲梳得整整齊齊,戴著紫色金冠,閃閃發亮,皮膚很是白皙,劍眉星目。
青年的表情跟他一樣,也是有些冰冷,不過,單論相貌,眼前的青年卻是直接甩他好幾條街。
青年落地之後,先是蹲下身來,扶起地上那位已然嚇得不省人事的花無言,青年左手扣著花無言的嘴,保持張開狀態,右手一攤,「變」出一枚不知名的丹藥,直接餵了進去,隨即,青年兩指併攏,指尖綠光閃爍,飛快在花無言的胸前點了幾下。
一口大氣終於喘了上來,花無言猛然睜開眼睛,不過他的臉色仍然毫無血色,蒼白無比,顯然,蕭寒剛才那一幕將他嚇得不輕。
看著花無言醒來,青年便不再管他,直接站起身來,上上下下打量著蕭寒,面色有些難看,口中冷冷道:「好本事,好殺氣!』
頓時,蕭寒感受到了一股強大的威壓,幾乎令他窒息,這時他才看清,眼前青年的臉部輪廓以及眉宇之間,竟是與那花無言有著幾分相像,不難猜測,此人應該就是花無言口中的那位大哥,築基境的黃門弟子。
蕭寒看清了青年面貌,這時,圍觀眾人也看清了,頓時,議論紛紛的場面忽地安靜了下來,悄然無聲,接跟著,眾弟子就像被一陣勁風吹過向日葵一般,齊刷刷的低頭彎腰,恭敬行禮,齊聲道:「拜見大師兄。」
蕭寒見狀,當即有些懵逼,因為他發現,行禮的這些弟子當中,有幾位,年齡明顯要比眼前這位青年大上許多,還有,場上的這些多弟子,足足一百多人,皆是隨意圍觀而來,怎麼可能都與眼前青年師出同門?
後來他才知道,三清宗門的弟子尊卑,不是按年紀,論資排輩的,唯一的依據就是每位弟子的修為實力,不過這也能理解,畢竟整個東嶺都是弱肉強食,實力至上,三清宗門自然也不能免俗。
而且,三清宗門有明文規定,低階弟子見到高階弟子必須行禮,否則一旦被高階弟子投訴到刑法堂,定會受到不輕的處罰。
眼前青年乃是築基成功的黃門弟子,所以按照宗門宗規,在場的入門弟子見到他,必須行躬身之禮,而且,為了區分他普通入門弟子間的師兄弟稱呼,對他這種築基境的黃門弟子行禮時,必須在師兄前面加上一個「大」字,以表身份更高。
當然,大部分築基成功的四門弟子,並不會在乎這些所謂的虛名虛禮,更不屑為了這等小事去刑法堂舉報投訴,不過從場上眾位弟子的突兀反應來看,眼前的這位青年,顯然不屬於這一類。
對於青年暗中施加威壓震懾自己,蕭寒心裡雖然有些不滿,但他很清楚自己與眼前青年的差距,還是老老實實的學著眾人一樣,躬身彎腰,恭敬行禮道:「入門弟子蕭寒,拜見大師兄。」
接下來的一幕,也讓蕭寒暗暗慶幸,剛才自己的舉動是多麼的明智。
青年冷冷盯著蕭寒看了片刻,不過最終沒有再說話,也沒有任何動作,而是轉頭瞪了一眼地上的花無言,喝斥道:「廢物,丟人現眼,還不快起來!」
「是。」
花無言應聲,捂著仍舊隱隱作痛的胸口,撐地站了起來,不過服下青年喂進的那顆不知名的丹藥后,他的氣色明顯好了許多。
起身後,花無言戰戰兢兢,竟然像其他弟子一樣,對著眼前青年躬身彎腰,恭敬行禮道:「花無言見過大師兄!」
而青年面對自己兄弟這般生分的行禮,不但絲毫沒有感到不適,反而有點享受其中的韻味,他瞪了一眼之後,便沒有再多看花無言一下,而是自顧馭劍離開,不過飛出百丈之後,他倒是扭頭看了蕭寒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