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碾壓
不多時,「雲海」廣場某處,數十名弟子里裡外外圍成了一個大圈。
圈內,蕭寒與陳文軒已然拉開了陣勢。
「嘿嘿,蕭師弟,師兄不會佔你便宜,今日你尚未領取佩劍,我也不會用劍,咱倆赤手空拳來一場公平戰鬥,如何?」
陳文軒舔著笑臉,雙手交叉環抱,宛如一座肉山一般,筆挺挺矗立在場中,緊緊盯著對面蕭寒。
陳文軒已經仔細衡量過,他與蕭寒都是練氣期第七重,不過他停留在這一境界已經一年有餘,真元穩定,雖然暫時還沒有觸碰到第八重的壁障,但是自信對付一個剛剛突破第七重,境界尚未穩定的蕭寒,應該不成問題,而且,當初見到蕭寒的時候,他仔細觀察過蕭寒的著裝,可以肯定,蕭寒不是東嶺之人,很可能是來自某個小地方,如此,他就更加有了底氣。
「切——」
陳文軒此話一出,全場頓時響起一片不屑聲響,並且伴隨著不少起鬨之聲。
然而,對面蕭寒卻是面無表情,一聲不吭,場上的氣氛一時半會有些尷尬。
……
片刻之後!
陳文軒慢慢收拾笑容,有些上火道:「蕭師弟,如果你心生畏懼,不敢比試,師兄自然不會強人所難,你只要當眾跪下,給師兄恭恭敬敬的磕上三個響頭,讓師兄消消心中那股憋屈之氣…並且從此以後為我馬首是瞻,我便不會動手。」
他本是使用心計奪得這場比試,不太光彩,而此時的蕭寒又閉口不言,讓他孤身唱著獨角戲,頓時間,更是令得他的面上有些掛不住。
然而,陳文軒再次把話說完,蕭寒仍舊像木頭一樣,一動不動,也不說話。
「死胖子,運氣不錯啊!又逮到一個冤大頭!」
陳文軒正要爆發,這時候,人群中突然擠進一位白凈少年,陰陽怪氣的調侃道。
少年身型拔高,膚色白皙,俊秀中透著一股陰氣,劍眉下藏著一絲狠辣。
聽到聲音,陳文軒轉身,定眼看著陰柔少年,咧嘴笑道:「花無言,彼此彼此,你的運氣好像也不賴嘛,聽說前幾天也逮著一個…後來那傢伙怎麼樣了?」
「呵呵!那傢伙…」
花無言陰邪一笑,故作沉思狀,稍稍回想了一下,說道:「那傢伙腦子有問題,倔得像頭驢,最後被我給廢了。」
「廢了?」
陳文軒愣了愣,有些震驚的看著花無言,咋舌道:「你下手也太狠了吧!」
「哼!」
花無言一聲冷哼,卻是恬不知恥的詭辯道:「咱們三清門,入門弟子十萬有餘,競爭這麼激烈了,我廢掉一個,少一個對手,這不是在緩解大家的壓力,於人為樂嘛!」
說罷,花無言不懷好意的瞥向對面的蕭寒,繼續說道:「我看這小子也是一根筋,你不如也把他廢掉算了。」
「那可不行!」
陳文軒臉色一驚,立馬否定道:「這小子雖然看著礙眼,但是好歹遠道而來,又是初入宗門,倘若貿然將其打殘,實在有損咱們三清門的待客之道啊!」
「死胖子,膽小如鼠就直說,何必這麼冠冕堂皇,真是白瞎了你這副熊樣。」花無言一臉鄙視,嘲諷之意竟是毫無掩飾。
陳文軒卻不生氣,只是笑笑,也不說話。
陳文軒今年十八歲,進入三清宗門已有三年有餘,然而修鍊至今,仍然只是練氣期第七重,這等資質在三清門十萬入門弟子之中,已經不能算是普通了,而是平庸至極,此生想要完成築基,進入」四門「,已然是天方夜譚,他之所以還留在宗門,無非是在等待那六年期限,想要混得一個好的出身。
不過以他這樣的資質,想要在三清門的十萬入門弟子之中混跡六年,也絕非易事。
因為三清門早有規定,任何三清門的入門弟子,只要白玉腰牌上的金色挑戰點清而為零,則會當即被逐出宗門。
陳文軒身為大秦王朝的土著居民,他深知被三清門逐出宗門意味著什麼,所以為了一直待在三清宗門,混滿六年,他必須左右逢源,低聲下氣;必須小心翼翼,如履薄冰;必須坑蒙拐騙,掠奪新晉。
有時面對冷嘲熱諷,他也不得不裝聾作啞,甚至笑臉相迎。
「你們兩個,逼完了沒有?」
突然,一直沉默的蕭寒,冷冰冰的蹦出一句,言語中帶著一股讓人膽寒的肅殺之氣。
場上圍觀的宗門弟子越來越多,此時已經里三層外三層圍得水泄不通,眾弟子聽罷蕭寒之言,皆是心頭一震,特別是正在說話的陳文軒與花無言,竟然不由自主的哆嗦了一下,不約而同的看向對面的少年。
「呵呵!」
花無言見狀,突然發出一聲冷笑,繼而轉向一邊的陳文軒,說道:「死胖子,你瞧,這兔子都要咬人了。」
陳文軒本就心中窩火,這時,被蕭寒貿然一吼,更是勃然大怒,龐大的身軀瞬間覆上了一層淡藍色的光暈。
緊接著,陳文軒陰沉著臉,握手成拳,頓時,拳頭表面覆蓋了一層薄薄的冰晶,絲絲冒著寒氣,不等蕭寒動手,他直接先發制人,整個身體如同一座小型山丘一般,徑直撞向了對面。
陳文軒的身型雖然肥胖臃腫,但是此時卻展現出驚人的靈動,絲毫不顯笨拙,厚重的冰拳,虎虎生威,直搗蕭寒胸口。
蕭寒久居西域白地,經常與妖族猛獸為舞,更是不時與青色巨蟒一起馳騁山野叢林,身輕如燕,彈跳如簧,靈活至極,簡直堪比飛禽走獸,豈止是普通人族可比?
陳文軒一拳落空,卻見蕭寒已然閃其身後,頓時渾身一顫,脊背發涼,竟是驚出了一身冷汗,趕緊揮拳橫掃。
不過蕭寒從容矮身避開,瞬間閃到了數丈開外。
陳文軒心頭一緊,暗暗心道:「這麼快,難道是奇異靈根屬性?」
「不,不可能!」陳文軒此念頭一出,卻又當即否定了自己的想法,畢竟,像風,雷這樣的奇異靈根屬性實在太少了,他覺得蕭寒很可能是修習了某種特殊的身法。
陳文軒雖然資質愚鈍,境界不高,但是好歹在三清宗門已經混跡三年有餘,戰鬥經驗不可謂不豐富,不過此刻,他的速度對於蕭寒來說實在太慢了。
一攻一閃…
接連十幾個回合下來,陳文軒愣是連蕭寒的衣角都不曾摸到。
陳文軒身型肥碩,行動攻擊耗費甚大,此刻停下時,已然氣喘如牛,然而再看對面的蕭寒,卻是氣勻如初。
「你…你躲躲閃閃,算什麼本事,有…有種,就硬碰硬跟老子干一仗!」陳文軒喘著粗氣叫嚷。
對面蕭寒沉默了一下!
突然開口道:「如你所願!」
話音剛落,蕭寒的身影驟然消失,再次出現時已經站在了陳文軒跟前。
圍觀眾人根本就沒有看清蕭寒的攻擊,卻見陳文軒臃腫的面部突然一陣扭曲,表情極度痛苦,緊接著,陳文軒大嘴一張,滿滿一口異物噴洒而出,落的一地,最後陳文軒龐大肥碩的身體悠悠晃了兩下,轟然倒地。
「嘶——」
全場安靜了半息,突然響起一片倒抽涼氣之聲,仔細聆聽,甚至還能依稀聞得不少吞咽唾沫的聲響。
一招…
同樣是練氣期第七重,僅僅一招,更可怕的是,他們近在咫尺,卻連少年的攻擊都沒看清...
這...還是人嗎?
此時,眾人看著眼前矗立的少年,心中竟是有了一絲膽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