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七章 陛下的顏面也不在乎了？

蓮華生病，錯過了琅嬅的生辰宴，卻也曉得白潤玉和金曦公主的婚事定在了明年三月。

聽說，兩個人站在一處登對極了，還聽說，金曦公主婉拒了華麗的公主府，說是白家公子在城東有一處庭院，雖然不大，但一草一木都是用了心的，擺設也由著她的喜好，金曦公主覺著，住在那樣的院子里夫妻之間沒有隔閡，小日子會過得更好。

「你傷心嗎？」玉樹問她。

「有一點。」蓮華並不掩飾的承認，「不過，金曦公主來自民間，沒有京都城中官家小姐的架子，他兩個或許能很幸福。」

「你呢？」玉樹問，「冷侍衛這兩日可託人送了不少東西來，我覺著冷侍衛人還不錯。」

「不錯是不錯。」蓮華不在乎的回答，「我再看看，這京都城的高枝可太多了，不急。」

「別像我這樣。」

「嗯？」

「別隨便選個人嫁了。」

「好。」蓮華笑著點點頭，「二爺聽了你這話，指定得嘔死！」

玉樹心頭一動，想說什麼，卻說不出口，再想說，蓮華已背過身去澆水去了。

原本兩姊妹在宮裡的日子還算清凈，皇帝也將她們保護得很好，連皇后想見她們，也被攔下了。

可這世上有句話叫『冤家路窄』，這日，玉樹在橋上吹風，因沒有注意到柳明翎走到了身旁，被治了個怠慢之罪。

罰就罰了，玉樹跪也跪了，她自己還看得開，皇帝卻將皇後殿攪得雞飛狗跳，不僅摔了大婚時的玉如意，還罵皇后無德善妒，大有廢后另立之意。

皇帝的言行舉止，像足了『衝冠一怒為紅顏』的昏君，天下人便猜測，這帝后不和，陰陽失調，會不會是中宮皇后忒丑了？

多年前宮宴上的事也被提了起來，傳來傳去，就成了柳家人忌憚宮家姑娘美貌，指使宮女陷害宮家姑娘，一碗墨汁毀前程！這個事越傳越邪乎，說的人頭頭是道，細枝末節的小事也分析得有理有據，聽得多了，連玉樹也信了。

這日，皇帝依舊來陪她散步，玉樹拈著一片金黃的銀杏葉發獃，皇帝問話也沒有回答。

「海夫人，皇上問話。」一旁的小太監好心的提醒。

「既已和離，稱呼也該改一改。」皇帝突然道。

小太監忙應了一聲是，「奴才該死。」想了想，小太監重新喊，「玉樹姑娘。」

玉樹轉頭看著皇帝，像是並不在意他們說的什麼，蹙眉問，「外頭傳的，柳家人指使宮人潑墨的事，陛下可有耳聞？」

「自然。」皇帝坦然點頭，「怎麼？」

「陛下就任他們這樣傳皇后？」玉樹覺得奇怪，眼睛看向遙遠處那抹虹光，心中似有觸動，說不清是喜是悲，只輕聲問，「陛下不在乎皇后，難道也不在乎陛下您自己的顏面？」

「朕何需旁人給顏面？」皇帝反問，不怒反笑道，「何況，他們說的句句屬實，擔驚受怕、寢食難安的該是柳家人，你不必在意。」

玉樹更覺奇怪了。

「從前聽蓮華講話本里的故事，皇后犯了錯的，闔宮上下都是明裡暗裡的包庇著——」頓了頓，玉樹放肆的說，「像陛下這樣不護短的明君，倒前所未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