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七章 懷孕了
沈長歌聽了,迅速將那縷陽壽注入謝逸辰身體里。
一股異樣的暖流在身體里流過,謝逸辰只覺得整個人宛若泡在溫泉中一般,渾身每一個細胞都舒服的很。
漸漸的,縈繞在他眼底多年的死氣終於消散了。
就在死氣消散的一剎那,只聽到「砰」的一聲,漂亮的雕花木門被人撞開。
謝逸辰漆黑的瞳孔驟然一緊。
還沒等沈長歌反應過來,只見他一揮衣袖,衝進屋裡的那女人便重重地倒在冰冷的地面上。
定晴一看,竟是沈老夫人。
自從沈軼死後,老夫人的精神便受到了刺激,整天瘋瘋癲癲的。
那些服侍的丫頭們也不敢靠前,只要稍微一近身,她便會動手打人。
沈老夫人乃將門出身,身上的功夫雖不太好,但對付那些手無縛雞之力的丫頭們還是綽綽有餘。
如今和番邦交戰,西梁兵力嚴重不足。
所以襄陽侯便抽了府里部分家丁去守城門,剩下的也大都去粥棚幫忙了。
府里人手不足,無奈之下,他只能任由沈老夫人在府里亂跑。
聽到聲音,襄陽侯也匆匆趕了過來。
看到老夫人倒在地上,他臉色陡然一變。
襄陽侯迅速彎腰,用手指試探了一下鼻息后,這才鬆了口氣。
沈老夫人再不堪,可也有著副錚錚鐵骨。
想當初柳姨娘母子和康王沆瀣一氣時,她寧死也不肯和他們同流合污。
她偏愛柳氏母子是真,但她也絕對不會為了苟且偷生失了沈家人的傲骨。
「到底發生了什麼?」襄陽侯將沈老夫人抱到榻上,陰涼的目光如兩道最為鋒利的尖刀,惡狠狠的向謝逸辰刺去。
他需要人才是真,可他同時也是個孝子!
謝逸辰沒有說話,只是用眼角的餘光瞟了一眼床上。
他也不想傷害沈老夫人,不過康王之死必須得保密。
這事如果傳出去不但沈長歌會有麻煩,就連整個襄陽侯府的人怕都逃不了干係。
襄陽侯看了,立刻衝到床前。
在看到康王那張泛著死灰色的臉龐后,他臉上的血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失殆盡。
良久,他才陰著臉向謝逸辰看去,聲音冰冷的可怕:「你為什麼要殺他?」
謝逸辰尚未開口,沈長歌便搶先說:「這事和他無關。」
「那就是你乾的了?」襄陽侯冷笑一聲,如墨的眼底掠過一抹駭人的殺意。
康王死了,這事必須得有人負責。
看到他眼底那抹殺意,謝逸辰陰惻惻地冷笑了起來。
「是誰幹的真的那麼重要嗎?」他盯著襄陽侯,字裡行間夾雜著濃濃的冰花,「有時間在這糾結這個,倒不如想想如何抵禦敵軍,如何解決城內百姓缺糧的問題。」
聽了這話,襄陽侯臉色越發的難看了起來。
抵禦番邦,他需要謝逸辰的幫助。
而城裡百姓的糧食,又得倚仗於沈長歌!
所以說,就算他們倆個殺了康王,他也不能把他們怎麼樣,反而還得替他們遮掩!
就算將來皇上怪罪下來,他也得替他們扛著!
「如今我們已經是一條船上的人了。」謝逸辰陰著臉,陰冷的聲音里透著幾分警告,「我們夫妻若有任何差池,你們整個襄陽也得給我們陪葬!」
襄陽侯聽了,不禁苦笑道:「好,很好!說吧,你要我怎麼辦?」
為了襄陽城數十萬百姓,他只能選擇和他們站在同一陣線。
謝逸辰冷冷地說:「你自己看著辦吧。」
話音未落,他便拉著沈長歌的手走了出去。
襄陽侯聞言,氣的差點沒暈死這去。
這夫妻倆闖的禍,憑什麼讓他來給收拾殘局啊!
可沒辦法,誰讓他有求於他們夫妻呢?
無奈之下,他只能將康王草草下葬,另選了個和其相貌有幾分相似的家丁躺在床上裝病。
畢竟當前戰況吃緊,先把敵人給解決掉才是正事。
至於以後的事,到時候再說吧。
沈家酒樓。
沈長歌流著淚,一臉愧疚的向謝逸辰看去:「是我沒用,我闖了大禍了。」
「我本想留一半陽壽給小寶的,可我手一抖,竟把康王的陽壽全都給取走了。」
「傻丫頭,哭什麼。」謝逸辰伸手將她攬在懷裡,啞著嗓子說,「這不怪你,你做的已經很好了。」
沈長歌能說,她是在為自己而哭嗎?
借命留一線,日後好相見,這可是借命師的基本守則。
如今她鬧出人命,定會遭受天譴的!
她好怕。
歷經種種,她才好不容易和他在一起,她不想和他分開。
突然,她只覺得一股胃液上涌,差點吐了一地。
「娘子,不舒服?」謝逸辰看了,立刻慌了,扯著嗓子吼道,「虛穀子,你快過來,我家娘子她不舒服!」
除了來月信之外,他還真沒見過這小女人生過病。
難道是她近日太過操勞,傷了身體?
還是她殺了人,心裡嚴重不適?
聽到聲音,虛穀子急匆匆跑了過來。
見謝逸辰如此緊張,他心裡也有些忐忑。
於是,他連忙將手搭在沈長歌的腕部,認真地替她診脈。
「我家娘子怎麼樣了?」謝逸辰心急如焚,一臉不安地問。
虛穀子翻了個白眼,沒好氣地冷笑道:「怎麼樣你心裡還沒點數?」
「你們倆沒事就鑽被窩,她不懷孕那才叫有病呢!」
懷孕?
短暫的錯愕之後,謝逸辰不禁心中狂喜。
他直接將沈長歌抱了起來,興奮地轉了好幾個圈:「娘子你好棒!」
「我要當爹了,我真的要當爹了!」
這些年來,他從未敢奢望過自己還會有親生兒女。
想不到他的小女人竟這麼厲害,這麼短的時間內就懷上了。
沈長歌聽了,心裡卻沒有半點即將為人母的喜悅,反倒難受的很。
在要遭受天譴之際,她竟然懷孕了!
為什麼?
為什麼老天爺對她這麼不公平,為什麼偏偏要讓這孩子在這個時候到來呢?
想到這兒,她眼圈不由的紅了。
看到她那紅紅的眼睛,謝逸辰誤會了。
「我家娘子好像難受的很,你要不要給她開點葯?」他一臉慌亂的向虛穀子看去。
虛穀子不以為然:「懷孕哪有不難受的?」
「這才是剛開始呢,再過些日子她可能會天天吐,吐到連飯都不想吃了呢。」
聽了這話,謝逸辰更慌了。
早知懷孕如此辛苦,他說什麼也不讓她懷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