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試金石
今天的白馬城人聲鼎沸熱鬧非凡，莫鋒也早早起床，整理了一下頭冠衣著，別好佩劍，雄赳赳氣昂昂就出門了。
宗門選拔終於來了！揚名立萬的時刻要來了！
莫鋒隨著熙攘的人群，擠到城中的演武場，只見演武場周圍已經黑壓壓擠滿了人。附近的茶樓客棧，城中河的橋上，甚至街邊的樹上都擠滿了人。
本就不高的莫鋒左望右望全是人頭，只得像條小泥鰍一般擠在人群中。
經過一番努力，迎著一陣又一陣的罵聲居然還擠出到了演武場邊，只能說臉皮厚還是有點用得到。
莫鋒抬頭望去，只見演武場高台之上，坐著十多個服飾各異的人，熟悉的像位居中席的葉城主，身穿著黑色錦袍，頭戴冠玉，身旁站著一個淺綠衣少女，唇紅齒白盈盈挺立，正是葉城主女兒葉靈。
而旁邊坐著的顯然是之前出手救治過自己的何尊者，身穿灰色道袍，頭戴黃冠，手持一個陣盤。
最邊上則坐著翩翩白衣的牧九川，吸引了場面上大部分的眼光，可以說是焦點所在。
其他座位上的就都不怎麼認識了。
不多時，何尊者抬頭望了望，算了下時辰，站起身來，隨手輕輕一揮衣袖。
「諸位，」何尊者掃了一眼人群。
人們聽到如同就在耳邊的聲音，齊刷刷望向何尊者。
「經過商議一致決定，此次選拔跟以往不同，年齡，十六以下皆可嘗試。」
台下的人一陣嘩然眾口紛紜。
「過往不是以七到十二歲挑選嗎？」
「是啊，怎麼這次還放寬了。」
「嘿嘿那剛好，我兒上次落選，此次看來還有機會。」
「得了吧，想的倒美。」
眾人七嘴八舌議論紛紛，有人歡喜有人憂，畢竟放寬了挑選年齡，自然參加的人就更多了。
接著何尊者手持陣盤，捏了個法訣，一陣金光閃過，演武場上憑空出現十個接近兩米高的灰黑色石碑，排成兩排，散發著晦澀的氣息。
「此為試金石，參與選拔者，手放在石碑之上，以念催靈氣畫名，完整勾畫出自己姓名則算通過。」何尊者說完，便坐了下來。
台下眾人你眼望我眼，無人上前率先嘗試。
短暫的平靜過後。
「我來。」一個略顯低沉的聲音傳來。只見一個臉顯清秀年約十五的男子站了出來。
高台之上，葉城主臉帶微笑默默點了點頭。黃修明，黃高義的孫子。白馬城最大的兩個家族，一個黃家一個文家。想不到率先站出來的是他，不錯。
黃修明輕輕一躍進入場中，隨意走到一個石碑前，伸手按在石碑之上，只覺得石碑隱隱有點溫玉質感。
隨後催動靈力，石碑突然如同黑洞一般瘋狂吸取靈力，黃修明心中暗驚，靈力催動便被石碑鯨飲而去，怎麼勾畫姓名？
但此刻也不作多想，只得全力驅動靈力，努力利用一點點逸散的靈力在石碑上勾畫著，淡黃色的靈力如蚯蚓般在石碑上緩緩爬動，勾畫出一筆一橫，不一會黃修明便大汗淋漓臉色蒼白。
隨著最後一筆寫成，黃修明手一松，單膝跪地，全身力竭大口喘著粗氣。而身前石碑上，歪歪扭扭的『黃修明』三字也緩緩飄散。
而石碑頂上，也緩緩懸空凝聚出一個淡黃色的『過』字，黃修明看到，不禁心裡一松，緩緩走下台去，臨下台前，不忘轉頭看了眼演武場另一邊坐著的爺爺黃高義。黃高義欣慰地點了點頭。
有了第一個，接下來立馬很多人摩拳擦掌躍躍欲試了。
只是一上台，大多數人都是只顯現出盈盈散散的靈光，鮮有能完整寫完名字的人，更有甚者，才剛催動靈力便癱倒在地。
莫鋒看著眾多上台的人，氣勢十足地上台，如同喪氣公雞般下場，心中不免得有點戚戚然。
「不公平不公平！」莫鋒身旁突然一個年齡差不多的黝黑少年出聲，只是聲音不大不太起眼。
莫鋒一聽倒來了興緻，湊過去問道：「嘿，怎麼不公平了？」
那少年憤憤不平說道：「我名字叫顓孫鑫虞！」
「啊？怎麼寫的？」
那少年張開手掌在手中比劃著。
莫鋒一看，我去！這看樣子的確不太公平啊，太不公平了。
不對，照常理，不應該有這麼不公平的方式的。
而且看參與者們，雖有不滿，但也沒向何尊者他們提出來。看來以前也有過這種不公平的測試，而且申訴沒用。
但，不應該啊。
莫鋒百思不得其解。
高台之上葉靈此時也是滿腦子疑惑，轉動著大眼睛悄悄湊到葉長歌耳邊：「爹，這方法，名字筆畫多的不是吃虧的很？」
聲音雖然不大，但旁邊幾位仙師武者自然聽得清清楚楚，印書桃噗呲地笑了出來，伸手虛空一抓，葉靈憑空滑移到印書桃身邊。
印書桃一手輕輕牽著葉靈玉脂般的手，一手摟著纖纖玉腰，綿聲細語道：「事實上，這測試不是測試靈力的量的哦。」
「啊？」葉靈一臉疑惑，身體輕輕倚靠在椅子上。
「試金石，除了測試靈力屬性和特殊點的靈體，其實裡面還刻制了一些小陣法，如果靈力不加掌控胡亂揮灑，試金石自會源源不斷吸收殆盡，如果稍微細緻點，找到訣竅解構，其實花費很少靈力就可以勾畫出來哦。」
葉靈恍然大悟哦了一聲：「那為什麼不說出來，告訴大家啊？」
印書桃輕輕彈了一下葉靈額頭：「尋仙問道，處處關隘處處險阻，若既無先天資質，又無後天努力，連克難之智都沒有，又何苦踏入此門呢。」
葉靈摸了摸額頭，點了點頭。突然看到演武場出現一個熟悉的身形。
印書桃感覺到葉靈的手輕輕抖動一下，循著她定睛睛的目光望去，是一個普普通通毫不出奇的少年。
「你認識他？」印書桃嘴角含笑，如拂春風。
葉靈臉色一紅，連忙抽出手低著頭：「不認識，」隨後想了想，接著說，「也算認識吧。」
印書桃側著身子托著腮，一臉的意味深長：「哈~？」
葉靈自是不知已然被誤會，只是不知如何訴說。
我誤傷他，還因為父親對他有所補償而生氣。
這可如何說的出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