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7章 妖庭復甦的真相

第1207章妖庭復甦的真相

「我佛慈悲！兩位道友，我等無意與爾等為敵，就此罷手可好？」

無面佛從佛光中走出，雙手合十朝沈墨、楊靜沐二人行了一禮，其臉光禿禿一片自然無法開口言語，但飽含悲憫之意的聲音伴隨著若有若無的天女吟唱，異常清晰的傳入了二人耳中。

「禿驢。」

楊靜沐嘀咕了一句，聲音微若蚊吟，好似只有身旁的沈墨能夠聽到。

可遠在玄黃仙界的無面佛分明聽了個一清二楚，沈墨看到他光禿禿的麵皮，很不自然的抽搐了幾下！

這也不能怪楊靜沐無禮，是無面佛先耍了個心眼。

他的聲音中暗藏著一縷佛道神通之力，等閑之輩聽到他的話語，立馬生出虔誠膜拜之心，從而被他度化，即便是道行不高的真仙人物，也會受到此神通的影響，不知不覺中便被更改了本心本念，隨著時間的推移愈發欽慕於佛道。

可惜這等神通手段，在沈墨、楊靜沐二人眼中，卻是登不上檯面的小伎倆。

楊靜沐的嘀咕聲，不動聲色的破掉了無面佛的神通，還順勢譏諷了他又蠢又壞不要臉皮！

沈墨臉上也不由露出了一絲笑意，但很快便恢復了常色，向無面佛回了一禮。

眼下既然無面佛被推到了台前，沈墨自然盤算著要從這位熟識身上狠狠榨取一番情報，以便揭開重重迷霧，窺見此事真相！

「無面佛道友，你不留在凈土內念佛求道，跑來此地作甚？莫非天帝、白聖等人，許了你成就大羅金仙的機緣？」沈墨也不提是否願意就此罷戰，詢問起了無面佛摻和進來的緣由。

但方才一番交手，讓天帝、無面佛等人對他和楊靜沐心生忌憚，故而才會這般好說話，卻也沒有到足以逼迫他們吐露實情的地步，如果繼續糾纏下去，反而會逼得他們痛下殺手。

聽聞此言，沈墨與楊靜沐對視了一眼，都看出了彼此眼中的訝色。

就連眼前的六位天仙，白聖和復活的兩尊妖聖勉強可以歸入「大妖」之列，剩下的無面佛、天帝和七階真龍卻不好稱之為「妖」，捨棄妖庭之號，改稱仙庭倒也顯得名正言順！

沈墨二人之所以感到驚訝，主要在於無面佛後半句話透露出來的信息。

沈墨心中明白，若是自己實力不濟，先前窺伺上古妖庭虛實時就被他們直接打殺了。

「道友為何如此篤定，我等入了所謂的仙庭，日後必能證得大羅金仙道果？」沈墨眸光異彩漣漣，緊盯著無面佛光禿禿的面龐，雖然沒法從其臉上看出什麼表情神色，但他自有手段驗證無面佛言語中的虛實。

無面佛嘆著佛號，以佛道法力祭起了天道因果鎖。

檮杌妖聖充滿凶戾之氣的目光，朝沈墨二人望來，開口吐道：「爾等小輩且留心聽著，若想知曉我仙庭有何機緣，便先立下大道誓言入我仙庭之門。若無意立誓便早早退去，免得被我等傷了性命，壞了道果！」

「我佛慈悲！」

「道友慧眼，老衲確實為此事而來。」無面佛並沒有否認，接著這話頭繼續道，「兩位道友若是有意，不妨也來我仙庭佔一尊位，他日必能成就大羅正果！」

其話音剛落，他便噴出一股妖光，祭起了萬法歸元鏡。

只是，這上古妖庭除了以極品仙器構築，有天仙中人坐鎮，應該還涉及了更高層次的存在，使得此間迷霧重重，任憑沈墨手段使盡都難以窺得真相全貌，目前呈現出來的也只是冰山一角。

六尊頂尖天仙加上他們各自掌握的極品仙器，自己和楊靜沐的勝算不大，更何況上古妖庭中似乎還潛藏著其他天仙大能，有可能是剛復活的其他妖聖，也有可能是剛投效過去的仙道強者，除此之外，上古妖庭復甦的背後明顯還涉及了更高層次的存在。

無面佛嘆了聲佛號，還要說些什麼，卻被一道充滿凶戾的聲音打斷了。

無面佛將復甦后的上古妖庭稱之為仙庭也就罷了，畢竟出入此間的不僅僅只有精怪異族，還有其他各族各道的真仙人物。

「老和尚你廢話太多了。不過是兩名後進小輩罷了，我等還怕了他們不成？」

甚至於，他之前未曾察覺到半點異常。

同時，舊日餘孽天帝祭起了乾坤造化鼎，陽面白聖祭起了六道輪迴盤，七階巔峰真龍太敖燭獰祭起了無量時空梭，另一尊上古妖聖夫諸祭起了功德罪業輪。

之前在方寸夢界中，楊靜沐向他講述了上古妖庭的反常之處，因此他才起了窺探之心，而今所見所聞則進一步驗證了楊靜沐的猜測。

開口的是其中一位上古妖聖，此妖名號「檮杌」，真身乃是一頭存在於上古時期的凶獸，體狀如虎，犬毛，長尾，嘴中長有野豬般的獠牙，眼下雖然化作了人身，但依舊保留著明顯的凶獸特徵，生性凶頑傲狠，實力頗為強悍，曾在數百萬年前與馱天妖聖廝殺過數場而不敗。

若非楊靜沐提醒，他還以為上古妖庭復甦，不過是與邪祟化靈、馱天妖聖再現等事件相似的變故。

他跟楊靜沐以神念交流一番后，便各自收了手段，斷掉了對上古妖庭的窺探！

而天帝、無面佛、陽面白聖等人，也收起了極品仙器，隱入仙域中不見。

「那條真龍我倒是認得，此龍真名太敖燭獰，出身崑崙洲龍族祖地，乃是燭龍一脈，晉陞七階巔峰已有百萬載。不知那兩尊上古妖聖，是何根腳來歷？」

楊靜沐雖然道行比沈墨高出一頭，但她可沒有天命面板，也沒有【明察眾生】這等手段，只看出那兩尊妖聖真身乃是上古時期的凶獸異獸。

「其中一妖聖名號夫諸，其真身狀如白鹿而四角，上古時期伴水災而生。另一妖聖名號檮杌……」沈墨跟她說了兩尊妖聖的來歷。

之後，他們又交流起了對先前見聞的想法。

「齊聚於上古妖庭的真仙，身上仙韻比真實境界高出一層，應當有功德罪業輪的一部分功勞。」

「不過是一件極品仙器罷了，竟有這般威能？」

「僅憑此寶自然做不到這一步。構築妖庭世界的法寶，應該不止六件極品仙器，大概率還有一件大道至寶。大道至寶統御中樞，以極品仙器為基石構建起了一方宛如小仙界般的仙域。此外，妖庭中除了能突破仙道桎梏的舊日餘孽，必定還有掌道大羅摻和其中！」

「……」

沈墨之前，在出入上古妖庭的真仙中，看到了蘇青桃和九黎冥主的身影。

他們二人都是地仙境強者，但身上蕩漾著神仙氣韻，其他真仙人物同樣如此，彷彿強行突破了仙道桎梏，擁有了更高層次的果位！

在玄黃仙界，真仙想要突破現有道境，除了道行滿足之外，還需要積攢足夠的功行，要不然根本無法順利晉陞。

只是舊日餘孽卻是例外，他們自有手段強行突破仙道桎梏，也無需在意身上的功行和罪業。

看蘇青桃、九黎冥主等人的情況，明顯有別於「投靠」了舊日餘孽的犼天尊和馱天妖聖，極有可能是藉助極品仙器功德罪業輪，將身上的罪業轉化為了功德，再以沈墨未知的手段，讓他們擁有了高於真實境界的果位。

而這種做法，似乎為仙道所允許，他們只需勤勉修行，將自身修為道行提升上來，便可證得上乘道果。

靠著這等手段，足以拉攏玄黃宇宙內的鬼仙、人仙、地仙乃至神仙，從而建立起真正意義上的仙庭，成為玄黃宇宙內第一大勢力！

不過顯然，這只是其中一個過程，而非最終目的。

「先前你我二人與彼輩交手時，我察覺到宇宙間神道本源之力減少了一絲，可能是那處天地淪為了宇宙廢墟，但也可能與上古妖庭有關。」

聽得此番言語，沈墨心頭靈光乍現，說道：「有沒有可能，彼輩建立起仙庭，是為了汲取宇宙本源，將其化作另一座仙界，並最終超脫出此方宇宙？」

楊靜沐臉上露出一絲驚容，但越琢磨便越是覺得，沈墨說的或許便是上古妖庭復甦的真相。

整座玄黃宇宙中，最為頂尖的存在，無非是天地萬物凝聚的宇宙意志，邁入了第八道境的大羅金仙，以及舊日餘孽和仙道強者中的神仙、天仙之流。

宇宙意志並非生靈，暫且不提。

大羅金仙們，則是追求亘古長存，但他們實現目標的途徑又各不相同。

簡而言之，一部分金仙希望通過各種手段，讓玄黃宇宙和仙道紀元永遠的存在下去，只要仙道永存、宇宙不滅，他們便永遠是不死不滅、至高至聖的存在。

而另一部分金仙，則希望脫離玄黃宇宙的樊籠，超脫出去，憑此去證第九道境，他們並不在意玄黃宇宙是否寂滅，也不在意仙道紀元是否終結！

舊日餘孽則是極為特殊的存在，他們渡過了一場場紀元小劫，從舊日紀元活到了現在，既是舊日生靈，又是仙道生靈。

由於在仙道初生時動了手腳，能夠詭寄於玄黃宇宙，靠著汲取仙道維持自身並不斷壯大。

他們尋求的，乃是在仙道紀元下得證大羅，同樣並不在意此方宇宙的存亡！

而諸如沈墨、楊靜沐、無塵祖師、無面佛、犼天尊、馱天妖聖、白聖這等真仙境中的頂尖存在，最終目的自然也是為了邁入大羅金仙之境。

但由於立場不同，有人願意投靠舊日餘孽以擺脫仙道桎梏，也有人選擇守護此方宇宙並以正常途徑去證上乘道果！

他們這些站在仙道頂端的存在，帶著各自的追求與目的，於廣袤無垠的宇宙內相互博弈，每一個念頭、每一次決策、每一場戰鬥、每一次較量都如同投入時空長河的石子般，對宇內局勢造成了一定影響，最終造就了今時今日之局面。

而現在這種局面，既非絕對穩定，也非永久不變，而是隨著各種因素的變化而不斷變化。

上古妖庭的復甦及仙庭的建立，便是一枚不可忽視的石子。

若正如沈墨猜測，仙庭正在汲取宇宙本源，想要超脫出去，那它就不是投入河流的石子了，而是一座足以截斷河流、改變河流走勢的大山！

那投下這座大山的，大概率便是大羅金仙中的超脫派。

以仙庭為媒介，吸納舊日餘孽和世間真仙，藉助舊日餘孽看家本事，詭寄在仙道之上，汲取此方宇宙本源，最終令仙庭化作另一座「仙界」。

等到榨取幹了宇宙本源，紀元小劫提前到來，仙庭中人便可靠著這座建立在大道至寶、極品仙器上的全新仙界，嘗試脫離玄黃宇宙，最終達到超脫的最終目的。

若是此舉圓滿功成，超脫派系中的掌道大羅可以藉此契機，試著邁入仙道紀元開創以來從未有人踏足的第九道境。

而諸如天帝、陽面白聖、無面佛、敖獰、檮杌妖聖、夫諸妖聖等人，亦可藉此機會，試著證道大羅……有無面佛和敖獰參與，背後起碼站著第一古佛和真龍始祖這兩尊大羅金仙，剩下之人還不明朗。

即便超脫失敗了，仙庭中人亦可安然渡過紀元小劫，活到下一個紀元。

他們會成為下個紀元的「舊日餘孽」，繼續汲取新生宇宙的本源，如此終有一日可以實現超脫的最終目的！

當然，這一切都只是沈墨和楊靜沐二人，基於目前所掌握的信息所做出的主觀推測，還有許多事情需要進一步的驗證。

「若真相便是如此，你會如何抉擇？」楊靜沐忽然開口問道。

沈墨略一思索，心中便有了答案。

他身懷天命面板，即便未證得金仙道果，在宇宙本源被榨乾、紀元小劫降臨那一日，也可以將身上所有非凡特性轉化為特殊天命，依舊能夠在玄黃宇宙屍骸中存活，等待新生宇宙和下一個紀元的到來。

但是，他的親近之人卻撐不到下一個紀元。

就算他有能力在劫數中護住趙靈音、陳夢澤等人，他們都尚未修鍊成仙，會在仙道隕滅后逐漸老死。

故而，在他自己證得金仙道果以及趙靈音等人修鍊成仙之前，他不可能站在超脫派的一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