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秋風蕭瑟，秋風今又是，所見之人都穿上了外套。

-

不覺時光一去不復返，江瑾坐在偌大的客廳里，纖纖玉手把玩著打火機，從抽屜拿出一包煙，從中抽出一根，點上。

煙霧繚繞，並迅速在客廳蔓延開。

她不常抽，也是這幾年學的。

不，明明就是想他了，見不到人了，只有他身上的煙草味才能讓她回想起以前。

這也是唯一的辦法。

他什麼也沒留。

甚至一張照片都沒有。

他走時可狠心，可冷漠了。

收拾東西就走人。

她打他，他不還手。

對啊，他愛上了別人。

終究是假的。

他一句話也沒有說，收拾東西好就走了。她知道他可能不愛她了，要不然怎麼會找別的女人呢？

此刻，煙草味已瀰漫整個房子。

是啊，他明明很愛她的，可能是新鮮感吧。

他跟她說過：「江瑾，你是我程軒這輩子都不可能拋棄的女人。

可是後來，他並沒有信守承諾，而且愛上了別人。她不信，質問他，他只答：「我們分手吧。」

江瑾愣了一下，「好，收拾你的東西，滾蛋！」

她知道，他把話講到這個地步，就已經沒有迴旋的餘地了。

她沒哭，只是覺得不值得，憑什麼為那個王八蛋哭，可是，嘴上說著讓他滾蛋，心裡早就已經裹成一團毛線了。

他走時穿著警服，看起來好正經，可是誰也不知道，他剛剛拋棄了她。

她也不挽留，坐在窗邊，慢慢睡著了，眼角還是不爭氣的流淚了。

走到公寓門口，程軒準備拿手機打電話，摸摸褲包，沒有。噢，忘拿手機了，於是他返回曾經他們溫馨的家。他開門準備進客廳，卻看到蜷縮在沙發角落的江瑾，他看著她呆了一會就走了。

她只記得，那年也是秋天。

-

她是高二時來雲南的，她曾經住在京城。

為完成母親的遺願，她與父親搬到了這裡。

父親把她轉進了雲禮中學。

他們家父親是文學家，母親是音樂家，不差錢。

房子在雲南就有好幾套，並不愁。

完成母親的遺願，她與父親就要在雲南正式生活了。

沒了母親的江瑾，似乎更懂事了些。

沒了妻子的江昀，似乎更冷漠了些。

江昀對江瑾說，這是你媽媽的故鄉，我們都挺喜愛這裡的，原諒父親做的決定。

「不怪你。」

江昀問:「鋼琴還練嗎？」

「練吧。」江瑾答。

「你媽媽不在了，我只能找一個老師教你了。」

「不用了，爸。我都學的差不多了。」

「嗯，好。」

-

江瑾第一次來雲禮中學。

江昀因為有事不能來，只能江瑾一個人來了。

這個學校還挺大。

江瑾找到了高二（8）班。

她沒有直接進去，只是站在外面看著，看著裡面的人打打鬧鬧。

這裡的學校，氣氛挺好。

看著看著江瑾發起了呆。

過了一會兒，上課鈴響了，走廊另一邊走來一個中年男人，手裡拿著幾本課本喝一杯茶，面帶笑容，還挺和藹。

中年男人朝江瑾走過來了。

走到江瑾身邊，男人介紹道:「你是江瑾同學吧？我是你以後的班主任，我叫葉會寧，可以叫我葉老師。」語句中掩藏不住的笑意早已被一旁的江瑾看的淋漓盡致。

「嗯。」

有這麼開心嗎？好樂觀的男人。

葉會寧帶著江瑾進的教室。

班裡同學眼神都齊齊往這邊看，看來他們都很好奇。

可是角落邊卻有一個趴著睡覺的男生。

牛啊！上課都敢睡覺？！

葉會寧向同學們介紹了江瑾，但還是要求江瑾介紹自己。

江瑾冷冷的說:「江瑾，多關照。」

真是惜字如金啊。

葉會寧楞了一下，這就完了。

「好吧，江瑾，你去那裡坐吧。」葉會寧指指最後一排那個空的位置。

「好。」江瑾到也話少。

走到位置，江瑾直接把書包塞到抽屜里，然後坐下。

前桌的同桌轉過來，用手戳了一下江瑾隔壁那個男生，說:「軒哥，時隔多年你終於有同桌了。」

有這麼誇張么。

隔壁男生一下抓住了前桌的頭髮，「滾。」

然後揉揉眼睛，便扭過頭來看江瑾。看了幾秒，「剛轉來的？」

「昂。」

「哦。」

這話可真是和江瑾一樣少。

-

終於放學了。

因為不想回家，江瑾打電話給江父，「爸，我想去外婆家，今天不想回來了。」

「那你找得到嗎？要不要我叫司機送你？」江父問。

「算了吧，我記得就在學校附近吧，我找找。」江瑾答。

「要不我給你地址吧，嗯？」

「不用了，爸。有事我會打電話給你的。」

「好，那我忙去了。」

空氣中只剩下「嘟嘟嘟」的聲音了。

她記得她9歲來過這裡。

她看到前方路標，寫著「雨久路」。

就是這了。

好像往右拐，但又記不清了。

此時，走過一個男生，穿著雲禮中學的校服。

男生看到她，問:「迷路了嗎？」

「好像是吧。」

男生懵了，好像是吧？！

看這女生眉清目秀的，不像傻子啊！

「那你找誰？」男生又問。

「找我外婆，誒，你是好心嗎？」江瑾防狼似的看著他。

好像也不像壞人。

「那你就當我沒問，我走了？」男生看著她，一副要走的樣子。

「喂，算了，就當你是好人吧。」江瑾還是妥協。

「什麼叫喂，我叫於彬。」

「哦。」

「你外婆叫什麼名字？」余彬問。

「任璽。」

「哦，任奶奶啊，走吧，我帶你去。」

「哦哦。」江瑾點點頭。

－－－－－－題外話－－－－－－

這一路都是風景，我願為你翻山越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