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南宮皇室的秘密

於此同時，采雲山上，三萬禁軍正緩緩朝山頂推進。而山上，劉曦緊緊只有不到兩千的守軍。好在地形不利於大軍衝殺，讓他能多抵抗一些時間。南宮燕站在禁軍前，得意笑道：「劉曦，你以為你們做的那些事能瞞得過朕？你在等機會，朕何嘗不是在等一個能除掉你的好時機？我勸你還是快點投降吧，朕可以免了你誅九族之罪，還能留你一具全屍……。」劉曦不為所動，只是看著在第一輪衝殺之後倒下的數百名士兵，此前幾輪箭雨下來，盾牌也都悉數破損嚴重。

消耗的如此之快，如何能為你拖延一柱香時間？

南宮燕冷哼一聲說道：「你們已經堅持不了多久了，只需要再一次衝殺就能把你們盡數剿滅。我知道你們都是被劉曦所迫，只要你們殺了劉曦，朕不僅既往不咎，還能論功行賞。若是還執迷不悟，事後全部一一清算。」

眾臣聞言紛紛惶恐不安，有些甚至都已經想要跪地求饒。劉曦手持長劍，直指南宮燕：「你這個昏君，自登基以來任人唯親，屠戮忠良，殘害朝中重臣。不知與民休養生息，肆意大興土木勞民傷財，苛捐雜稅更是使得百姓苦不堪言。你為了皇位甚至膽敢謀害先帝。如此君王天下百姓豈能服之？我不得已才替天行道，為天下百姓討個公道。」

南宮燕怒道：「你胡說，先帝死於惡疾，如何是朕所害！？朕所殺的皆是些作姦犯科，、圖謀造反、禍國殃民之人。何來屠戮忠良，殘害朝臣之說？」劉曦冷笑一聲：「帶上來。」隨即有幾名本該死了十幾年的人，突兀出現在了眾人面前。甚至傳言三個月前死於花床的大將軍沈斌也活了過來，只是看上去像是受了點傷……。劉曦微笑道：「陛下仔細看看，這幾人可認得呀！」南宮燕看著這些人，頓時心神一顫：「這些不正是因謀反罪被處決之人嗎？如何會在你手上！你居然膽敢窩藏罪犯，到底是何居心！？」劉曦冷笑道：「果然不愧為陛下，夠鐵石心腸。連一手扶持陛下上位之人都能痛下殺手，莫非陛下皇位得之不正？想要殺人滅口？」南宮燕怒道：「你們這些人一個個都罪證確鑿，如今還恬不知恥的喊冤要討個什麼公道？可笑！既然都到齊了，那正好今天就將你們就地正法……。」劉曦沉聲道：「陛下這是害怕了？你以為真的能一直矇騙世人嗎？」說完指向一位獨臂老人說道：「陳晨，不對，入塵道長，你有什麼話要和大家說的嗎？」斷了一臂的入塵戰戰兢兢道：「先帝之死……，確實與陛下有關。」此言一出，眾臣一片嘩然……。南宮燕氣急道：「妖言惑眾，朕懶得跟你們廢話。」抬手指向祭台：「今日成王劉曦攜百官在春祭之際意圖謀害朕，傳朕旨意，將采雲山所有人全部就地正法……。殺劉曦者，封萬戶侯……。」

此時，有一名身披鎧甲，腰懸佩劍的將軍正領著二十萬大軍，浩浩蕩蕩的朝采雲山走來。在距離采雲山十里處，與五千重甲騎兵隔河對峙……。大軍止步后，那名騎將說道：「我乃郡陽王副將費曼，奉王爺之命，前往采雲山護駕，攔路者死……。」那五千騎軍面對這支氣勢磅礴的兵陣，連戰馬都低鳴不止，燥亂不安。騎兵將領咽了咽口水，怯聲說道：「大成春祭之際，我奉陛下旨意，在此護衛采雲山外圍安全，閑……閑雜人等一律不得……靠近……。」那將領說靠近時有意無意的將聲音壓低了些。費曼聞言哈哈大笑起來：「你看我們像是閑雜人等？不跟你廢話了……。

」費曼陰笑道：「我也不欺負你。你若贏了我手下的五千精騎，我就撤兵……。」說完抬起右手往下一壓，結果就真的只有一支五千人的騎兵方陣，在喊殺聲中踏河殺去……。

片刻之後，嚴陣以待的騎陣被跨河而來的騎兵衝散，將領被一桿長槍洞穿了身體，屍體高高懸挂於槍尖……。

采雲山上，經過一輪衝殺后，劉曦身邊僅僅只剩下十二人，文武百官皆被禁軍所俘……。而此時僅剩的十二人，個個身負重傷，氣喘吁吁的站在祭台上，將劉曦和南宮翎羽擋在了身後。劉曦坐在地上，扶起重傷倒地的謝懷，讓他倚靠在自己懷中……。南宮翎羽將錦服撕成布條，幫謝懷包紮傷口。南宮燕陰笑道：「劉曦，你難道還想仗著這十幾個殘兵敗將負隅頑抗嗎？你少做夢了……。還有南宮翎羽，再怎麼說我也是你母后，居然聯合外人與我作對，簡直大逆不道。你以後怎麼面對大成列祖列宗！」劉曦笑道：「你以三萬之眾攻我不足兩千人的守軍，一個多時辰了還未獲勝，損兵折將如此嚴重。女人就是女人，耍耍小心機還行，治國理政之智爛的一踏糊塗，排兵布陣之法更是糟糕至極……。得意什麼……？」南宮翎羽接著說道：「我們到底是誰大逆不道？王玉！你怕是忘了，你是改姓南宮的吧！如此忘本，還有臉說別人大逆不道！？」南宮燕氣急敗壞道：「希望你們在刑場時，脖子能和你們嘴巴一樣硬……。」話音剛落，禁軍便已緩緩向前。倒不是害怕眼前這十二位手持長劍的劍客，僅僅是因為地面上的屍體實在是太多，不便於奔跑。即使是行走，一個不小心也會摔倒……。

而此時的十二劍，只能勉強維持著握劍的手勢，早已無法揮劍殺敵。只能靜靜等著禁軍來到面前，隨時準備死去……。

在此千鈞一髮之際，費曼已經在采雲山腳擺好陣型。弓弩營推進至半山腰時，隨著一聲令下，密密麻麻的箭雨瞬間傾泄而出，朝山頂呼嘯飛去，頃刻間采雲山便被一片烏雲籠罩。而此時山頂上的禁軍，只能眼睜睜看著那片烏雲朝自己壓下，毫無抵抗之力……。幾輪下來，山頂上便插著密密麻麻的長箭。護在南宮燕頭頂上的盾牌全部被洞穿，已經無法抵擋下一輪弓弩的射擊……。

幾番輪射之後，費曼下令撤下了山腰上的弓弩營。邪魅笑道：「差不多可以了，全射死了我怎麼上去砍人……。」山頂的南宮翎羽氣笑道：「都什麼時候了，還鬧……。」劉曦微笑道：「該打板子……。」

弓弩營撤下后，費曼拔劍出鞘指向山頂，怒喝一聲：「給我砍死他們……。」士兵們個個都殺紅了眼，期間有放下武器跪地投降的禁軍，士兵們全都視而不見，一一砍殺過去。直到費曼騎著戰馬踏入山頂，禁軍已經全軍覆沒，只剩南宮燕一人呆坐在地上……。費曼翻身下馬，無視地上的屍體飛奔向前，來到南宮翎羽面前單膝跪地：「王爺，請賜板子……。」南宮翎羽笑道：「這次乾的不錯，留著下次再打……。」

南宮燕不可思議問道：「你為何會有這麼多部隊，又是如何悄無聲息將他們帶過來的？」南宮翎羽冷笑道：「軍事秘密。」南宮燕心如死灰，望向劉曦問道：「你會殺了我？」劉曦抱拳道：「微臣惶恐，微臣只是來護送陛下和太子回宮的……。」

伍宅內，大夫正在給陸靈芝診治，伍天在房門口心急如焚，不停踱步。此時有人來報：「采雲山戰事結束，成王與郡陽王正隨陛下回宮……。」此時伍天的心才稍稍放鬆了幾分。看到大夫出來后，急切問道：「大夫，她傷勢如何？」小姐傷勢過重，流血過多，會暫時昏迷一段時間，所幸並未傷及筋骨，老夫已經幫她處理了傷口，卧床調養些時日便好了。說完感嘆一聲：「如此柔弱女子，何人如此狠心，竟下的了如此狠手」……！伍天沒有開口，只是暗自緊緊握著拳頭……。轉頭朝一心說道：「幫我送送大夫，多給些銀兩……。」

從采雲山回皇宮的路上，會經過刑部衙門，此時南宮燕不覺的掀起車簾，看了眼外面。在刑部衙門廣場上，看到了使她永遠無法忘懷的一幕。幾千具屍體，正在被人碎屍……。其中有幾隻惡狗，正瘋狂啃食著一具屍體，正是刑部侍郎王路，妄想要將代尚書的代字去掉之人。

南宮燕看到這一幕，在車內不停的作嘔……。劉曦騎馬來到車窗前，沉聲道：「是微臣考慮不周，驚擾了陛下，陛下恕罪。」南宮燕已經無力再說什麼，只搖頭喘息說道：「無……防……。」劉曦架馬來到隊前，與南宮翎羽並排而行，南宮翎羽問道：「如何？」劉曦笑道：「是我見過她最美的一次……。」南宮翎羽打了他一拳，笑道：「變態……。」劉曦故作邪魅笑道：「各有所好嘛！」南宮翎羽沉默片刻后，沉聲道：「謝了……。」劉曦微笑道：「謝什麼？」南宮翎羽正色道：「若不是你當年攔住了我，不會有今天的局面，可能還會更糟。」劉曦深呼吸一口氣，緩緩說道：「當年先帝垂危，時而昏迷時而清醒。所以秘密派出影衛給伍先生傳去密旨，一切事宜交由先生全權處理。先生謀划之長遠，當時情急之下未能及時與你相商。不得已才與你兵戎相見，還請不要見怪。」南宮翎羽歉意道：「是我對不住先生了，先生當年就已經想到了現在的局面，把一切都安排的妥妥噹噹，當初要不是我一時衝動，保留住兵權，先生一家也不會死的這麼不明不白……。」劉曦感傷到：「我們都有愧於先生。好在如今先生一家即將沉冤昭雪，一切真相即將大白於天下，先生泉下有知，也能瞑目了……。」

大成皇宮內，南宮翎羽一進宮就迫不及待的朝母妃所在的寢宮跑去，到達后卻不見母妃蹤影，寢宮看上去也好像常年無人居住一樣，滿地狼藉，四處布滿蛛網和灰塵。南宮翎羽心一沉，瞬間感知母妃可能遇難了……！隨即拔劍出鞘，怒氣沖沖的朝皇帝寢宮跑去……！來到寢宮門前，也不等宮女開門，直接踹門而入，持劍指向南宮燕，厲聲道：「我母妃呢？」南宮燕已經沒有了任何倚仗，柔弱的像一隻待宰的羔羊。看著抵至眉心的劍尖，指著牆上擺放著瓷瓶的木架顫聲道：「我已經幾天沒有進去了，她可能已經死了……。」南宮翎羽急忙來到木架前，伸手轉動瓷瓶，一扇石門緩緩打開后，隨之湧出一陣陣惡臭，直讓人作嘔……。南宮翎羽越來越不敢去看裡面的情形。當石門完全被打開后，看到被鐵鏈綁著躺在地上的女人，一瞬間便泣不成聲，眼淚隨之不停滑落。那身形他再熟悉不過了。即使分別了幾十年，他依舊能一眼就認出，躺在地上的人正是自己的母妃……。南宮翎羽怒道：「你這個歹毒的女人，我殺了你……。」說完便揮劍朝南宮燕刺去。於此同時，接到南宮翎羽持劍去皇帝寢宮消息的劉曦，立馬就趕來了寢宮，剛好及時擋住了那一劍。劉曦說道：「她反正是要死的，只是現在還不到殺她的時候，請你冷靜一點……。」南宮翎羽看著劉曦，一時不知所措。沉默中聽到密室內傳來了鐵鏈的聲響。南宮翎羽立即回頭望去，看到母妃還能動，立馬丟了手中長劍朝密室跑去。蹲下后將她輕輕抱起，帶著哭腔輕輕喊了句母妃……。

元啟年一六八年初夏，此時京城風波剛剛平息一個多月。今天清晨，一個月沒有上朝的女帝，終於極不情願的開始了春祭后的第一次早朝。一上朝就接連頒下好幾道聖旨。有一道專門送往伍家巷伍宅，宣布伍傑是遭奸人誣告，謀反罪名不成立，追封為江南侯，可世襲罔替。並將整條伍家巷改建為江南候府。在大殿上，皇帝先是下了一道冊封詔書，封郡陽王南宮翎羽為大成國太子。再下一道罪己詔，結尾僅僅一句朕乃無德之君，需另選賢能，便將一切罪責一筆帶過。隨後宣布退位，由太子繼承大統。當天下午，那遲到了整整十九年的皇冠，終於戴在了南宮翎羽的頭上。他登基后便立即下旨讓刑部將南宮燕的罪名一一列出，隨後將她貶為庶民，從族譜中除名趕出了皇宮。第二天，王氏家族的人找到了她，並帶回了家族。族長以她欺師滅祖，叛離王氏為由將她沉塘……。

於是，繼刑部衙門禁軍的醜聞之後，成國又多了一件趣事：新帝早上剛封為太子，下午就宣布登基。速度為煙雲界最快，沒有之一……。南宮燕成為煙雲界有史以來唯一一位女帝，也是唯一一位退位沒有封號的皇帝。

元啟年一六九年，成王劉曦與江南候伍天將討論了一年的攻伐北洲計劃呈報與成德帝南宮翎羽。南宮翎羽認真聽完他們的謀划后很是激動，只是卻出乎意外的回絕了他們。劉曦和伍天看著他滿臉愁容，兩人面面相覷，劉曦疑惑道：「陛下這是為何？照此謀划行事，不出十年便可一統整個煙雲界，從此打破南北兩洲對峙的局面。陛下為何不準？」南宮翎羽嘆息一聲，起身後說道：「你們隨我來。」

經過層層關卡，三人來到一處地下行宮，這裡按照大成國都的規模縮小建造而成，中央上空縈繞著耀眼的金色光芒。南宮翎羽沉聲道：「此處是成祖皇帝之相國韓文濤所建，是一個專門吸取武運的法陣。正如你們所見，此處上空暗淡無光，那是因為……，大成國的武運即將耗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