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幕
「請坐。」白玄伸了伸手,讓兩個人在白虎雕像前的坐墊坐下。「老夫平日里就住在這間祠堂當中,所以後院只要有點什麼風吹草動,老夫還是能夠聽見的,哈哈。」
張博此時卻坐立難安,見自己的小心思被人拆穿,心裡別提多鬱悶了。但是現在,一個更重要的事情還在等著張博。那個土坑中的白骨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張博看著老者,即使張博是一個為了真相拋下一切的人,但這可不是一個隨意能問出口的問題,畢竟現在只有他和宋明義兩個人,要是一個不注意,把老者逼急了,那他們兩個可吃不了兜著走了。
白玄喝了一口泡了很久的茶,長舒一口氣。滿臉笑意的看著兩個人。「不好意思啊,兩位。現在這個時間村民們都在休息,沒有好好地招待二位,老夫在這裡表示抱歉。
「哎,別別別,大爺,我們當不起。「宋明義坐的也不是很舒服,總感覺心裡怪怪的,眼看著老者把自己的姿態放得這麼低,心裡更過意不去了。
「既然兩位不怪罪老夫,老夫在這裡應當謝過才是。」忽然,白玄的臉色一變,一開始笑意逐漸消退,流露出了一種淡漠的情感。「不知道,二位來這裡究竟是所謂何事啊?」
氛圍十分的壓抑,就連平常最淡定的張博也因為老者突然的變臉,而感覺到焦躁不安。怎麼辦?怎麼圓過去,圓不過去的話,我和宋明義都要撂到這裡了,張博心想道。
「老先生,希望您不要怪罪,我和小張來這裡的原因就是想要見見老先生。其實我啊,是一個喜歡研究風水和道術的人,前兩天小張回市裡,跟我好好地介紹了一下貴村這個風水寶地,在下這才來探訪一下,不想竟然驚擾到了老先生,晚輩在這裡到個歉。」宋明義不愧是專門負責偵察和走訪隊伍的隊長,別看他平時獃頭獃腦的,對於話術這方面,他可是靈活的很。在上山之前,張博已經跟宋明義說了,村子裡邊的人不知道他們的身份,並且介紹了一下村子的基本概況。
聽到宋明義說的話,白玄的臉色依然沒有好轉,他的眼神冰冷,緊盯著宋明義。而宋明義則一臉坦然,完全沒有因為白玄的氣勢落了下風。「哦,既然這位先生說我們村子是一塊風水寶地,不知道,有何指教啊?」
「不敢當,晚輩的知識儲備自然比不得上老先生了。」宋明義不卑不亢,沖白玄行了一禮。這看的張博是提心弔膽,一拍腦門,心想完了,宋明義哪裡知道什麼風水啊,這下子我們兩兄弟怕是難逃此劫了。這也不怪張博想的這麼極端,俗話說得好,窮山惡水出刁民,況且想白家村這種與外界互不往來的村子,別說知不知道法律了,不把人生吃活剝就算不錯的了。張博想到那地洞中的白骨,渾身瑟瑟發抖。
白玄冷哼了一聲。「無妨,說出來便是。」
「那恕晚輩無禮了。之前我聽小張講過,咱們村子崇尚白虎,在外人看來,咱們白家村是一處大凶之地,但在我看來不像。白虎主殺伐,五行屬金,乃是極凶之物。在這片地上正好可以養白虎。然後,讓我們來講一講這地的風水,前人有雲,山主貴,水主富。此山乃是處於兌方,所謂兌方有砂,乃有血光之災,但是看到老爺子身體這麼好,那說明,您有鎮壓之法。再說,兌方有水,後輩財源廣進,且生相俊美,可是,這水也不是一般的水,乃是瀑布,瀑布位於東北方。雖說這句話不當講,但是這個村子是陰宅吧?」宋明義說完,
氣勢更勝幾分。聽完宋明義說的話,老者的眼神中冒出了金光。張博大吃一驚,他沒有想到,宋明義竟然還藏著這一手,這給張博激動的,偷偷筆出了一個大拇指。
「敢問您尊姓大名啊?」白玄一拱手,請教道,再也沒有之前的氣勢了。
「不敢當,不敢當,晚輩姓宋。」
「啊,不好意思,老夫先道個歉,是老夫才疏學淺,平生所聞,並不知道宋家的名號,今日,老夫算是記住了。」白玄的腰弓的更低,看得宋明義連忙將白玄扶起。
「老先生,我有一事不明。」
「什麼事?」
「為何要將這村子弄成陰宅,剛才我站在山上看著這個村子的格局,與陰宅一模一樣。所以,晚輩才下此判斷。」宋明義問道。
「這……」白玄顯得十分為難,不知道是說出來好,還是不說出來好。「唉,既然這樣,老夫還是說出來吧,畢竟如果是您的話,應該會用不了多久就能夠知道答案,不如我就說出來吧。」
「願聞其詳。」宋明義湊到白玄身旁。張博也拿著坐墊往前靠了靠。
「這個原因和之前那個小哥給我看的符號有關。」白玄伸手指了指張博。「之前,給你講的故事還有後續。當初,川蜀之地有著六大魔王、八部鬼帥,使得百姓民不聊生。恰好此時,張輔漢修的神丹,太上老君親自下凡傳他神劍以及符籙,要他造福百姓,解救處在水火之中的川蜀之地。張輔漢二話沒說,在山上造祭壇,召喚出天兵天將,鏖戰了幾天幾夜終於將八部鬼帥擊殺,又將六大魔王放逐。成功之後,太上老君告訴張輔漢由於造的殺孽太深,所以需要清修幾年,才可以升仙。幾年之後,張輔漢攜弟子與坐騎得道升仙。但其實,他的坐騎仍然留在人間,幫助張輔漢盯著被放逐的六大魔王。後來,它修行得道,化而為人,娶妻生子,六大魔王見此坐騎修為更深,不敢來犯。坐騎的後人也一直駐守此地,至於這裡為什麼是凶宅,是因為習俗問題。坐騎受到了六大天魔的詛咒,所以他的後人,也就是在此的村民都只能住到凶宅中。你給我看的那個符號就是代表著六大魔王的四天王天。」
張博聽到此處,眉頭緊皺。「那您看看,這張符號代表著什麼?」說罷,他便拿出了趙光德身上的符號,遞給了白玄,讓白玄解讀。
「這個是忉利天。」
符號解開,按理來說,張博應該鬆了一口氣才對,可是,此時,他眉頭緊皺,不知道在想著什麼。「那請問,那個地洞里的白骨都是怎麼回事?」
「你說那些啊,那些都是已經過世的村民。畢竟這個因為這個地方的風水如此糟糕,所以村民們入土也不能為安,因此才把他們放到地洞中,他們都是自願的,平常的時候,也會有一些路過的動物掉到裡邊去。」
「是嗎?我明白了。」張博點了點頭。「我還想再問最後一件事,當年逃出村子的女人是誰?」
白玄聽到這裡睜大了眼睛,一臉不可思議的看著張博。「你怎麼知道這個事情的?」
張博閉口不答,白玄看到張博這個樣子,也沒有多說什麼,嘆了一口氣。「唉,這全都是造孽啊。那個女人被搞大了肚子,說什麼也沒用,趁一天夜裡偷偷跑了出去,現在是死是活我們也不知道,全當她已經去世了。」
「她叫什麼名字?」
「叫做白梅。」
…….
「那老先生就不要送了,有機會我會再來拜訪的。」宋明義朝白玄一拱手。
「好的好的,那我就不送了,兩位慢走。」白玄目送了兩個人離開了村子。就在這時,從祠堂後方有一個中年男人緩步走到白玄的後方。這個中年男人赫然就是張博與黃來第一次見到的引路人,白川。
「白梅的事情是你說的?」白玄冷漠的話語傳到了白川耳中。聲音既沒有憤怒也沒有悲哀。
白川只是低著頭,一句話也沒說,渾身瑟瑟發抖,好像即將要接受什麼懲罰一般。
「唉,白川,之所以讓你出去,就是因為你的腦子好使,發現了秘密,才沒把你給煉了。你看不出來嗎?這兩個人是警察,你竟然給警察說白梅的事情?那件事你沒處理乾淨就算了,可是你卻整出了這麼個幺蛾子。」
「師傅息怒,徒弟,徒弟會馬上解決這個禍端。這兩個人我不會放過的。他們一定會死在路上的。絕對不會讓第三個人知道的。」白川忽然跪倒在地,重重地磕了幾個響頭,慌忙地跑了出去,只留白玄一個人在祠堂里。
白玄背著手,慢慢的穿過了祠堂的後門,走到了後院,一臉不屑的看著地洞里的白骨,接著進入了後方的廟堂。他拿起三根香,朝面前的神像深深一拜,接著把三炷香插進前面的香爐之中。突然,身後的丹爐傳出了一陣巨響。白玄激動的跑上前去。
「讓我來看看,這次這枚『神丹』應該是煉成了吧,我可是煉了七七四十九天啊,幸虧是我反應快,叫住了他們兩個,不然他們就發現這個丹爐裡邊的東西了。哼,那些所謂的大拿都是一些凡夫俗子,等到我『神丹出世』,你們就會另眼相看,哈哈哈哈。」
白玄欣喜地掀開丹爐,可好像並沒有得到他心中的神丹。他搖了搖頭,滿臉遺憾,抱起丹爐裡邊的東西,走到地洞跟前,扔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