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郭老師和毛老師

一天的時光很快過去。

私立學校是要上晚修的，我跟我新認識的舍友一塊去。

至少他們現在不知道我的秘密，還可以做「朋友」。

我的班主任是郭老師，她叫郭小雪，教數學的。語文是毛老師，至於叫什麼我已經忘了，只記得她自我介紹的時候說，她的毛是***的毛。

一開始兩個老師都很溫柔，我覺得這簡直就是天使，跟幼兒園相比，會輕聲細語的跟你說話，只要你不犯事，都不會大聲跟你說教。對我來說，簡直輕而易舉。我被老爸打的變的很好，從不犯事，老師說什麼就做什麼，除非是舍友犯事罰這個宿舍，不然都罰不到我頭上。

最開始的時候，老爸會在郭老師那給我存三塊錢，我想吃學校賣的玫瑰糖的時候，就給我錢去買，五毛錢一根，那時候基本上每天一根糖。

至於尿床，我每天換兩條褲子，學校發的被子我都是拿來墊，蓋自己帶來的被子，因為這是老爸給我買的能夠很快乾的被子。我在數不清的半夜裡醒來，偷偷打開柜子，生怕吵醒他們，偷偷拿一條幹凈的褲子換上，然後把尿床的褲子放在枕頭底下，第二天洗澡的時候偷偷扔到桶里給生活老師洗。

因為是開超市的，會帶很多的零食，會跟大家換著吃，所以他們也都還願意跟我交朋友。一開始的時候，小學比幼兒園快樂的多。

直到

那天周五，發校服。發校服后就只能穿校服上學了。我訂了兩夏一冬，其實我想多訂一點，但是我聽說爸爸給我和姐姐交學費一個人五千多，也就沒有訂太多，就按老師給的標準訂了。一套多少錢來著，我已經忘了，但是挺貴的。

那段時間下雨，昨天晾的衣服沒幹，今天我就把尿床那套那去洗，就剩下今天身上那套。我心想，今天不能再尿床了。

晚上八點半，下晚修，我們排隊去寢室，從晚修開始我沒喝一滴水，回寢室十分鐘后熄燈，我在熄燈前上了一次廁所，準備決戰今晚。

可惜還是尿床了。

那時候天蒙蒙亮，我感覺我夢到去了廁所門口，一下就「開門放水」，完蛋了。當我意識到不對勁的時候，褲子已經濕了。我把褲子脫下來，拿來枕頭旁邊放的紙，不停的擦，似乎這樣能給我挽回一些面子。

天越來越亮，對我的審判也越來越近了。

我想坦白，看看有沒有人會體諒我。於是我跟舍友說我尿床了。

他們以一種嫌棄的眼神看著我，跳操的時候也離我遠遠的。回到教室，他們就開始大肆宣揚「謝玉琿今天尿床了。」

到處說，對每一個人都這麼說，生怕有人不知道。

我當時的第一反應不是恨，是羞愧，我低下了頭不說一句話。用在幼兒園的辦法，雙腿緊閉貼著桌子下沿，把桌子拉近，坐在那不說話。

第一節是語文課，毛老師走進來，他們全部都爭先恐後的報道我尿床的事，像爭功勞一樣。老師走了過來，我用一種渴求的眼神看著她，對這個溫柔的老師充滿期待。

她走過來，俯下身聞了一下，馬上緊皺眉頭。

「這麼大個人，還尿床。」說完就把我的桌子從第二排搬到後面垃圾桶旁邊。

從此以後我感覺在班裡抬不起頭，只能靠給零食讓他們做我的朋友。

那天中午，郭老師來查寢，聽說了這件事，我以為她也要說我，沒想到她沒說啥，只是去打了個電話。

原來我是這麼大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