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段天
「嘭!轟!轟!轟!」
一連串驚天般的巨響不斷響起,磅礴的能量涌動間,將方圓足有萬丈的天地都是盡數籠罩其中。入眼處,迷濛一片。狂風起,煙雲散,天地間如混沌初開般,漸漸展露真容。
片刻后,能量緩緩消散,天地再次回歸眼底。抬眼看去,只見高空中四道人影負手而立,分站四方。寒風過,衣衫輕抖,須飛揚!
此刻,這四道人影皆是面帶肅容,雖未出手,但身上不住溢出的磅礴氣息,卻是連千丈內的天地萬物,都是被壓制的生機緩緩。
這番景象,若是有人看到,定會被驚愕的膛目結舌,不知所措。因為,這高空中搖搖相對的四道人影,正是天武大6五大區域內,家族域中的四大家族領袖。同時,更是這天武大6上的四大巔峰境強者——宇帝!
而若是細細看去,卻是會驚奇的現。此時空中除卻這遙遙相對的四大宇帝強者外,中間處竟還綻有一絲翠綠sè的耀眼芒光。出這綠光的是一塊碧綠玉簡,通體晶瑩,不足尺長。光芒籠罩下,竟是一個渾身光潔溜溜,身上除了一件紅sè肚兜外便再無他物的極為可愛的嬰孩。
這嬰孩看似只有滿月般大小,秀眉大眼,皮膚瑩潤,但通體卻略感虛幻,有些不似真實。嬰孩這幅摸樣,本是極為惹人憐愛的存在。但是一開口,卻讓人有些難以接受。
只見此時嬰孩那肥胖的圓臉怒容強盛,橫眉瞪眼盯著四人,吼道:「哼,想抓老子,可還沒那般容易。奉勸你們四人,還是儘早放棄這白痴打算為好,不然惹毛了老子,就算你們是宇帝強者,老子也讓你們吃不了兜著走。」
「哈哈哈…」四人中,一位黑袍帝者大笑一聲,看著中間的嬰孩,道:「人雖小些,但這口氣卻是不小。能讓我四人承擔不起的東西,恐怕這天地間,可還未曾誕生。」
「哼!」嬰孩聞言冷笑一聲,不屑道:「儘管你四人已是武道巔峰,但卻也不要太過自大。你等可知何為天,天便是無論你有多大,也終究會壓你一頭。老子乃是天生天養,小看了老子的話,可沒處去尋那後悔之葯!」
「是么…」黑袍帝者左方一位身穿紅袍,其上印有天火圖案的帝者輕笑一聲,道:「如此的話,本帝倒真是要見識一下。」
「丹冥,你一練葯之人,又何必與我這專修武道的來爭玉簡。」黑袍帝者瞥眼看了看紅袍帝者,而後又轉頭看向其餘兩人,隨口道:「還有你二人,練兵也好,煉陣也罷,這玉簡到你等手中,怕也是沒什麼用處的,還不如讓給我可好。」
「呵呵…」兩人中身穿紫袍的中年男子輕笑一聲,撫須道:「司徒兄說笑了,興許這玉簡之中,便有於我練兵大有好處的秘密,段某怎可將其錯過呢。」說完,紫袍人又暗暗傳音向身旁另一帝者,道:「無論如何,也不可讓司徒天威得到玉簡,此人心xìng不善,難保太平。」
收到傳音,另一人不動聲sè的點了點頭,同時將注意力暗暗放到了黑袍帝者的身上。
「正是如此。」紅袍帝者點頭道:「自古便有言傳道『得玉簡者的天下』,誰都知道這玄冰神簡中有逆天之秘,可是你我幾人,誰又說的好是於誰有用。我看,還是各憑本事吧。」
「哈哈!」黑袍帝者大笑一聲,道:「好,那便各憑本事吧!」
話音剛落,黑袍帝者不見有所動作,但氣息卻是已經瞬間逼近嬰孩。一縷清風吹過,那原地的黑袍身影隨風消散,竟只是一道殘影而已!
黑袍帝者度飛快,但其餘三人也是不慢。在黑袍人剛剛語畢之時,便已皆是身形抖閃,欺身上前。
四人動,風雲變。遠處看去,四人身上迸出的驚天氣息,好似四道長虹般貫穿天地!
不到眨眼時間,四人已經出現在嬰孩身前。半字未有,直接便是四隻大手電筒閃同出,瞬間抓向嬰孩頭上玉簡。
「媽的,真當老子好欺負不成,老子和你們拼了!」嬰孩大喝一聲,半截藕臂閃電抬起,併攏兩指按於自己額間。瞬間,玉簡上光芒更盛,碧光綻出千萬里,遍籠天地,將這偌大的家族域都是盡數包裹於內。
就在四隻大手剛yù接觸到玉簡之時,玉簡陡然加,籠著嬰孩一飛天際,好似要衝出宙宇一般。
「哪裡走!」見玉簡飛走,黑袍帝者大喝一聲,伸出的大手瞬間幻化成萬丈大小,好似可無限延伸般,猛地追上嬰孩,一把抓向了玉簡本體。
黑袍帝者有此威能,其餘三人卻也不差。四隻虛幻大手仿似支天巨柱般,搖搖向上,同時按在了玉簡之上。
「媽的,休怪老子心狠!」見玉簡本體被抓,嬰孩終是徹底大怒。放聲咆哮一句,而後銀牙緊咬,將玉簡內的威能徹底釋放而出。
「咔!咔!咔!嘭!」
幾聲脆響傳出,只見玉簡上幾道裂痕飛閃現,眨眼間便瀰漫全身。隨後再次一聲脆響,玉簡終是碎成了幾塊!
就在這玉簡破碎的同時,玉簡上湧出的碧光也好似徹底無所束縛般,瘋狂的shè向四周。碧光所過處,灰飛煙滅,萬物不存!
「轟!轟!轟!」
一陣驚天巨響接連不斷,四人轉頭看去,只見千萬裡外,四周一片黑暗壁壘緩緩升騰而起。同時身下大6,竟也好似劇烈顫抖一般!
四大宇帝強者萬萬沒有想到,這玉簡破碎后的威能,竟然將大地瞬間炸成粉塵!天武大6本是一體,但就在今天,碧光籠罩下的家族域竟是被生生割裂出來。
四周環繞的那黑sè壁壘,正是炸成粉塵的大地,綿延數萬里,永不消散!壁壘之下,再也不見土地,一片汪洋大海,徹底將家族域與其餘四域隔離出來!
此時四大帝者才有所驚醒,看著各自手中的一塊玉簡碎片,有些難以言語。誰也不會想到,這玉簡寧為玉碎,不為瓦全,最終手段,竟也這般狠辣。
不過這卻還不算完,幾大帝者更是沒有想到,嬰孩一怒,後果還遠不止如此。
「哼,老子說過,就算你們是宇帝強者,也定會為自己的行為後悔。」此時嬰孩身體更加虛幻,隱隱間好似要消失一般,頭頂上方才還完好無損的玉簡,此時也只剩下不足巴掌大小的一塊。但嬰孩臉上怒容顯然未消,還隱有一絲決然的狂笑道:「哈哈哈…得玉簡者得天下…得玉簡者得天下…只知其一不知其二的愚昧之人,老子這便讓你們知曉…」
話音剛落,嬰孩大喝一聲,將玉簡內最後一絲能量催動而出,身體也是隨之瞬間消失不見。碧光閃現,劃過長空,化作一道綠線,沖著天際一飛而去。度快到極致,讓四大帝者都望而不及。
而就在嬰孩與玉簡消失后的片刻,突然,四大帝者皆是突感身體氣息消散,往昔那揮手間天地變sè的能量,也好似瞬間消失不見一般…
「噗…」
四人同時一口鮮血噴出,那足矣摧毀世間萬物的強橫**,此時竟好像隱隱要炸裂開一般,一腔血液也是不受控制的瘋狂涌動,有著想要噴出體外的跡象。
此時,四大帝者終是意識到,那嬰孩先前所說,一點也未誇大。將其惹怒的後果,還真不是可以隨意承受的。以此時的狀況而言,想必自己己人的生命已至極限。儘管是武道巔峰的宇帝強者,生命也自然不會永不枯竭。現在看來,這一刻,怕是要提前到來了。
時間寶貴,四人再不廢話,憑著自己體內最後一絲能量,奔回自己族中…
正文:都市,無數人夢想中的天堂,這裡有燈紅酒綠,這裡有紙醉金迷。儘管沒有陽net白雪的意境,但是大多人還是憧憬著這裡揮金如土那帝王般的生活。
入夜,昏黃的路燈與疾馳而過的車尾燈交相呼應,牌匾下閃爍的彌紅伴隨著城市的喧囂盡情釋放著自己的激情。
這裡每時每刻都充斥著無數幸福人得歡笑,同樣,也從不缺少那些不幸的淚水。
綠園小區坐落在城市東區一條對這座城市來說並不達的街上,樓體上斑駁的牆皮似乎在訴說著它並不年輕的生命。單元樓內是典型的老式三戶型,二三十平米、一屋一廚的格局是這棟樓內的主打戶型。
這裡就是段天從小生活到大的地方,準確的說應該是二十二年前,自從三歲那年父母車禍去世后,段天就被姥姥帶來這裡一起生活。
只有段天和姥姥的生活很平淡,儘管段天沒有體會過父愛母愛是什麼,但姥姥卻把自己全部的愛都給了他。姥姥是他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親人,也是他唯一的依靠。段天也一直這樣告訴自己,以後自己長大了要好好照顧姥姥,照顧這位把他撫養長大的唯一的親人。
可是老天似乎對於段天僅僅失去了父愛母愛並不滿意,覺得段天本就應該孤獨的生活,一直...一個人。
於是高一那年,不幸再次降臨,段天的姥姥得了肝癌,在病床上躺了三個月後帶著淚水與心痛離開了人世。
姥姥走的不甘段天知道,並不是姥姥還對生活有多麼深的眷戀,而是她的心裡還有牽挂,還有她對段天媽媽的承諾,要把段天撫養長大的承諾。只是這些她再也不能完成,她走了。從此世界上段天再也沒有親人,這意味著,以後沒有了依靠,以後,一切的一切都只能靠自己了。
用姥姥留給自己的五萬元錢,段天省吃儉用讀完了高中和大學,然後找了一份並不太滿意的工作。自從姥姥走後,段天一直一個人生活,習慣了孤獨,習慣了寂寞。漸漸的把自己封閉了起來,內心世界只留給自己一個人,從來沒人可以走進來,從來沒有。
正因為段天孤僻的xìng格,這些年來段天沒有朋友,沒有愛人,在單位,領導們似乎也並不喜歡這個不合群的另類。
「段天,你來我辦公室一下」,一個帶著銀框眼鏡的中年男子帶著厭惡的語氣在段天背後不滿的說道。
一間不太寬敞的辦公室內充滿了煙草的氣味。
「怎麼這麼慢,不拿我的話當回事嗎?」。
段天剛走進來就聽見一聲明顯是憤怒的呵斥。
「哦,剛才王姐讓我給她換飲用水了,所以耽誤了一下,不好意思啊黃經理,您有什麼事嗎?」段天那一米八的身高此刻卻絲毫不能帶給他充足的底氣,顯然,中年男子莫名的憤怒已經從心理上開始讓他想要退縮。
「啪!」
中年男子把手裡的文件重重摔在辦公桌上,近乎咆哮的吼道:「她說話比我說話還管用嗎,她是經理還是我是經理。」原本帶著眼鏡略顯文質的臉上此刻與斯文卻毫不相關。
「你看看這就是你上午給我的報表,這是什麼東西,這是人做的嗎?來了半年了你做出來的還是這種東西,你是白痴嗎?」說著,中年男子把桌上的文件狠狠摔向了段天。
段天撿起了文件夾翻了翻,這個報表他已經檢查過兩遍,確定沒有問題才交上去的,此時再細看也還是不知道問題出在哪裡。
段天為人孤僻xìng格內向,這和他家庭原因分不開關係。但是這並不意味著他的頭腦不靈活,相反,段天很聰明也很有城府,只是這些他從沒有表現出來過,畢竟這些年的生活他沒有朋友,接觸的圈子也少,不願去勾心鬥角也就沒有了表現的地方。
「今天這件事再明顯不過,姓黃的看我不順眼,找我麻煩也不是一次兩次了,只不過用這麼爛的理由真不知道他腦子裡是不是都是大便。」
此刻,段天有種想衝上去一拳轟碎他眼鏡的衝動,可是理智制止了他,誰讓他是經理呢。
「對不起,黃經理,我這就回去改。」段天懦懦的說了一句,轉身就要退出房間。
「不用改了,三番兩次犯這種錯誤,公司養不起你這樣的大神,收拾收拾東西滾蛋吧。財務那邊我會打招呼的。」似乎終於達到了目的,黃經理的眼神中閃過一絲得意。
段天拉門把手的手明顯頓了一下,眼中悲哀與無奈的神sè一閃即逝,「走就走,反正這種地方老子也不想呆下去了。」想到這裡,段天再不猶豫,砰的一聲關上門大步走了出去。
段天的東西不多,幾個本子幾隻筆,一個水杯還是吃罐頭時候留下的玻璃瓶,簡單的幾樣東西裝了一個牛皮紙袋就算打包好了。
「怎麼了小天,收拾東西幹什麼。」
這時候一位身材不高,體態略顯臃腫的女人走了過來,原本不到五十的臉上,由於她的jīng心保養,此刻看上去只像剛滿四十的樣子。
「啊,沒事王姐,這個公司做夠了,想換個環境。」段天故作輕鬆的說道。
「哎,一定又是黃經理找你麻煩了吧,好啊,走了也好,不然總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啊,只是委屈你了。你別心裡過意不去,換份工作唄,沒什麼大不了的。不過不是王姐說你啊,你的xìng格可不能總是這樣啊,學會開朗一點,以後可還是要找女朋友的,不能一直一個人呀。」王姐臉上帶著惋惜開導著段天。
「放心吧,王姐,這兩年也換過幾份工作了,沒事,我能適應。」段天平靜的說道。
「想開了就好,那以後有時間記得常聯繫啊。」
「好,王姐再見了。」說完,段天拿起牛皮袋向財務室走去。
『午夜時刻』是東區一家規模中等的酒吧,大多數來這裡的人都是一些朝九晚五的上班族,經過一天枯燥乏味的工作,到了晚上出來放鬆一下,喝杯啤酒,跳一跳舞,讓生活多點sè彩,不再顯得那麼單調。
此刻,吧台西側一個不起眼的圓桌,上面橫七豎八散亂著七八隻空酒瓶。
「服務員,再來一打啤酒。」桌上最後一杯啤酒也被灌進嘴中,段天抬起頭,不是很清晰的沖服務員說道。
段天已經在這裡坐了一晚上,隨著一杯杯酒被大口灌下,他的神智已經不是很清醒。
服務員看了看這裡,轉身去拿了一打啤酒送了過來。來酒吧里買醉的人很多,段天不是第一個,也不會是最後一個。這樣的人幾乎每天都有,想讓服務員對他感興趣都難。
「為什麼,為什麼我的人生會是這樣,呵呵,從我懂事起,生活中就只有姥姥的身影,父母的樣子就是照片里那樣嗎?也許沒有差別吧,我又不記得,也不知道你們在那邊過的怎麼樣,也許你們也想知道我過的好不好吧,不然帶走姥姥幹嘛。你們一定在那邊團聚了吧,爸,媽,姥姥,我一個人在這邊也好無聊啊,為什麼不帶著我一起過去呢,讓我見見你們,我們一家團聚多好啊。我也想知道媽媽懷裡的味道,我也想知道騎在爸爸脖子上是什麼感覺,這些我都沒有,為什麼,為什麼啊…」眼淚在段天眼裡打轉,一杯接著一杯的啤酒灌入腹中,苦嗎,還是甜的,這些段天都感受不到了,唯一剩下的就是心裡一聲聲吶喊和呼喚。
再次把酒喝完,段天已經有些神志不清,起身買了單,段天晃晃悠悠的出了酒吧。
儘管是夏季,凌晨兩三點的溫度還是讓人感覺不到溫暖。也許是心冷吧。一陣風吹過,帶起了段天身上的酒氣,還有那眼角尚未滑落的淚水。
段天的無奈沒有人清楚,因為他不曾和誰訴說過。想見爸爸媽媽,想見姥姥的時候,只有在夢裡還有...喝醉的時候。
「姥姥還是讓我感覺那麼溫暖,可是爸媽的臉怎麼那麼模糊。」每次段天都努力想要看清,可是最終都是徒勞。
段天走在馬路上,身子不由自主的失去平衡,想要走一條直路卻怎麼也不能實現。朦朧中,段天摘下了脖子上的一塊玉牌。這塊玉牌從三歲起就一直戴在他的身上,這也是唯一一件讓他可以寄託思念的物件。
玉牌是段天父母去世后姥姥收拾遺物時在父親抽屜里現的,玉牌的來歷隨著父親的過世也再沒人知道,值不值錢也不清楚。畢竟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它是爸爸的東西,是他們的遺物,是段天的一種思念。
玉牌比一元硬幣大不了多少,材質也沒有什麼特別之處,入手光滑,還有絲絲涼意。正反兩面都有圖案,只是玉牌似乎並不完整,所以圖案也不是整體,看不出上面是什麼。
握著玉牌,段天腦中一陣恍惚,迷迷糊糊的過著馬路。
「呲———」一陣刺耳的剎車聲傳來,刺激著段天條件反shè的轉頭看去。
一輛疾馳的路虎呼嘯而來,顯然車中司機這時候也看到了馬路中間的段天,趕忙踩了剎車,只是距離太近,剎車的效果還沒有達到極限,車已然臨近了段天。
段天本能的想躲開,可是酒jīng麻痹的小腦此時完全不能很好的執行段天的思想。
「砰——」
車,停下了,可是段天已經飛了出去。
「就這樣結束了嗎,也好,爸媽,姥姥,我來了!」
這是段天腦中最後的思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