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 第2章 白無塵來了
楚華予剛走,芳馨樓就來了一些仙士,其中幾人一眼便知他們同宗同派,那幾人個個清正俊美,一身素白,腰間佩劍,袖口衣擺綉著鶴灰色符文,銀色的腰帶上系著漢白玉佩,流蘇垂落,更顯其飄逸出塵。為首的那位仙君年紀稍大一些,相貌格外出眾,看起來最是沉穩,墨發在頭頂梳著整齊的髮髻,套在一個精緻的白玉發冠中,鬢邊垂下兩縷青絲,長發如墨散落在白衣上。面色如白玉,鳳目似繁星,白衣照驚鴻,飄然若謫仙。這人就是那梵音殿的扶光仙尊——白無塵。
花神塚天生異象,仙門百家定會前去查看一番,梵音殿也在其中,梵音殿宗主周懷玉起初是讓別人前來查看的,並不是白無塵。那周懷玉雖不是白無塵的生父,卻是他的叔父,師尊,而且對白無塵視如己出。楚華予隕身後的前兩年,白無塵幾乎月月都要去花神塚,一個從不種花弄草的人每次回來都帶上幾朵曼珠沙華,用靈力護著藏在懷裡,回來后后種在他後院的小苗圃,有時對著那裡自言自語,什麼「花葉不相見。」或是不停的道歉,與平常的冷峻判若兩人,白無塵頹廢消沉了兩年,直到他的生父——空桑法師帶他去了一趟雪霽山後才漸漸清醒,此後再也沒有去過花神塚。因此,周宗主擔心白無塵重遊故地后觸景生情,睹物思人,怕他又鬱結於心,不肯讓他再去花神塚,而白無塵執意要去,周宗主不準,白無塵就不說話,只是在殿門跪著,最後周懷玉無奈,只能讓白無塵去,白無塵的三位弟子主動要求一同前往,周懷玉便放心了許多。
白無塵的三個徒弟生的一個比幾個俊俏,大弟子叫宋子方,是白無塵一手帶大的,最像白無塵,但是卻多了些溫良謙遜,最是克己定心。二弟子肖青輝,是一個有仙緣的尋常人家的孩子,世事洞明,人情練達,一般都是白無塵的嘴替。第三個弟子沈清川,最最能製造麻煩的一個孩子,聽說是個偷東西的小叫花子,被白無塵撿回來的,剛來梵音殿的那天就把飯堂弄的雞犬不鳴,總是喜歡跑出去逛,和別的孩子打架,誰也管不住,而且無論是在聽課,吃飯,總是沒完沒了的講話,可這沈清川卻非要拜白無塵為師,開始大家都以為白無塵定不會收他做弟子,可是白無塵卻破天荒的答應了,不過好在之後這沈清川在白無塵的教導下也乖順的許多。
後來啊,大家私底下都在說。
「唉?你們看這孩子是不是有點像那個誰?」
「像誰啊?」
「像不像曾經的小華予?」
「是有點像,是有點像啊!」
的確,這沈清川的性子最是像曾經的楚華予,雖然調皮,卻也活潑可愛,雖然歷經風雨,但仍有一顆赤誠之心。
很久以前,花神塚這片地方不叫花神塚,而是叫凡塵闕,是封印魔神殘魂的地方,而凡塵闕的大多數弟子都是先天神靈後人。後來,魔神亂世,凡塵闕覆滅后,這片地方竟變成了一片花海,似是那花神隕落的地方,因此人們就稱之為花神塚。
這時的花神塚已是一片花海,如醉霞緋雲般爭相鬥艷,遠方的昆崙山還有皚皚白雪,百花顯得無限溫柔可愛。迷人的花海,映著藍天,是美麗的。那沾了塵煙的衣袖,在漫天花海中飄舞,是明媚也是憂傷……
仙門百家沒有發現任何異樣,便陸陸續續回去了,而這白無塵則留在花神塚,或是發獃,或是找些什麼東西,足足過了一個月才被弟子勸說返回梵音殿。
「師尊,那客棧里不是有吃食嗎?怎麼又來酒樓吃飯呢?」白無塵身後的少年沈清川有點疲累,打了個哈欠,無精打采道。
「你們可以回去休息,我自己來就好。」
可是周宗主吩咐過,要跟著白無塵,於是旁邊的肖青輝向沈清川和另外一位弟子宋子方使了使眼色,趕忙說道:「哎呀,肯定是因為這裡的飯菜好吃!師尊想帶我們嘗一嘗嘛,你說是吧!子方。」
「啊對對對,一定是這樣的!」沈清川立馬附和道。
宋子方:「既然師尊想去,我們就去吧。」
白無塵點了點頭,沒有再說話,他沒有來過這裡,他看到那靈蝶,便想到了一位故人,不自覺的就走進了這家酒樓。
「幾位仙君裡邊請!」店小二招呼他們坐下。
白無塵一臉認真:「這靈蝶的主人在何處?」
「靈蝶?」店小二先是一愣,摸著腦袋突然明白了白無塵說的就是那變戲法的人,心裡也驚訝這修仙之人居然對民間戲法感興趣。「哦,您是想看戲法呀,哎呀,這位道長,真不巧了,變戲法的人剛走,今天您是看不了了,不過我們這兒葷素齊全,要不您先點菜,明天您早些來,保證可以看到。」
幾位弟子聽到后內心大為震驚,沒想到平時嚴肅刻板的扶光仙尊竟然對這些哄人的小把戲感興趣。
「不必了。」白無塵說罷,示意身邊的弟子點菜。「量力而為,不可浪費。」
「是,師尊。」三個少年年齡都是十五六歲,正是長身體的時候,點了滿滿一桌菜,狼吞虎咽吃東西的樣子讓白無塵無奈的搖了搖頭。
這時旁邊一桌的幾位仙士喝多了酒,開始在那裡口沫橫飛,聊的都是些陳年舊事,看那一身暗紅色裝扮,頭上戴著黑冠,就知道他們是玄冥靈域中人。
「呦,這不是我們的扶光仙尊,無塵道長嗎,您也來花神塚了啊,是來尋你的故人嗎?」其中一位長著一張尖酸刻薄的臉,不懷好意的看著白無塵說道。
白無塵不說話,低頭繼續吃飯。
可那人不依不饒:「喂,姓白的,老子跟你說話呢!你是聾了嗎?」
「你tm說誰呢,你算個什麼東西,我們師尊要和你說話?把你嘴巴放乾淨點,要不要臉?」沈清川氣的一肚子惱火,他們的師尊從來都沒有被這麼說過。
「清川,食不語,寢不言。」白無塵說罷,又開始低頭吃飯。
那人氣不過,又繼續說道:「大人說話,你個小輩插什麼嘴,有沒有教養?好一個謫仙般的白無塵,沒想到教出來的徒弟,竟是這副德行?」
宋子方和肖青輝忍不了了。
沈清川:「能不能撒泡尿照照你自己,你什麼身份地位,也配與我們扶光仙尊講話?」
肖青輝:「還未問閣下姓名,可有尊號,唉,瞧瞧我這記性,我說看著這麼面生,我在師尊身邊這麼多年都沒見過你,能和我師尊打交道的那可都是人中翹楚,你肯定是個籍籍無名之徒嘍!」
「你!」那人惱羞成怒,竟然拿著手中杯盞朝著肖青輝扔了過去。
白無塵揮袖將肖青輝護住,又將杯盞放在桌上,同時放下一錠銀子,說道:「回客棧。」
可那人不依不饒,喊道:「這麼著急走,果然是說到你痛處了吧,被我說中了吧,你就是來尋你那位故人的吧,可惜啊,縱使你再情深,那楚華予也是個沒有心的短命鬼!你們就只能黃泉路上見了。」
白無塵停下腳步,漆黑的眼睛射出寒光,讓人不寒而慄,他緩緩轉身走向那位:「裴銘真,我給過你機會。」
「你要做什麼?」那位見狀本能的連連後退。
隨後白無塵一腳便將他踹倒在地,裴銘真抱著肚子在地上吐出一口血,痛苦的哭喊著,其他幾位玄冥靈域弟子見狀拔劍沖向白無塵,沈清川幾人則上前與之纏鬥。
「別在店裡打,去外面!」宋子方喊道。可那幾位紅衣修士權當聽不見,見桌子就劈,見碗就摔。
「哎呦,別打了別打了,小心點我那花瓶!」杜若在那焦急的喊著。
宋子方聽聞飛身扶穩那搖搖欲墜的花瓶,又去和別人纏鬥。
「小心我那上好的琉璃盞!」宋子方一邊與人纏鬥,一邊又護住那琉璃盞,遞給杜若。
白無塵俯身提起裴銘真的頸后的衣領,又重重的將其按在地上,裴銘真臉朝地,頓時獻血從口鼻流出。
「咳咳…呸…好啊…你個白無塵,你等著吧,待我將此事告知掌門,我們玄冥靈域是不會放過你們梵音殿的。」
「今日之事,與梵音殿無關,全是白某一人所為。」白無塵覺得那污血太臟,然後直接擰斷了裴銘真的胳膊,裴銘真直接疼得昏死了過去。
眼見客人都被嚇跑了,杜若在一旁干著急:「哎呦,別打了別打了,這可怎麼辦呢?」
「杜娘子你先別著急。」楚禾也趕了過來,安慰完杜若,喊道:「反了你們了,真當我們芳馨樓好欺負是吧,我告訴你們,一個都不許走,弄壞我們多少東西就得賠多少錢!」說罷用靈氣凝成線把那幾位捆了起來。
可楚華予轉頭仔細一看那場面便倒吸了一口涼氣,心想:天吶,真是冤家路窄,這怎麼是?怎麼是梵音殿和玄冥靈域的兩幫人,打就算了,還偏偏是在芳馨樓。
好巧不巧,也就是在這個時候,自己與那被綁起來皺著眉的白無塵四目相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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